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师姐，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在顾长生昆仑山河图气息镇压对象转移的一瞬间，灰头土脸的“顾长生”猛地蹦了起来，对着路大帝痛心疾首道：“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不就是问你点事儿么！你比酥酥师姐差多了！”
    顾长生：“……”
    不愧是伱，祁寒酥，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偷偷抬高一下自己，再顺便diss一下路清明。
    “她那么好，你去找她去好了。”
    听见“顾长生”拿她和祁寒酥比较，路大帝清冷的眸子微微眯起，流露出了些许不爽的神色。
    酥宝不愧是最懂路清明的人，一句话就成功让路清明吃醋。而这也正中酥酥下怀，拖后腿傲娇属性发作的路大帝自然不可能主动服软和顾长生搭话，她心下一喜，脸上却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路师姐你不想告诉我，我也可以理解，咱们还是别耽误正事了，赶紧去太初剑冢吧。”
    路清明淡淡扫了“顾长生”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二人就这么并肩踏上飞舟，一路朝着剑宗的禁地方向掠去，只留下顾长生一人躲在草丛里发愣。
    这就蒙混过关了？酥酥这演技也太逆天了吧，扮演我有这么像的么？就连路大帝都没有看出端倪？
    顾长生连忙收回了心神，不论酥酥那边的进展如何，他都要抓紧时间去找剑宗掌教行个方便把他给送进去，不然到了里头酥酥迟早得露馅。
    一旦计划暴露，不但酥宝会挨一顿毒打，说不准顾长生这个从犯也要被路大帝的aoe给波及到。
    ……
    一路上，酥酥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实际上心底慌得一批。在路清明大魔王的身边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路大帝看穿她的伪装，然后把她暴打一顿丢回小黑屋了。
    冷静…冷静，你就是仙界第一影后！
    酥酥暗暗在心中催眠着自己，好在也不知是不是她先前的那一波作死言论成功吸引了路清明的仇恨，整个过程中路清明一直都绷着小脸没有回过头。
    二人的飞舟很快到了一处群山怀抱中的小山谷，隔着远远的距离，她们二人的飞舟就已经被传音要求降落。最后的一段路只能是徒步而行。
    路清明轻车熟路地下了飞舟，沉默着在前方领路，忽然她转过头来问道：
    “你真的很想知道祁寒酥她为何被师娘禁止靠近剑冢和去往天权古路？”
    酥酥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一愣，还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端倪，好在她的心理素质绝佳，小手一颤后很快平静了下来，镇定道：“路师姐既然不肯告知，自然是有你的理由的，你不说，我再怎么问也没有用。”
    “我刚刚想了一下，倘若不告诉你真实缘由，只怕你会和祁寒酥那个家伙闹出什么乱子。”路大帝神色淡然道：“还是把真相告诉你，这样你就算被祁寒酥拉着去胡闹，也会掂量掂量后果。”
    酥酥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心说凭什么我和小顾师弟一起联手就是胡闹整活，你跟小顾师弟在一起就是干大事干正事呢？这是妥妥的刻板印象！
    还好本圣女机智，和小顾师弟已经换了身份，不然被你这么一说，我的瞒天过海计划估计真的要被路清明你给整黄了！
    “路师姐但说无妨。”酥酥淡定回道：“孰是孰非，我自然会有判断。”
    路大帝迟疑了片刻，末了还是缓缓开口道：“你可知晓，祁寒酥她神魂有缺。一旦前往天道规则不完整、时光因果之力遍布之地，很有可能会爆发出很严重的后果…”
    “轻则心智错乱，神魂破碎；重则…魂飞魄散，再无此人。”
    随着路清明的话一字一句传到了脑海中，酥酥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不可能！我…我之前明明带酥酥师姐去过天权古路，她不是好好地出来了么？”酥酥下意识反驳道：“这就是你说的很严重的后果。”
