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一个新的弟子，他也打算去好好的教。
    甚至于说他连自己的备课都想好了，只差实践了。
    然而现实就给他了一个极为沉重的打击，这个打击还不是现实上的。
    本身他带着很大的希望，虽然说没有到那种直接希望破灭的程度，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中的不大舒服的。
    果然啊，天才的魔道弟子都是应当有他们自己本身的轨迹的，哪怕是没有他的干涉，可能最终他们达到的成就也会不小于如今。
    “系统给我的任务是什么来着？”姜练思索了一下。
    系统说要把这些弟子扶正三观。
    姜练随后便轻轻的感慨的一声，这些弟子的三观，哪里用得着他来扶正。
    本身就没有一个是心中存在着极大的恶念的。
    甚至于说如果没有那些苦难，可能早就成为了一个极为正直的修士，嫉恶如仇。
    所以说苦难就是苦难，他只能给人带来痛苦，并不会给人带来动力。
    哀莫大于心死。
    如果对这个世界都没有什么期盼了的话，那么他们的人生轨迹，几乎是不用再去多说了。
    反人类几乎已经是必然的了。
    但如果现在，没有经历那么多的漩涡和政治，没有让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见过那么多的血腥和残忍，段青此后应当也是一个颇为有建树的。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恶的。
    修仙界也是一样，只不过有些人在经历了艰难困苦之后，选择了继续心存光明，有些人则是被现实逼到了死胡同。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段安心中也在好奇，“看先生的神色，莫非是曾经见过先祖？”
    这可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事情。
    如果是一位金丹期的话，那么凭借着实力可以享受数百年岁月。
    他的先祖也才在三百年前修有所成，这样看来，哪怕眼前这位先生仅仅是金丹期的话，那么可能还真的有机会见过先祖。
    “没见过。”姜练连忙否认。
    他确实也没有见过。
    在冥渊纵横天下的时候，他还没拜入九玄门呢。
    他也确实没有参加过仙魔大战。
    没能亲眼见到那个纵横天下的身影。
    这并不影响什么，在修仙界内不在于你修为有多高，在于活的有多久。
    他倒是见过冥渊的坟。
    “哦。”段安将信将疑，“那先生为何露出如此的神色，莫非是也觉得段青的体质有些许特殊？”
    以他平常的修养，不应该这么问，只不过如今涉及到自己的儿子，他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体质特殊，这是必然的。”姜练解释说道，“如果没有特殊体质，是没有办法调动如此强大的天地异象的。”
    修仙界内似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特殊体质一定会出在那些强大的血脉之后，只不过确实是有些特殊体质，散落在各地。
    有些是家族没落，有些是为了早年的先辈躲避祸患灾殃，这才会有遗落在人间的沧海遗珠。
    是以，哪怕是如今的大夏掌握了那么多的土地，掌握了无数的俗世王朝，他们收上来的特殊体质依旧是很少的。
    “只不过段青的资质，着实是很少见罢了。”姜练随口把话圆了回去。
    一把话题扯到自己儿子的身上，段安也就不继续的追问了。
    两个人又是闲谈了很多，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关于段青的。
    姜练倒是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缓慢的夸赞着。
    直到段安起身告辞，他的那边总还是有亲王要招待的，这边只是感受到了异象，过来看一眼罢了。
    时间也不长，他确实是不太适合长时间的待在这里，现在朝堂的关系已经很微妙了，他也没有必要得罪一位亲王。
    俗世皇朝的利益瓜葛还是很多的。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给你什么支持，还是要拿得出打得动他们的利益。
    段安走后，姜练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门，轻轻的一叹。
    冥渊的后辈，这还是太过于敏感了。
    哪怕是宗擎的后人呢，他也不至于多说什么。
    冥渊，那真的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大魔头。
    也是整个东域的没落之源。
    如果没有他横空出世的话，如今的东域，想来是无比的繁荣，仙道昌盛，其他三大域都不敢仰视的地步。
    也就是因为他，整个天下彻底的混乱，甚至于说，上次大劫，都没有打得过妖族。
    不得不说这是修仙界的一次耻辱。
    他也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在各大仙们肆意的宣扬之下，成为了千古的罪人。
    本身魔修还没有那么令人讨厌，只不过在出现了冥渊之后，魔修就已经被整个天下所遏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魔修的恐怖之处。
    原来还有人能够将魔道的功法修到这种程度。
    原来魔修也能够创造一次天地大劫。
    姜练现在甚至考虑，要不要把冥渊的血经，也拿过来给他看一看。
    或许能够触类旁通呢，这天底下如果再出现一个大魔头的话，可能也就会更热闹一些。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晏灵修中和体质，是不得不修魔道的功法的。
    段青虽然体质也是属于魔修，但好在没有需要特别的去专门的修魔道的功法。
    尽管他修魔功的速度会很快就是了。
    “下次再喷喵一身，喵就咬死你。”大白猫在旁边的水池之中打了几个滚，甩了甩身上，又优雅的走了过来。
    姜练倒是笑了，“算是失误，你自己洗个澡不就好了么。”
    “冥渊后人？”大白猫也是神色凝重了起来。
    “是啊。”姜练咋舌，“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穷乡僻壤之中还能够找到当年魔主的后人。”
    “这就是你算出来的宝贝徒弟？”大白猫显然对之前的话还耿耿于怀，“看起来确实不错，如果血脉再纯正一点，和宗擎争个位置也未可知。”
    姜练自然感受到了大白猫话语之中的嘲讽，不过他也不在意。
