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寅时,关山月和靖州大牧场主之一的武私德才姗姗而来,脸上身上尽是尘土,看来一路赶得特别的紧。段虎请他们两人坐下,然后命人泡壶好茶,让两人现在休息一下,把气平了,再谈事情。
关山月喝了一口热茶,转头看着反复飞扑猎物的乘风,脸上表情由淡然变得惊讶,急声道:“乌风鹰!大将军,这可是飞禽之王乌风鹰?”
“不错!”段虎点了点头,然后把连城寨已经归于自己麾下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听得关山月心中不禁连声感慨,没想到这个靖州乃至大秦的大难题竟然如此轻易就被段虎借势给解决了,段虎的好运不由得让他感到咋舌。关山月羡慕、嫉妒且钦佩的表情在段虎的预料之内,但是武私德听到这个消息后却脸色微微一变,虽然他立刻很好的掩饰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逃过段虎的视线。
“恭喜大将军得成大业!”关山月躬身贺道。
“今天本将军叫你来不是听你的赞美之词的。”段虎淡然一笑,跟着进入正题说道:“我后日、不应该说是明日就要清剿靖州马贼,我需要你陇西道大都督府和你龙城铁壁关山月配合一下。”
关山月站起来拱手道:“大将军请尽管吩咐,末将必将竭力完成。”
“明日清剿马贼,我怕那些顽固不化的马贼会逃到周边的州郡,所以个个关卡、要道都必须封锁,未有我将令的人都不许离开西靖州半步,直到我解除封锁令为止。”段虎思考了一下,继续吩咐道:“由于这次是清剿马贼,你龙城的鳞甲精骑也是一支劲旅。所以就要麻烦你关将军带兵协同作战。”
“这点没有问题,”关山月一口答应道:“其实我关家早就想要将西靖州大草原上的马贼给清理一下了,只是一直都找不到机会,这次大将军既然有心为我靖州出此一害,我等必将竭力协助将军完成此等大事。”
“这样最好。”段虎从衣囊里取出将令交给关山月,吩咐道:“这是我的将令,麻烦关将军派人快马通报靖州地各个衙门和守备,命他们即刻戒严。”
“末将尊令!”关山月接过将令。转身离开了小院子。
段虎喝了口茶,看了看紧张拘束的武私德,没有说话,脸色略微阴沉,看样子似乎在等武私德开口。
武私德抬头看了段虎一眼,又立刻低下头,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的问道:“不知大将军把草民唤来有何事?”
段虎冷冷一笑。沉声问道:“武私德,我来问你,靖州马市上的战马价格提升了几倍是不是你们搞得鬼?你们明明直到本大将军现在继续战马组建骑军,你们倒好,将战马价格提升了两倍多。想要从本大将军身上讹钱是不是?”
“大将军,这……”武私德一脸为难,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我不介意用你的这身肥肉来喂鹰!”段虎脸上杀气腾腾。威胁道。
“回大将军这的确是我们一起将价格提升上来的。”武私德见到段虎动了杀机,连忙跪在地上,说道:“但是这地确不关草民的事呀!借草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大将军作对,草民也是被逼的,如果草民不把价格提起来,那么靖州其余几个牧场就会联合起来对付草民。在这西靖州大草原上草民的牧场算不得最大的,要是受到那些牧场联合攻击的话,草民这个辛苦经营的牧场那就完了。”
“你倒是真会撇清自己地责任。”段虎轻蔑的笑了笑,让武私德站起来,表情严肃的问道:“听说你们每个牧场背后都有一股朝廷的势力在背后,你的背后势力是谁呢?”
“草民地……”武私德眼珠子轱溜乱转,似乎在想什么对策似的,久久不能回答。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乘风!”段虎朝乘风叫了一声,乘风立刻放开爪下刚刚抓到的一条剧毒鳞蛇。半飞半跃的落在段虎身旁。一对凶狠地鹰目死死的盯着武私德,不时的朝他鸣叫了两声。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他撕碎。
武私德急忙说道:“草民是赵王殿下的手下。”
段虎沉声问道:“你既然是赵王的手下,那么你的直属上司是谁?”
武私德这回学乖了,段虎话音刚刚落下便急忙说道:“草民的上峰是靖州侯甘池。”
“甘池是吗?”段虎冷然一笑,而后继续问道:“这次提高价格除了你武私德以外,其他地牧场都有谁?”
