某位玩世不恭兼嘴秋的皇子殿下,今生第一次踢到铁板的情形是如何?
放平常时,不要说一挑三,以一挑三万的事情,阿札德也不是没干过。但要干这种事情,总要挑选一下对手。
以史东为前卫,负责近战缠斗。芬居后指挥,兼各种辅助与远程攻击魔法骚扰。林则利用闪现术与匣切版蓝波刀的优势,玩起猥琐刺客流。三人合作,直接把阿札德教训到没脾气。幸亏这位今天收手的快,否则就算不死,也得断手断脚的。
退出战圈的阿札德,看着因撒都剑身上的一道缺口。意识中,这把剑正哀嚎怒骂着。左手拇指则抹去脸颊上的血痕。额前的那撮头发变成淡淡的蓝色,充分地显示了他的心情。
先前的交手,可说是记忆中最为凶险的一次。尤其是那个魔法师,他那神出鬼没的魔法配合着手中的匣切武器已经够麻烦了。再有其他人牵制协助,只要一个疏忽,就会被他堵在最难受的位置,再被逼得不得不硬拼一剑。
因撒都上的缺口,就是这么来的。这还是自己没有砍深,略为带偏了对方的力道,就抽剑过人。要是力气多用了一分,因撒都就要被那个魔法师手中的短匕给砍断了。同样都是匣切一族的武器,却有如天壤之别。如此差异,阿札德大感有趣,不过他却是说着另一件事:
“真有趣。我原本以为你们只是可以预测我的动向,从而做出应对方法,现在居然可以在过程中就阻击我。难不成有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被你们这群看到人,就想把对方剥个精光,内内外外看个仔细的人发现吗。”
首次拿蓝波刀实战的某人,正玩着刀花,试着手感。虽然画风跟自己不太对头,但不得不说,使用蓝波刀战斗会带给他一种热血贲张的感受。要是再有一把弓,一桶爆炸箭就完美了。那个年代的少年,谁没有一个蓝波梦,要不就是孟波梦……
魔王子阿札德的问话,把某人拉回到现实中。眼看身旁两个主仆,很认真地说着跟光剑有关的话题。要是自己在不搭理这位行事作风为所欲为的小子,估计他又得翻天。所以林直接说道:“殿下指的是身为一个蜕变成为恶魔血脉的超凡者,为什么自己的奇行天赋会被破解,在穿梭的过程中被杀伤的这件事情吗?”
虽然不是那么八卦的性格,但洁白剑圣威廉格雷科一样竖起耳朵,听着某人的回答。揭开的谜底,解释了很多他过去在与阿札德的交锋中所遇到,但却不能解释的状况。
被点破的阿札德,既没有气急败坏的模样,也不是像过去那样,一副事不关己的吊儿郎当。他搓弄的自己额前那撮黄毛,说:“我应该感叹一声,果然被一群愚夫愚妇发现了啊;还是准备杀人灭口的事宜呢。”
林干脆地回道:“考虑到你谁也杀不死的情况,所以感叹就好。不要想其他的了。”
“我一直很好奇,在你们的眼中,究竟看到了什么?”
难得一句没带嘲讽的话,林诧异地说道:“又一次提起这个问题,这回打算知道答案了吗?”
