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炼体大成了么?”
牧晨嘴角微翘,想不到在此疗伤竟有意外收获,轻而易举突破炼体大成,心中只道是这几日演练《二十四幅炼体法》之功,他却不知,那日他生吞赤血丹参之时,筋骨蜕变已近瓶颈,只差一个契机便可功成圆满。
赤血丹参有肉白骨凝心神之效,若只简单提升些许功力,怎会在《神农奇草篇》排行第五,牧晨连日来修习《二十四幅炼体法》锤炼筋骨,使得残存在体内的赤血丹参药性蔓延周身各处,方才一举突破炼体大成。
“顼萺部落老祖曾说,炼体与内功修行截然不同,古时之人着重炼体,今时之人注重练气,唯有武祖可将二者糅合为一,江湖中往往内功深厚的绝顶高手炼体未必小成,炼体大成者更是凤毛麟角……若是炼体大成,可控制筋骨肌肉缩骨易容犹如修炼《缩骨功》一般,我且试试真假……”
牧晨心中喃喃,随即控制筋骨肌肉收缩蠕动,只听得体内阵阵爆豆似的声响,肌肉筋骨移位,原本身长七尺的身形立时矮了许多,仿佛一个穿着大人衣服的少年,牧晨面色一喜,
“果然有效!”
牧晨望着身上宽大衣袍,心道现在遇见熟人只怕也认不出我,即便再碰到那青袍人我也不怕,如今伤势恢复是也是时候离去了,牧晨浑身一震肌肉筋骨缓缓恢复原样,一把摄住插在地面的无邪剑转身回屋,想要寻那老少二女辞行,孰料前前后后寻了数遍始终不见二人身影。
牧晨心中狐疑不知二人去了何处,抬眼望了望天色眼见已至正午,想着数日来那老婆婆的贴心照料心中感激异常,暗自决定伺候二人一顿饭菜,倘若午后仍不见二人踪影只得留书辞行。
念及至此,牧晨出了木屋径自寻到深潭岸边,深潭向西往下有一汪浅浅的溪流,溪水深只三尺左右清澈见底,水中十数条白刁鱼正游得畅快,牧晨瞧着溪水中巴掌大小的白刁鱼,神情忽而一滞,想起当年为吴语静烤鱼的场景,可惜时移世易对方早已嫁作人妇,一切只如如梦幻一场,又想到周希曼,嘴角不由得荡起一抹笑意,
“也不知希曼如今可好?”
牧晨轻叹一声,摇头抛开心中思绪,无邪剑瞬息出鞘,手起剑落顷刻间便抓了十余条,在岸边去皮洗净支架生起火来,只得盏茶功夫而已,那白刁鱼鱼身溢出油脂,肉香四溢,牧晨望在眼里不由得食欲大动。
却在此时,牧晨只觉眼前一幻,右手脉门被人一把抓住,牧晨脸色一变,手上猛然发力欲要震脱对方束缚,孰料那人武功极高牧晨竟始终挣脱不得,惊骇之下不由得回首望去,但见那老妪不知何时归来,站在牧晨身后也不说话。
那老妪抓着牧晨脉门,浑浊的双眸闪过一丝惊诧,深深望了牧晨一眼,转身拽着牧晨直往远处走。
“前辈,晚辈正给你们烤鱼啦,鱼还没烤完这是去哪?”
“前辈,前辈…..”
牧晨任由老妪拽着,也不知老妪要带他到何处,几番询问那老妪却始终不理,牧晨心中暗度,只道是自己做错事情,惹得老人家生气,神情疑惑道,
“前辈这是赶我走么,我这就走便是!”
那老妪听得牧晨话语,身形骤然一顿,抬手指了指西南方密林处轻轻挥手,牧晨心领神会,苦笑道,
“晚辈多谢二位救命之恩,他日必定相报,告辞!”