    他自己也很迷茫啊，系统内若有若无的指引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找到了一位魔主之后，算不算是一个冤种了？
    不过在原著之中倒是没有这样的提及。
    只是说他修了杀戮一道。
    而且童年也很悲惨，足够让人扼腕叹息。
    本身就存在着不安分的因素，再加上周遭事物对他的压迫，本身没有成为反派的潜质，如今也已经成为了一个基石。
    佛门有个盖房子的故事。
    有个土财主说只要第三层。
    但如果没有第一层第二层的话，第三层又从何谈起呢？
    都是一些少小时的积累，成为了他们黑化的诱因。
    整个天下都在逼他们。
    姜练感叹，“如果我让他只是在这俗世王朝之中安稳一生呢？”
    “既然已经踏入了修炼的流程，那可就由不得你了。”大白猫双眼之中带着鄙视，既然已经把人拖下水了，还想要人从良？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美好的事情。
    一个特殊体质的修炼速度会有多快？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也是。”姜练轻轻的点了点头。
    如果只是让他在这俗世王朝之中度过一生，那还不如直接把人给杀了，也算是一了百了了。
    只是，从来没有说祖辈的怨孽会让这一脉的后生去还的。
    当然，雪山狐族是个意外。
    而且他本来也是文质彬彬的，如果没有自己将他带入修炼上的道路，可能人自身的轨迹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只要是稍微有些变动，段家不至于覆灭，他也不至于被逼上绝路。
    甚至于说哪怕是段家覆灭了之后，段青也没有太过的责难和报复。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从仙门之中，容不下他之后，方才作出的一系列的决定。
    所以说命运啊，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他能够掌控一个人的所有喜怒哀乐，也能够让一个人陷入疯狂，陷入绝境。
    没有人生来就是要被命运打败的。
    “教一教吧，只要是没有修魔道功法，凭借着九玄门的面子，还是能够保下他的。”姜练沉吟了一下说道。
    他打算把段青放养，不过，一个魔道的特殊体质，还是和当年的某种冥渊同源的，这就足够让许多人重视了，如果被什么大势力给盯上，九玄门的招牌也足以让他度过危机。
    这就是他给段青的铺垫了。
    只要是不被人发现，或者说，不被人察觉到。
    那么他的发展，可能还是比较传奇的。
    很快，房间里出现了一股气势。
    这股气势越来越强，最终归于平静。
    阵法也耗尽了它最后的一丝灵气，用来布阵的三块下品灵石也随之破裂，碎成了一地的齑粉。新
    本身就是一个比较小型的聚灵阵法，能够聚集的灵气似乎也并没有多少，只是能够帮助他突破而已。
    以他的悟性，再加上这段时间下来的各种理论支持，引气入体，也只是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便已经足够了。
    房门缓缓的打开。
    能够看得出修炼之后，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有些不同了。
    先前是儒雅，像是一个俗世贵公子，如今却带了一些锋芒。
    只不过这种锋芒被他收敛的很好，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这就是一个人修养的重要性了。
    他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学了那么多的教化，自然是极为有用处的。
    尽管说圣贤的法门是对于一个人本身“质”的压制，不过这么多年下来，自然也养成了一种极高的修养。
    “恭喜突破。”姜练笑着说道。
    “多谢老师指点，他日但有所成就，必不忘老师今日的教诲。”段青依旧是拱着手，躬身一拜。
    神色颇为的郑重。
    这绝对是一个指导他能够踏入修炼上的老师，而且他也能够看出来，老师教给他的那些仙诀，都是水准极高的。
    别的不说，父亲曾经无意间跟他说过。
    自家的仙诀，只是到了金丹期便为止了。
    似乎有着很大的缺失。
    而眼前的老师教给他的仙诀，却包含着许许多多的境界。
    有些的境界甚至他想都不敢想的，本以为父亲达到了金丹境界，已经是极强了，可是在仙诀里面，金丹境界，只是前期的一个最基础的境界而已。
    甚至于说也仅仅是刚刚的踏上的修行之路。
    后面还有一个更广阔的天地，能够达到飞天遁地的才是强者。
    父亲从来没有教过他这些，却给他找了一个好的老师。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先生对他的期待，可能远远也不止这些。
    他会努力修炼的，后来答报先生。
    姜练也是轻轻的点着头，笑道，“修行者不问来日。”
    “如今你已经踏上了修行之路，便要一往无前，不要为了任何的事情来阻断了自己的道路，也要持续的努力。”姜练说道，确实是像一个俗世的先生，“就像你读书一样。”
    “读的书很多东西是没有用处的，只不过每一次的举重若轻都是厚积薄发的结果。”
    “还有一点，你的体质之中带着血煞之气，我便不帮你封印了，只不过运用体质的时候要牢牢的记住，这种血煞之气，用的越多，在你达到更高境界的时候，所度过的劫难就会更大。”姜练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
    不过他该提醒的倒是提醒了。
    体制之内的血煞之气用多了就入魔了，就如同他现在仅仅是引气入体，便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了一丝变化。
    可能前期不太好控制，如果不修魔道功法来引导的话，就只能暂时的压制住，这是本性，压制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需要控制罢了。
    如果封印了的话，会连资质一同封印，就颇有些得不偿失了。
    “弟子记住了。”段青神色依旧郑重的说道。
    “你自己知道就好。”姜练轻轻的摆了摆手，随手又是出了一张试题。
    十道论述题，都是关于引气入体的下一个境界的。
    交给段青，自然是有着极大的用处。
    至少，姜练在得知了身份之后，态度还是没有多少改变的，该教的还是要教的，仙门和魔门，倒是也没有对立到这个程度。
    而且，段青他也是很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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