“蓝天、关山、赤水和老白山几个靖州大的牧场都参与了,其余还有一些小牧场不过都是跟风罢了!”武私德如实回答道:“这次骤然提升战马价格的发起人是关山牧场的牧场主罗原。”说着又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听说这个关山牧场背后的势力是长公主殿下。”
“哈哈!长乐那贱人的手还伸得够长的,竟然从东北伸到本将军地口袋里来了。”段虎仰头哈哈一笑,虽然他地笑声充满了整个院子,但是武私德却只从笑声中听到了杀意,心中不由得生出莫名畏惧,并且把头低得更低了。忽然段虎止住笑声,注视着武私德,说道:“武私德你可愿意为本将军效力?”
武私德此刻还怎敢说半个不字,连忙跪下说道:“草民愿意誓死效忠大将军。”
“很好!”段虎点点头,吩咐院外守候的伙计将文房四宝取过来,交给武私德,说道:“你现在将赵王萧意地在靖州的势力全部写下来,不得有任何遗漏。”
“可是草民并非赵王亲信,不太清楚赵王在靖州有多少势力?”武私德为难的看着段虎。
“知道多少写多少!”段虎冷冷的说道。
见到段虎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武私德连忙蹲下身子。就在身旁的石墩上,摊开纸张,研墨书写起来。没多久就洋洋洒洒地写满了一整张纸,长长舒了口气,再反复看了看有什么遗漏,而后吹干纸上的墨迹,恭敬的交给段虎。
段虎看也没看,放在一边。朝他说道:“你现在回去吧!派人通知靖州的这几大牧场的牧场主,就说我段虎想要见见他们,来不来他们自己决定,不来的后果也由他们自己承担。”
“草民一定将大将军的话一个个全都传到。”武私德一边躬身后退,一边恭敬道:“草民告退!草原上清晨气寒,大将军请保重身体!”
等武私德走了以后,赵士从跟着走了进来,脸色肃然的说道:“大将军是准备重用武私德?”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段虎淡然一笑。倒了一杯酒递给赵士从。
赵士从连忙接过酒杯,上前一步提醒道:“大将军,这个武私德在靖州地名声并不好,出了名的墙头草,而且也是有名的奸商。大将军如果重用这等人,只怕会对大将军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
“呵呵!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牧场主名声竟然如此坏!不过我好像只说让他为我效力,并没有说要重用他。”段虎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狡猾笑容,而将桌子上的那张纸递给一脸恍然地赵士从。吩咐道:“立刻派人将这张纸送到京城,亲手交给柳夫人,告诉她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要放过一个,靖州这块地方我要了。”
“属下立刻命人去办。”赵士从接过纸张,小心的放入怀中,转身准备离开。
“士从,”段虎叫住他。问道:“你既然说那个武私德不行的话,告诉我靖州有那一家可以成为我虎贲大将军府的专营牧场。”
赵士从没有回答,反而摇头说道:“右军师说过我们做幕僚的,只能提供意见,不能参与过多地利益之争。”
“这个丁喜教出来的人还真是……”段虎摇了摇头,又好气又好笑,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们,于是故作严肃的说道:“整个虎贲将军府我最大。我让你说你就说。”
“既然大将军要我说。那么属下就举荐一人。”赵士从想了想说道:“环水围场地牧场主聂云。”
段虎问道:“他有何好?”
“此人个性耿直,义薄云天。而且颇负侠名,曾经为了一个刚刚结义的兄弟跟狼盗起了冲突,差点把自己的牧场给毁了,此外从他牧场出去的马匹都非常精良,价格也很公道,在整个靖州地界也算是个响当当的英雄人物。”赵士从介绍道:“这次靖州地界上所有的马商全都把战马的价格提起来了,就只有他没有,我们捍死铁骑的战马也都是向他购买地。”
段虎听了赵士从的介绍后,皱了皱眉头,脑子想了一想,跟着大笑道:“哈哈!这个丁喜鬼心眼还真多!赵士从,是不是右军师传信给你让你推荐这人的?”
“是的!”赵士从没有狡辩,直言道:“右军师说这个小小的计谋肯定瞒不过大将军,如果大将军问起,就说丁喜不愿意背上任用私人的骂名。”
段虎好奇的问道:“丁喜和这个聂云有关系?”
赵士从如实说道:“属下听说,这个聂云是右军师的结义三弟。”
“这个丁喜做点事情还要拐弯抹角地,难道我还不信任他吗?”段虎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今天来地那些马商中这个聂云,你就把他单独带过来见我,我要亲自看看这个义薄云天的靖州英雄是个什么样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