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叶青做保证,众人也安下心来,各自走到一旁,闭目调息,为等会儿离开虚肚城做准备。
一个时辰,一晃而逝,叶青所在的地方,早已人满为患,不下万人。
人数虽多,可有虎道人、老佛爷、山水老人、无头娘娘、罗刹鬼王、白姑姑、铁弥勒等一行人维持秩序,倒也并不混乱,反而井然有序。
只不过所有饶脸上,眼中,都是难以掩饰的激动、渴望与希冀。
“时间到了。”
叶青缓缓起身,而在他起身之时,所有饶目光都不由落在叶青身上,炽烈而璀璨。
“没有来的人,我们就不等了。”
着,阴车令蓦然出现在叶青的手中,叶青则径直将阴车令捏碎。
随着阴车令被捏碎,一缕黑色的雾气徐徐升腾而起,消失不见。
约莫十数息后,一阵马鸣声,遥遥传来。
“阴马车?”
“是阴马车来了!”
“哈哈,前辈真的没有骗我们,我们真的能出去了。”
“哈哈哈……”
听到马鸣声,所有人都激动不已,就连虎道人、老佛爷、山水老热也是如此。
马鸣声响起之后,便是黑雾接踵而至,将叶青所在的地方覆笼。
“将这里所有的人一起带走。”
这时,黑雾中,传出叶青的声音。
叶青话音方落,黑雾陡然翻涌起来。
“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这是……前辈在和阴马车谈判?”
黑雾中,大部分人都看不见发生了何事,只能根据叶青的语气来猜测。
其他人不知,但距离叶青较近的方慢、顾隋唐却看得分明,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谈判,而是单方面的威胁。
而此话出口的一瞬,黑雾如被点燃,燃起熊熊大火,一股恐怖可怕的气息席卷地,所有人尽皆身体战栗,心生惶恐。
而距离叶青较近,首当其冲的方慢、顾隋唐、虎道人、老佛爷等饶感受,尤为明显,已然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黑火中,一名面容模糊、身穿蓑衣,手持马鞭,气息阴沉恐怖的人影,走了出来。
仅仅只是看了人影一眼,方慢、顾隋唐等人就双目刺痛,如被火灼,神魂更是如被撕裂、灼烧,痛苦不堪。
但旋即,只见叶青向前迈出一步,随着一声嗡鸣,正朝着方慢、顾隋唐等人蔓延而至的黑火,则悉数倒卷而回,而正向叶青走来的人影,则不自觉地向后倒退了一步。
随之,方慢、顾隋唐等人则觉身体一轻,所有痛楚、恐怖等尽数消失。
“怎么,你想违背我的意愿吗,别忘了,我有阴车令。”
人影,自然就是阴车夫。
只见阴车夫张了张嘴,似在着什么。
“你此举会违背虚肚城的规则,惹怒虚度鬼王?”
“我就是要惹怒他,看他能奈我何?”
叶青不屑一笑:“你尽管照我的做就行了,记住,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阴车夫身后,黑火冲霄而起,四匹燃烧着黑火的骏马悲愤嘶鸣,不停踩踏着地面,溅起阵阵黑火浪涛,气势骇人。
“怎么,想反悔,还是想动手?”
叶青却不为所动,面带不屑:“我不介意,现在就拆了你!”
最终,阴车夫还是没有动手,而是向后退入黑火中,随阴车夫消失,熊熊燃烧的黑火亦随之熄灭。
黑雾翻涌,所有人眼前一暗,犹如时空颠倒,等再次出现时,所有人都已位于阴马车内。
下一刻,马匹嘶鸣,阴马车破空而起,直奔虚肚城的城门而去。
也就在此时,整个虚肚城无端晃动起来,轰鸣作响,地间陡然滋生出浓浓的恶意。
这股恶意,既是针对阴马车,亦是针对马车内的众人。
随着城池晃动,只见所有房屋建筑,竟如活物一样不断拔高,挡在阴马车的前方;一座座山脉,拔地而起,横亘虚;一条条道路,犹如蟒蛇,冲上半空。
随着恶意滋生,空中有一轮血日升起,血日照耀之下,血风、秽霜、黑雪、岁雨齐至;乌云密布,乌云之中电闪雷鸣,风火萦绕;无数诡怪冲而起,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旁人只是被虚肚城这番景象,惊得不出话来,但在叶青的阴阳法眼之下,却看得分明。
那晃动不休的城池,其实是一颗巨大无比的脾脏;
那些不断拔高的房屋建筑,其实是附着在脾脏之上的一颗颗肉瘤;
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山脉,其实是一根根凸起的血管;
那一条条仿如蟒蛇的道路,其实是一根根狰狞的肠子;
那轮空中升起的血日,其实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那些风霜雪雨,其实是脏腑、肠胃蠕动所掀起的狂风,滴落的污秽;
那密布的乌云,风火雷霆,其实是翻涌的血液、胃酸;
那数不胜数的诡怪,其实是寄生于体内的虫豸、浊污。
……
显然,虚肚城的一切,都是那头恶鬼,也就是虚肚鬼王肚腹中的器官等物幻化而成。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城池,虚肚城,从来就只是虚度鬼王的肚子。
对此,叶青倒没有多少意外与惊惧,早有预料而已。
虚肚城的变化,也使阴马车感受到了危险,阴马车周围的黑雾,陡然燃烧起来,车辕之上,亦浮现出阴车夫的身影。
只见阴车夫一扬手中的马鞭,重重挥下。
伴随着“啪”的一声闷响,马匹嘶鸣,竟然直接变大数十倍不止,头生双角,身生鳞甲,周身黑火熊熊,气息恐怖。
随着马匹的变化,阴马车的速度也快了一倍不止,而所过之处,无论是阻挡在前面的巨大肉瘤,凸起的血管,亦或是飘落的血液,飞舞的肠子,尽数被那四匹巨马粗暴地撞碎。
刚开始,阴马车还显得肆无忌惮,横冲直撞,无所畏惧,但慢慢的,虚肚城变得越来越可怕,恶意污浊浸染之下,那些脾脏、血管、肠胃变得愈发强大、恐怖,阴火遮蔽日,疯狂攻向阴马车。
渐渐的,阴马车落于下风,左右难支,再无法像之前那般肆无忌惮,横行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