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老汇的第一夫人去世了，就在三月份。”杰西卡·坦迪在车上，就坐在罗纳德旁边，对他轻声说道。
    “你是说海伦·海耶斯(helen hayes)女士吗？我看到了讣告，非常令人悲痛。”
    和罗纳德有过几面之缘的这位百老汇和好莱坞双料影后，是第一个egot（荣获艾美奖，格莱美奖，奥斯卡奖，和托尼奖全满贯）的女性。
    今年三月份在家中因为心力衰竭去世，时年九十三岁。如果是华国人的标准的话，那就是喜丧了，倒也不算什么悲痛的事情。
    她最后一次和罗纳德见面，并且在公众场合出现，还是老乔治八八年获得大统领竞选提名时候的象党全国大会上。
    “海伦最后的日子很痛苦，如果她不是那么突然的去世的话，估计会找你去面谈一次的。”
    “我？为什么？”罗纳德倒有点惊讶，自己和老太太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牵扯，怎么就找他去呢？
    杰西卡·坦迪就详细解释了一下。这事情还是一位老人最大的不幸。
    海伦·海耶斯没有成人的亲生儿女，只有一位收养的继子叫詹姆斯·麦克阿瑟。
    詹姆斯·麦克阿瑟曾经当过迪士尼的童星，在cbs演过电视剧，后来就因为各种原因半退休。他和母亲的关系很差，很少去纽约奈亚克家里探望。
    新闻媒体对此没有什么太多的报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清楚无误的表示了海伦·海耶斯对养子的不信任。
    她的遗嘱执行人，不是养子，而是她的老姐妹，莉莉安·吉许。吉许是默片时代的第一位大明星，奠定好莱坞导演叙事法则的格里菲思的高徒。
    莉莉安·吉许被称为是“好莱坞的第一夫人”，和海伦·海耶斯当时的地位基本上平起平坐，也是她养子詹姆斯·麦克阿瑟的教母。吉许的演艺生涯比海伦·海耶斯还要牛，她最后一部电影是和贝蒂·戴维斯，在一九八六年合作的“八月的鲸鱼”。
    吉许当时已经九十四岁高龄，在片场还可以和贝蒂·戴维斯抢谁才是女主角。两人还可以为了片酬高低，合在海报上谁的署名在前撕得不可开交，神奇的是吉许还赢了。
    但是问题也在这里，莉莉安·吉许是一八九三年生人，居然在海伦·海耶斯去世前三周，率先过世了。
    海伦·海耶斯悲痛不已，还找了能说的上话的杰西卡·坦迪说了自己遗嘱的安排。海伦·海耶斯在奈亚克，俯瞰哈德逊河的那座白色的房子，会让吉许继承居住。之后等吉许过世以后，就卖掉并把钱捐助给海伦·海耶斯一生都主导的慈善项目，以她名字命名的海伦·海耶斯慈善医院。
    但是海伦·海耶斯的突然去世，让老遗嘱作废后没有新的遗嘱存在，这座房子就被她的养子继承了。她一生的心血海伦·海耶斯慈善医院也将失去最关心的教母，很有可能就会遭到财务危机。
    “坦迪女士，我也很欣赏海耶斯女士的慈善义举，不过这事在法律上肯定没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
    “那所房子，罗纳德……海伦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如果有人能够救她的医院，就是你了。”
    “噢……”罗纳德答应了一声，他脑子里浮现出那所在小山上，俯瞰哈德逊河，以及河对岸的曼哈顿的安静的房子。白色的建筑富有拉丁风情，位置上风水很好，看得到繁华的都市，又有河流阻断，没有干扰，着实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别担心，坦迪女士，我会给律师打电话的，看看我能做些什么，就算事情不成功，我也会想其他办法让海伦·海耶斯慈善医院继续办下去，并且永远使用这个名字。”
    “好小伙子，我知道你会的……”
    送了坦迪夫妇回家，罗纳德去派对上露了一下脸，就找律师林赛·多尔商量。医院的事情可以找纽约州的参议员疏通，房子确实是非常稀缺的好地段，有艘自己的船就可以非常方便地来往曼哈顿和奈亚克之间。
    林赛·多尔之后会代表罗纳德，和海伦·海耶斯的养子接洽购房的事情。因为房子太老，年久失修，其实她养子也已经挂牌了好久，不能以理想的价格成交。