牧晨说完转身便走,循着老妪指引朝向西南远去,尚未走出多远,隐约发觉密林中一条小径通向深处,木屋所在群山环抱,树木丛生,若无人引路当真不易发觉出口。
牧晨沿着小径方才走出数里,回想老妪怪异举止,暗道若真个赶我走,也不差一顿饭功夫,况且婆婆数日来待我照顾有加,何事如此着急,牧晨心中越想越觉不对,脚步骤然一顿,展开轻功身法沿着原路返回,
盏茶功夫不到,牧晨已至那木屋近处,只见一名身穿素衣的女子端坐潭边抚琴,那女子头戴斗笠,斗笠上罩着一层白纱,教人瞧不清相貌,牧晨不知此女是否第一日见面的杏黄衣裙女子,只见那老妪在女子身旁垂手而立。
牧晨深知二人武功极高,当即屏息凝神藏身屋后,侧耳倾听,但觉琴声婉转悠扬使人闻之心神宁静,正是一曲《石调幽兰》,过不多时,陡见谭边残影闪掠现出三道人影,三人皆戴着银色面具,其中一人身穿灰袍,满头白发如雪,另一人身材略胖,一身白衣腰悬佩剑,最后一人一袭黑袍单手抓着一柄混元铜锤。
牧晨初见三人装扮,只道三人是天魔宗之人,仔细一想又觉不对,只听那灰袍老者道,
“阁下倒是好兴致,在此作‘空城计’不成,可惜本座不是司马。”
头戴斗笠女子闻言也不答话,仍自顾自抚琴,牧晨不知那人话中有话,但听三人中白衣男子道,
“还请阁下与我们走一遭,我们担保不会伤你性命!”
那戴斗笠女子螓首微抬,仍是一语不发,当先开口灰袍男子不耐道,
“既然你不愿合作,我们只有自己动手…..”
灰袍男子话刚说完,猛然隔空拍出一掌,一道无形劲气势如破竹径取对面老少二人,那女子动也不动,纤手轻挥迅速拨动琴弦,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两道无形劲气悍然撞在一处,劲气扩散之下震得场中五人身形彼此晃了一晃。
三名面具男子对望一眼,眼中神情惊疑不定,灰袍男子眼见一招未果,猛地运转周身真气一连拍出数掌,孰料那女子只是轻轻拨动琴弦便将之轻易化解,牧晨瞧得瞠目结舌,未料到世上有如此奇妙武功。
二人隔空拼了十余招,灰袍男子眼见丝毫无果,不禁温言相劝,
“阁下这又何必,我们也算有些香火之情,武祖的遗留我们理应有份!”
牧晨听得灰袍男子话语不禁吃了一惊,不知他所指武祖遗留是指哪一份图刻,当下凝神倾听,只听那年轻女子冷然道,
“不懂你们说些什么,道不同,不相与谋!”
那女子淡然开口,声音清脆冰冷,牧晨闻言暗呼果然,此女正是第一日所见的杏黄衣裙女子,只听那灰袍男子无奈道,
“既如此,我们后会有期!”
灰袍男子三人对望一眼,眼中露出不甘之色,转身正欲离去,孰料尚未走出数步,灰袍男子脚步骤然一顿,双眸似笑非笑道,
“据说贵派有一门祖传的秘法绝技,能以真气借住琴音转化为数倍真气,不知是真是假?”
那老妪听得灰袍人话语,双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低眉望了一眼身前女子并未说话,只听年轻女子道,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你尽可试试!”
“那本座便试试罢,一齐上!”
灰袍男子话刚说完,身形一晃,瞬息欺近女子跟前,那女子端坐不动双手不住抚琴,但听得数声铮铮琴响,一道道无形气劲射向杀来三人,三人身形急速闪躲,其中一黑一白二者分作左右径取老妪杀来,灰袍男子则专攻年轻女子。
双方拆得二三十余招,斗笠女子奏出的琴声愈来愈低,劲气威势越小,过不多时,灰袍男子已无惧琴音气劲,身形微晃,一掌讯若闪电拍向女子胸口,那女子欲要躲避已是不及,危急之下只得出掌相迎。
“嘭!”
双掌相交,只听得咔的一声脆响,那女子右臂骨折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显是受了不轻的伤了,灰袍男子见势,右掌曲指成爪欲要将之擒拿,孰料却在此时,一道血色气劲忽而急速掠来,直取那老者后背,老者右手轻挥轻易将之化解,回头看时,那女子已然不知所踪。
“这是......”
灰袍男子环目四顾,只见西南方一道幻影正自急速远去,那老者望着牧晨远去背影,双眸神光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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