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听到隋宇要流量不要命的说法，小罗忍不住开口辩解道：“我的数据越来越差，再不想办法增加人气，我就要被淘汰了！”
    “事实上，公司已经在制作计划，打算以我塌房的方式把所剩不多的人气转移到另一个公司打算强推的直播身上！”
    “而且打算借助那个新主播揭露我丑恶嘴脸的方式引发爆点，从而炒出名气！”
    “而且这不是空穴来风！公司已经派人跟我谈这事了！”
    “而且我跟公司是有合同的，一旦违约，不但要赔偿巨量的违约金，同时剧本要是暴露，从而给公司造成巨大损失，公司还会向我个人索赔！”
    “我是真的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了！”
    “我是真的没办法啊！！！”
    虽然早就知道很多主播都有着剧本，直播时说的话，其实都是提前商量好的台词。
    尤其一些打pk以及帮粉丝跟厂家砍价更是假的不得了。
    但是现在隋宇才知道，感情主播也不容易。
    表面上看好像这些主播非常牛逼，动则五六百万粉丝，似乎非常有影响力一呼百应。
    但是实际上……
    粉丝数的水分非常大不说，这些好不容易熬出来的主播因为跟公司签署了霸王合同，被抽成的非常严重不说，自主权也被公司夺走！
    一旦数据不好，收入不够。
    这些所谓的大主播就会被公司抛弃，甚至抛弃前还要自毁名誉成就其他新生主播。
    看到隋宇的气势降低了不少，小罗抓着头发唉声叹气道：“一旦按照公司的要求自黑成功，接下来不用想都知道，我会被开除，而且因为合同限制，在离开公司的三年内都允许从事能够出现在镜头下的工作。”
    “那样的话，我就完了！”
    “这几年，我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主播这行！”
    “看别的大主播如何带动观众情绪，学习他们的营销手法！学习他们如何包装自己立起粉丝喜欢的人设！”
    “努力提高表演技巧！努力让我无限接近公司为我设定的人设！”
    “白天！我都在努力背台词，挤出时间跟其他与我搭对手戏的人对台词。”
    “晚上，在开播后，就要保证零错误完成一到三个小时的开播内容！”
    “不能穿帮，也不能露出侮辱人智商的破绽！”
    “一举一动都要装成一家大公司老板的模样！”
    “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有多累吗？！”
    “很多时候我都要疯了！”
    “上播时，我是一个身穿名牌服饰，大手一挥就随口丢出几十万红包的大老板。”
    “下播之后，我却是吃烧烤都要算计的小市民，而且不管多热，还要遮住自己的脸，唯恐被粉丝给认出来。”
    “虽然我也知道，所谓的几百万粉丝都是骗人的，我真实的粉丝只有一万多人，而且大多数人都是看个热闹，甚至他们早就知道是剧本，就是专门来看猴戏的！”
    “他们才不会真正在意我现实如何如何。”
    “但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必须按照合同规定的要求躲躲藏藏，毕竟还是有那么少部分粉丝认为我的人设是真实的！他们是真的支持我！”
    “为了那些支持我的粉丝，我必须保证不会让他们梦碎！我容易吗？！”
    “甚至很多次都被治安员询问身份，怀疑我是踩点的窃贼！”
    “打住打住！”隋宇打断了小罗的诉苦：“赶紧说正事吧！”
    “总之就是因为你马上要被雪藏，所以你恶向胆边生打算雇佣神秘杀手干掉你的主播同行！”
    “不是的！不是的！”小罗连连摆手：“我真的没想过要真的杀了他们！”
    “事实上，当时也是在跟粉丝互动的时候话赶话说到了。”
    “有粉丝起哄，说我这个主播太怂了，现在神秘杀手这么火都不用，整天在自己直播间里嘴上抨击叫唤，这根本没用！”
    “说我的仇人们愿意搭理我就跟我连下麦，不愿意搭理我，说我屁都不是！”
    “说我除了在直播间叫嚣，真本事一点都没有！”
    “当时我也是心里一团乱麻，想要尽可能抓住一切救命稻草，结果脑子一热就答应找神秘杀手杀掉那些所谓的仇人了。”
    听到这里，隋宇有些奇怪的追问道：“你们不是有剧本吗？而且还有专门的账号用来扮成粉丝带节奏，带下节奏不就解决了？何必弄假成真呢？”
    “其实吧，我也认为神秘杀手不会那么容易遇到所以才答应粉丝的。”