    ……
    处理完纽约的首映式，罗纳德又赶回洛杉矶去参加那里的首映式。这次他是和戴安一起出席的。
    本来在纽约非常紧张的导演诺拉·艾芙隆，到了纽约的首映式已经笑容满满。她的丈夫也和她一起出席，和在纽约那种紧张的样子不可同日而语。
    和纽约首映同步的，三星影业在全国的八百五十家影院，举行了试映。这次试映的效果非常好，事先没有什么大规模宣传的情况下，上座率居然有75%……
    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新上任的威廉姆大统领，和罗德姆第一夫人，点名要看这部电影。这位大统领也是一位电影爱好者，白宫西翼的放映厅恢复了老罗纳德任上的那种繁忙，据信威廉姆每周都要看两三部电影。
    哥伦比亚知道了以后，把这个做成了一个卖点，突出“西雅图夜未眠”，是暑期档非常罕见的约会电影。和“侏罗纪公园”适合青少年和全家出动不同，“西雅图夜未眠”是典型的一男一女去看的电影。
    和这个主题，同时弄得营销计划，也非常的好。很多影院，都被哥伦比亚发行公司签了合作协议。情侣观看这部电影，会得到一个小小的巧克力赠品。
    试映的第二天早晨，cinema score的观众评分也出来了，浪漫爱情喜剧拿到了a的评分，这就是非常看好的意思了。
    电视上的营销，则使用了“一九九三年的当哈利遇上萨莉”的宣传语。因为电视台主要针对的是男性观众，所以罗纳德和汤姆·汉克斯成了主要的营销对象。鼓励那些有心仪对象的男人，把女人约出来去看这部电影，成功率或许会大幅度上升。
    更让诺拉·艾芙隆心安的，还有罗杰·艾伯特给电影打了三颗星（这在浪漫喜剧里得分很高）。并且用肉麻的溢美之词，说它是四十年代传统浪漫喜剧的直接继承者。诺拉·艾芙隆用黄金年代的笔触，导演了一部让人身心愉快的电影。
    艾伯特还说这部电影的选角特别成功，汤姆·汉克斯有一种疏离感，让观众能够更方便带入他的角度，而不是一个简单的一见钟情的男人。梅格·瑞恩特别擅长这种浪漫爱情剧，并且艾芙隆还在电影的大多数时间让他们俩分开，创造了观众的期待。
    “就像一个脱口秀一样短暂，就像深夜秀一样刻意安排，但是却如此温暖和温柔，让我一路微笑。”
    罗纳德在首映式上对诺拉·艾芙隆口述了艾伯特的影评最后一句，足以让对方笑得合不拢嘴。
    汤姆·汉克斯和老婆丽塔·威尔逊，也一起飞来洛杉矶，他高兴地和艾芙隆和罗纳德一起聊天，明显大家的情绪都轻松了不少。这个票房预期，下周一他们的经纪人又可以接到更多的热门剧本邀约了。
    “其他影评怎么说？”几位主创还不知道其他的影评人的评价，都问已经提前看过样稿的罗纳德。
    “纽约时报的文森特·坎比把他比作七十年代‘爱情故事’以来，最伟大的爱情片。说没有一部电影像这样巧妙而可预测地操纵情感，产生如此令人愉快的效果。”
    罗纳德也笑着把一些精彩的影评和两位分享。
    “噢，哈哈哈，罗纳德，抱歉啦……”诺拉·艾芙隆笑着和罗纳德打趣，如果那部七十年代的“爱情故事”开始算的话，纽约时报的影评的意思，可就是她导演的“四雅图夜未眠”，比罗纳德导演的“当哈利遇上萨莉”还要好。
    罗纳德夸张的耸了耸肩膀，做了个搞笑的动作，也让空气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怎么，你们在聊什么？”
    洛杉矶的首映，另一位主演梅格·瑞恩也来了，她的丈夫丹尼斯·奎德，也一起出席。
    “哈哈哈……”梅格·瑞恩听到了他们讨论的话题，也加入进来，表示影评的评价准确，大家都打趣罗纳德，知道他对这种商业片的导演技法评价并不介意。
    罗纳德则做了个双手揉眼睛的哭泣姿势，惹得戴安也一起加入了大笑的行列。
    在场这么多人，只有一个人和这种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就是梅格·瑞恩的丈夫丹尼斯·奎德。
    他留了络腮胡子，整个人的脸都肿了一大圈，好像刚刚做了脸部重塑手术。他不但不怎么笑，而且看其余的人都有一种微妙的表情，好像是嫉妒混合了不甘，不过他的脸部僵硬，有些表情罗纳德也吃不准。