    “我说的是以正常的方式进入天权古路，你把祁寒酥带进去，是通过了你的法宝媒介，有它保护承接因果，自然不会出现什么严重后果。”路清明缓缓道：“当然这也只是我和师娘的猜测，或许有别的可能性也说不定。”
    “……”
    祁寒酥陷入了一阵久久的沉默，脸色苍白得有些惊人，同时手指骨节紧紧捏住，小脸上满是不甘心和自嘲的神色…
    原来…原来我真的只是个废人，别说保护师父了，就连自保的能力都不完整。
    神魂有缺…为什么会这样子…为什么…
    路清明看见“顾长生”的反应如此动容，心中不免掀起了一丝异样的波澜。她没想到原来祁寒酥不知不觉间，也已经在顾长生心底留下了那么重要的影子。
    只是听见她神魂有缺就心疼成这个样子，要是祁寒酥噶了，顾长生你不得哭死？
    路大帝：继天选青梅裴柠柠后的又一个强劲对手，出现了！
    最可气的是当初还是我让顾长生去撩祁寒酥的！我这算不算是严于绿己？
    “你也不必过于担心。”路大帝转过头去，视线望向了远方：“只要她不去那些地方，还是可以平平安安过完此生的。”
    “可是…万一她不想就这么了却此生呢？”祁寒酥沙哑着声音回道：“路…师姐，如果，我是说如果，她也想要为了你，为了秦尊上，为了剑宗拼一次命呢，你会答应么？”
    “我不会，师娘也不会。”路清明平静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会护她一辈子周全。”
    酥酥正待开口回些什么，突然远处山谷内的漩涡剑阵骤然暴动了起来，它们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等待已久的东西，所以剑刃齐齐冲天而起，在山谷上空欢快地舞动着。
    剑阵内传来的阵阵嘶吼声也透露着兴奋，守护在剑冢附近的几个归墟境界守冢剑魂顿时被激活，耀眼的白光爆射而出，镇压着试图破开剑阵出现在现世之中的未知存在。
    路清明眸光顿时为之一冷，顾不得继续刚刚那个话题，直接抓着“顾长生”的手向前跑了过去。
    “看来我猜的没错。”路清明语速飞快道：“太初剑冢此刻的变动一定和你的太初传承以及太初古剑认可有关…穿过这片剑阵，我们就到了剑冢内部了，时间不多了，必须马上去找到异变的源头才行！”
    酥酥神色震惊中带着一丝复杂，眼眸怔怔地望着剑阵中心所在的方向，似乎压根没有听见路清明对她说的那些话…
    因为小顾师弟而改变…可是小顾师弟压根没有来呀…
    所以这场异变…其实是因为我而改变的？
    她隐隐感受到了太初剑冢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让她心底浮现出了一抹无比熟悉的感觉。祁寒酥强作镇定让自己心情平复了下来，以求自己不被那股召唤之意左右情绪。
    是去，还是不去？
    我的神魂有缺，是不是和太初剑冢有关联？一个又一个谜团如同雾气一般浓重无比，看不清真切的景象。正当酥酥还在犹豫的时候，路清明已经手持长剑和太一剑宗令带着她通过了守冢剑魂的封锁，并先一步踏入了剑阵之中。
    “路清明！”
    酥酥喊了一声，下一刻也义无反顾地踏入了剑阵，周遭的景色在酥酥完全踏入其中后迅速变换，很快她便出现在了一片苍凉死寂的破败之地，四处都是破碎的法宝、断剑，尸骨，仿佛这里经历了某种极为惨烈的大战。
    “路清明！”
    酥酥下意识地往周围搜寻着，很快发现了站在远处的路大帝。她连忙上前几步过去，却发现远处一片金光照亮了路清明的侧脸。
    在二人无比震撼的目光注视之下，原先破败的太初剑冢被那金光笼罩着一步步恢复生机，山河重塑，万木回春！那些原本只存在剑冢内部深处的时光蜃景正一步一步覆盖而来，看样子就快要突破剑冢门口的封锁。
    那一座座山脉之上，不少御剑长空飞行的修士来来去去，琼楼玉宇，雕栏画栋，呈现出的是一副极为兴盛的修仙圣地景象。
    时光蜃景一直蔓延到了路清明的跟前，这才诡异地停滞了下来。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到了酥酥的面前这才停滞了下来。
    路清明原本都已经做好了拔剑进入时光蜃景里的打算，可眼见这金光停了下来，她也不自觉地陷入了片刻迟疑。
    “这是什么？”祁寒酥怔怔地问道。