    “而且在跟公司商量后，公司也安排了牵驴账号负责带节奏。”
    牵驴账号……
    古代有种行骗手法叫牵驴。
    就是一个骗子在车站之类的地方卖假货，然后他的托儿会主动购买。
    其他人一看有人买，就有可能跟风购买从而被骗。
    而最开始购买的托儿俗称就是牵驴的。
    至于跟风买的被骗者……
    嗯，就是“驴”！
    没想到，时移世易，牵驴这项诈骗技术竟然还特么开枝散叶了，甚至小罗都习惯性把那些主动打赏、送礼物的账号叫做牵驴账号，再加上之前他也如无其事的说过“牵驴”这个词，看起来在他们主播界，已经把这种诈骗技巧当成常规操作用的理直气壮了！
    这么算的话……
    所有被这些情感主播的托儿带着一块打赏、送礼物的粉丝，岂不是就是“驴”？！
    这“驴”的数量搞不好还挺恐怖的说！
    只不过，现代社会的“驴”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在大量粉丝喊着“不要剧本”的要求下，小罗被迫当着直播间所有观众的面搜索神秘杀手。
    通过投票功能，让观众们决定相信哪个神秘杀手。
    虽然小罗所在的传媒公司安排了大量的托儿进入直播间。
    但是由于大量粉丝报团起哄要求限定粉丝登录时间才能参与投票，结果导致公司安排的大量账号都没办法起到应有的作用！
    “我一直以为我的粉丝大多数都是死粉，但是头一次发现，我的粉丝数量竟然还是不少的，以至于那些牵驴账号根本带不动节奏！”
    最终，骑虎难下之下，小罗被粉丝裹挟着联络上一个疑似神秘杀手的人。
    与对方沟通后，在粉丝的带动下小罗脑子一热就决定将接下来的打赏金额中的十分之一拿来雇佣神秘杀手。
    而对方在知道小罗的身份后也宣称，要开小号过来看结果。
    如果小罗没有兑现承诺，就杀了他！
    “当时我就傻眼了！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要丢命的状况？！”
    “然后公司那边商量后竟然还决定，打算借此捞一笔！”
    “于是，牵驴账号努力开始带动粉丝打赏，最终我拿出十分之一的打赏金额按照神秘杀手指示的账号打了过去。”
    “账号打过去？”隋宇眉头一锁：“你是遇到骗子了吧？！”
    “我感觉也是。”小罗欲哭无泪的表示：“但是我赌不起！”
    “万一对方就算不是神秘杀手也是真正杀手组织的人呢？！”
    “那都是一群亡命徒啊！”
    “我怎么敢联络了对方却不付钱？！”
    “要是对方以为我是在耍他们，那我搞不好就死定了！”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真的是神秘杀手！”
    “那几个主播竟然真的因为各种意外相继离世！”
    “事情闹到现在，我没办法，只好找到治安员，希望可以保护我不被那几个主播的家人打死！呜呜呜！”
    说着说着，小罗直接哭了出来。
    “知足吧。”隋宇想了想开口安慰道：“最起码你还赚了九成的打赏，在最后时刻也算是赚了把大的。”
    “哪有啊？！”小罗哭的更惨了：“大部分钱都是公司账号的打赏，那些钱只是数字，是提前跟平台讲好了不会真正算入收入的虚假数据。”
    “而真实的打赏金额实际上连三十分之一都没有，再经过公司抽成后，到我手里几乎就不剩多少了，所以雇佣神秘杀手超出的部分完全是我自掏的腰包！”
    “否则的话，我真的担心会被杀掉！”
    好吧，虽然听着挺可怜，但是仔细一想，这家伙完全就是自作自受，真的一点都同情不起来！
    就在此时，林雨欣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然后她打断了隋宇与小罗的聊天并对隋宇说出了治安员刚刚调查得出的一个非常奇葩的结论。
    “通过追踪银行转账的去处，治安员们已经找到了小罗雇佣的那个人。”
    “那个人？”隋宇一愣：“不是神秘杀手？！”
    “是神秘杀手，但是也不是神秘杀手。”
    林雨欣揉着眉心开口解释道：“事实上小罗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家伙的确不是神秘杀手。”
    “但是，那家伙竟然也不是骗子！”
    “事实上，在收到打款后，那家伙竟然找到了真正的神秘杀手并下了订单！”
    听到这话，隋宇真的被惊到了：“不是吧？！杀人还带外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