    但是罗纳德还是不喜欢他。他自己穿的非常精神，但是老婆，电影主角梅格·瑞恩只穿了一条连衣裙，挂个项链。整个人都有一种憔悴的表情，好像家庭事务消耗了她过多的精神力量。
    罗纳德在大家散了以后就啧了一声，暗暗摇头。丹尼斯·奎德的咔位，已经被老婆超过。不管是媒体，影评，还是片酬，都已经落后于梅格·瑞恩。
    接到的剧本分量也远远不如，丹尼斯·奎德去年开始还加大了出演电影的数量，可惜都是非常便宜的低成本制作。唯有一部稍微钱多一些的，还是和梅格·瑞恩一起出演的，说的不好听，就是蹭了老婆的明星地位。
    罗纳德还看到走远的两人有点拉扯，丹尼斯·奎德动作挺大的扬起了自己的手，好像要甩开梅格·瑞恩。
    “上帝啊，别在这里打起来。”罗纳德心想这两人怎么这点气量都没有了，现场就要开战吗？
    好在梅格·瑞恩还是忍气吞声了，安抚了老公。两人先进去，也不和大家坐在一起。只看到丹尼斯·奎德的眼神，很有深意的盯着汤姆·汉克斯那边。
    “是嫉妒汤姆那里的片约吧？”罗纳德摸摸下巴。
    “是不是你的电影剧情惹到他了？”戴安的看法不同，搂着罗纳德的胳膊悄悄的说。
    “什么？”罗纳德不明白。
    “西雅图夜未眠里，不是安妮把未婚夫甩了嘛？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私奔了……”
    “不会吧？不至于……不至于……吧？”
    罗纳德也弄得有点吃不准了，这种妻子比丈夫事业顺利的情况，也很难说。好莱坞有不少先例都是这样，丈夫之后会各种疑神疑鬼精神敏感……最后弄得离婚收场的也不少。
    这次洛杉矶首映，大家也都看出来这部电影的前景不错。古贝尔拉下脸来，邀请了很多业内的高管也来参加。想来是为了把这个功劳，据为己有的意思。
    罗纳德除了见到了正在筹备“真实的谎言”汤姆·阿诺德等几个少数和自己相熟来捧场的明星，剩下的很多都是公司的高管。
    原来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小老板，最近辞职出走的巴里·迪勒也和夫人一起出席。
    他在福克斯想买股份被澳大利亚人鲁伯特拒绝，就知道自己在那里没有前途，现在把股份卖了兑现，自己出来单干。想来是希望借用业内丰厚的人脉，做点什么。
    这种各大制片厂的首映式，他或许可以得到一些消息，重新和一些以前的朋友和下属加强联系，出现在这里罗纳德一点也不奇怪。
    而另一位高管则让罗纳德也没想到，迪士尼的卡岑伯格也来了。带着大黑框眼镜的卡岑伯格，过来先和罗纳德打招呼，后来又和巴里·迪勒问好。
    看到他两人眼中好像在交换什么信息，罗纳德眉头一皱，直接试探了一下，“怎么？好莱坞又有哪家大制片厂要发生大变动了吗？”
    这一句显然出乎了两人的预料，又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巴里·迪勒开口，问罗纳德，“怎么，你听到什么消息？”
    “一点也没有，我只是很少在哥伦比亚的首映式上看到你们两位这样重量级的人物光临。”
    “好莱坞不就是这样吗？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卡岑伯格开始打哈哈。
    “可不是吗，在dc的时候，你们猜我看到谁了？李维·瓦瑟曼！”罗纳德心中一动，也开始拐弯抹角……“他可是我们业内的传奇，从一个经纪人开始，到开创好莱坞最大的经纪公司，最后入主一家大制片厂……”
    卡岑伯格和巴里·迪勒听到罗纳德这么说，显然都想起了什么，罗纳德见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再纠缠……
    ……
    “好家伙，果然营销的策略有效果……”
    到了首周末结束，罗纳德拿到了西雅图夜未眠的票房统计，心里就很开心。
    西雅图夜未眠一千五百多家的影院，拿到了一千七百万的首周末票房，单馆平均仅仅落后侏罗纪公园几百美元。彻底打败了华纳兄弟重金打造的，两千多家影院上映的，模仿小鬼当家系列的儿童喜剧片“淘气阿丹（dennis the menace）”，排在票房榜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