    路大帝转头看了“顾长生”一眼：“这便是我此前与你说过的时光蜃景，踏入其中，我们可能就进入了上古昆仑界了。”
    “上古…昆仑界…”
    祁寒酥喃喃了片刻，还没等路清明眉头微蹙质疑他是不是失忆了，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喊：
    “这是怎么回事…清明，发生什么了？太初剑冢为何突然被时光蜃景给全部笼罩了？”
    来人赫然是太一剑宗的掌教至尊，他原本只是受了顾长生的请求，带他进来看看的，却不曾想一进来就是看到了这般大场面。
    人家净世教的疯子自杀式袭击剑冢都没能让时光蜃景蔓延到这种程度，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路清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和顾长生一进来就发生了异动…”
    剑宗掌教：？
    不是，你跟顾长生一起进来的，那我跟谁进来的？
    “快看那里面，是不是太初宗门的山门？”
    顾长生的一声惊呼顿时把路大帝和掌教至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时光蜃景里面，趁着这个空档顾大黄毛连忙借着昆仑山河图的气息遮掩飞速来到了酥酥的身后，一把将其抱住转了个面，成功将其转移到了天权古路。
    而他则是完美地替换了酥宝，站在了二人的身后。
    “嗯？顾长生？你怎么现在才…”
    剑宗掌教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顾长生神色严肃地打断了：“掌教，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了，我提议，我们应该组织人手前往时光蜃景里一探究竟！”
    “不用组织人手了，你和我两个人就足够了。”路清明淡淡道：“烦请掌教替我们护法，待我与顾长生调息片刻就进入蜃景之中。”
    “我？”
    顾长生指了指自己，莫名有种身为西游记奔波灞被要求去干掉唐僧师徒的荒谬感。
    不是，我一个化婴这样真的好么？你们拿我当什么了？
    “路师姐，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慎重准备一下…”顾长生心虚道：“不如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去升个级？”
    “进入太初剑冢里的时光蜃景，和你进行时光回溯不是一样的么？”路清明道：“你回溯起来都不害怕，这个时候害怕什么。”
    顾大黄毛心说我回溯的时候，无论是山河图还是混沌烛台，都可以跟着回溯到巅峰战力，一出场就能秒杀一大片的；可进入时光蜃景里鬼知道我能不能用那些外挂底蕴至宝。
    “要不…我们再去找找人一起组团进去？我看掌教至尊就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剑宗掌教：“……”
    “本座要是进入蜃景噶了，靠你们来威慑净世教的宵小么？”老登没好气地回道：“你要是能保证我进去这段时间里净世教的人一点乱子都不动，本座进去冒险一番倒也不是难事。”
    “那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满足你！”
    “我想带着太初古剑一起去上古太初宗门的蜃景里冒险，可以嘛？”
    路清明：“……”
    剑宗掌教：“……”
    “你小子还真敢想啊…”掌教幽幽道：“身为掌教至尊，我都没那么福分挥动几次太初古剑…”
    “掌教，我觉得这个可行。”一旁的路大帝忽然发话道：“或许带入太初古剑进入其中，会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剑宗掌教略一犹豫，抬头看了看这扩张到就快突破剑阵封锁的蜃景金光，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剑阵…
    一旦这金光蔓延笼罩整个太一剑宗，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好，我答应你们带这太初古剑进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