回想起前几次,阿札德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都会有各式各样的事情打岔,最后不了了之。而这位殿下也不追问,彷佛打算自己找出答案一样。这一回再次提起,口吻却和过去不同,明显心态也是不一样了。所以这次,林正色答道:
“一直以来,你的动作中充满了太多提示。提示别人你下一步要往哪里走,提示别人你将要朝哪里打,提示别人你的想法是什么。——”
这时林指着自己的脑袋,前边偏右,阿札德那撮会变色的毛发位置,
“——只是你的速度太快,快到绝大多数人都来不及反应。所以这些显而易见的破绽,大概没有被人利用过几次吧。”
罕见安静的魔王子,正思考着某人话的内容。林当然不会等人,继续说道:“站在想要对付你的角度,当然就得研究一下你那个快到不合常理的速度,其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人体的运动机能,除了受肌肉发达程度的限制外,其实还受到神经系统反应的限制、环境中各种存在的物质与运动行为相互作用的限制。只是大多数人触碰不到另外两项,就会在第一项的限制前卡关,但是殿下你却不同。——”
林使用白板笔术,展示了一幅阿札德的素描图。同时在身体的各个部位,加上了各种数字的批注。
“——殿下的身体,不管从爆发力、耐力是来看,可以说已经到达这个体型的身体,所能到达的上限,想在肉体方面有所寸进,是难上加难。但身为一个战士,应该会有各种运用生命能量,进行各种爆发的方法。不过不论是什么样的方法,触碰到环境上限的时候,还是会屈服于环境。因为不这么做的话,与环境的交互作用通常会引发灾难等级的后果。——”
某人使用白板笔术,给出了一个在地球上被人尝试解答的经典例子,如果棒球投手以0.9倍光速投球,会发生什么事情。过程的公式与理论,某人就不打算在这里科普了。总之结论是,一场小型的激烈核聚变,会摧毁半径一点六公里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包括投手、补手、打者以及观众,无一幸免。
阿札德的行动虽然还没到奈秒级别的速度,但是在正常情况下,光他那至少突破音障的行动速度,其所产生的暴风,所到之处就应该尽是灾害才对。可是实际上,并没有发生这种物理学上的合理情形。
“——但事实上,殿下的异常速度除了给敌人带来困扰外,并没有其他不良的影响。所以合理的推断,就是这样的移动方式并不是常规的‘移动’方法,而是参杂了某种效果的移动方式。一开始,我是从已知的战士技艺中去寻找可能的方法。特殊传承先不提,就我所知并没有可以将速度提升到如此程度的战技。这个疑问一直到你住进这个家中,才迎刃而解。”
“哦,你们又像个小贼一样,偷偷摸摸做了什么?”阿札德嘲讽地问道。
“你看,我对你为什么能做到这些事情很感兴趣,自然而然就会想知道你的身体各方面的数据来佐证我的推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然后芬这一阵子又都在研究dna呀,完美基因什么的。要做这方面的研究,当然需要大量的参照物,强的、弱的都要。你又那么刚刚好住进这个家中,杂务又都丢给我的学徒处理。在要洗的衣物中,难免留下皮屑、毛发之类的东西,所以就顺便被芬拿来分析了。这当然也很正常啰。分析后就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已经进入超凡脱俗的境界了。这一点倒不让人意外,比较让人意外的是你蜕变的血脉。”
某人讲到口干舌燥,停下来,卖了个关子,先回到屋内弄了一大壶水出来喝。这才在旁人皱眉苦思的目光中,继续说道:
“听殿下你自己说过,你的母亲是一个魅魔,所以你毫无疑问有恶魔的血统。但血液中所表现的特征,却跟我们所掌握到的魅魔特征不相同。就我所知,跨过超凡入圣的那个门坎,并不会出现这种转变。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返祖现象了。在你恶魔方面的血缘中,不知道几代之前的高阶恶魔种,其血脉在你身上复苏。”
“返祖现象。唔,意思是假如你的祖先是一只猴子,你也有可能变成猴子,是这样吗。”
阿札德的比喻,让某人很想吐槽,但却说不出口,只因为确实是如此解释的。所以林只得不理会这厮,继续说道:
“这个不是魅魔的恶魔种,他的天赋就是让肉体在虚实之间转换,这个魔法效果是直接编译在dna序列里头。用迷地能够理解的说法,就是这是源自于血脉当中的天赋技能。既然只是天赋,每个人所开发的使用方法则是不必然相同。你将这份能力运用在突击的移动上,利用虚化的特性,将速度提升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形成属于自己体系的战斗风格,这是十分聪明的做法。”
“但是再聪明,也斗不过你们。阁下想要说这句话吗?”阿札德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反讽说道。
“嘴上占便宜,并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林同样无所谓地耸耸肩。
“跟你们魔法师打交道,真的一点都不能松懈,连留下一根毛都会有问题。只是我的情形你说得够多了,威廉的状况呢?你可别说你们没有用相同的方法来测试他。”
哎呀!这货是想转移焦点,顺便给自己增加一点麻烦是吧。林如此心想着。
迷地虽然没有隐私权保护的概念,但不论什么时代,不管是什么样的世界,没有谁喜欢自己毫无遮掩地被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吧。所以阿札德试图把站在一旁看戏的威廉格雷科拉下水,和他站在同一阵线,对付某个擅作主张的魔法师。
对这样的盘算,林只是笑了笑,说:“哦,我们的皇子殿下也要找人帮忙,这是在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