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戴采妮走出音乐教室,杨羽都没有出现,而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只见得今晚夜凉如水,黑黑的夜幕上,只依稀点缀着几点星光。
“他明明答应过我的,为什么没有来呢?”
戴采妮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杨羽问明情况,却又想到:“他之前答应的好不好的,今天却又不来,一定是故意的,我还打电话给他干什么?”旋又将手机揣了回去,就像今天白天一样,她今天白天也有好几次想打电话提醒杨羽,但抱着杨羽若是记得一定会到的想法,就没有打电话给杨羽。
回到宿舍,与她同宿舍的几个舍友又开始议论起来,张媛道:“戴采妮,我看羽哥肯定是耍你玩玩,你别当真了。”李娟也道:“我也这么觉得,你还是别傻了。”另外一个女生道:“羽哥混得那么牛,又那么有钱,那么帅,不知道多少女生想追她呢,要是那么好追也不用等你啦!”李娟又道:“就是,不说其他学校的女生,光是咱们学校的,就算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戴采妮听着这些话儿很不是滋味,她总觉得杨羽对她很特别,可事实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这时医院病房中,白露坐在床沿,说道:“我请了两天假,这两天专门陪你。”
杨羽道:“医生都说了,我只要住院治疗一个月,就没什么问题,你不用专门陪我的。”
今天医院检查过了,杨羽的肋骨断了三根,幸好肋骨没有插进胸腔,伤到肺部,不然的话就严重了。
白露道:“没事,反正我是在实习,负责带我的那个医生还是我爸爸的下属,他不敢怎么样。”
杨羽失笑道:“你现在也学会仗势欺人了。”
此后的ri子里,杨羽就在市医院中度过,高靖要对付大脑壳,经常到医院见杨羽,汇报事情的进展。
杨羽在清醒下来后,打了个电话给程建斌,将当ri竞拍的过程详详细细地向程建斌说了一遍。
杨羽心知这人是精明人,说起当ri的经历时,尽量用朴实的语言叙述。
程建斌其实在当天拍卖会结束的时候就已知道事情的结果,听杨羽复述当ri的经过,还是觉得十分精彩,又知道顶宏实业财大气粗,不是自己等人所能抗衡,就算自己亲自前去,倾家荡产,结果也只会是一样,便安慰杨羽道:“这一次竞拍,你已经尽力了,不用太放在心上。和顶宏实业作对,咱们j市只怕还没这个人,只能怪咱们时运不济了。”
杨羽叹了一口气,道:“不管怎么样,我总是失败了,对不起,小舅,你们放在我这儿的钱,我会抽过时间打到你们账户。”
“好,你的伤没事吧。”
“没什么事,住一段时间的院就行了。”
“那你安心养伤。”
和程建斌通完电话后,又打了个电话给程建国,同样又是一番陈述。
程建国深知这采矿许可证关联煤矿的钱景,惋惜不已,随后知道事不可为,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便也宽慰了杨羽几句。
至此,杨羽、程建斌、程建国三方的合作以失败而告终,杨羽心中非常不甘,但也只得耐心等待时机。
这天已是六月八ri,杨羽在病房中闲的无聊,就出了病房,到医院的院子里散步。
市医院的院子建设得非常好,院中建了三个亭子,呈三角型排列,亭子之间以鹅卵石铺砌而成的小径相连,小径边上又是绿油油的草地,景色十分怡人。院中有几株桂花树,若是八月来这儿,满园的桂花香沁人心扉,让人流连忘返。
杨羽信步走到中间的亭子里坐下,看了看周围,就点上了一支烟,他住院之后,医生叮嘱不要抽烟,只偶尔偷着抽上一两支,这时点燃烟,贪婪地吸了一口,只觉只有那么爽了。
抽了几口,忽然见到远处有几人推着行动担架急急走过,似乎有什么重症病人,也不以为意,继续抽自己的烟。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从那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议论事情,左边那胖子说道:“现在的高考真是造孽啊,把好好的孩子弄成那样。”右边那瘦子道:“可不是,今天这个在考场昏倒还是好的,我听说昨天晚上有一个跳楼自杀了。这哪里是读书,简直是要孩子们的命啊。”二人唉声叹气地议论着走了过去。
杨羽读过高中听到二人的议论深有感触,给他的感觉,现在的教育制度根本就不是教育人,而是毁人的,学校为了抓升学率,只会教学生怎么应付考试,怎么将考试要考到的内容死记硬背下来,学生渐渐地失去自我思考的能力,试问这样教育出来的学生有什么用?
不过,这些事情也轮不到他去cāo心,他随即踏熄掉烟头,便要转身回病房。
忽然间想起一件事情来,今天是六月八ri,也就是高考的最后一天,她今天也将参加高考,于是萌生一种去看看她的冲动。
这种冲动升起来,他很矛盾,自己去了又能怎么样?徒然让自己心乱而已。
可是不去呢,她高考完就要去外地读大学,说不定在大学里认识新的男朋友,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啊。
他心中天人交战,也不知怎么的,还是鬼使神差地出了医院,打车到了市一中大桥上。
他并不知道何倩在哪所学校参加考试,来这儿也只是碰碰运气。
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陆续见到有考生从市一中学校大门走出来,随着时间的往后推移越来越多。这些学生出来后,有的在市一中门口聊天,有的则往桥下走来,有的愁眉苦脸,有的则满面荣光,春风得意。
他依着大桥的栏杆,看着下面的人,眼睛转也不转,生怕错过看到何倩的机会。
“叮铃铃!”
学校的电铃响起,跟着传来考试结束学校提醒考生离场的广播声。
没过多久,考生们就如cháo水般涌出了校门,与守候在外的家人朋友会合,又往大桥下走来。
人很多,杨羽的目光在四处搜寻她的样子,那千百张脸,却没有一张像是她的脸,直到最后几个人从脚下走过都没有。
在这一刻,他甚至想过打电话给何倩,但最后还是没有。
也许她就像脚下的人群一样,正在慢慢远去,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三天后,杨羽在病房中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大脑壳打来的。
“羽哥,我是大脑壳。”
杨羽听到大脑壳,心底里冷笑一声,面上说道:“大脑壳是你啊,怎么样?最近混得还好吧。”
“羽羽哥,你别洗刷我了,我知道错了,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杨羽心知一定是这小子收到高靖要弄他的风声了,假装听不懂,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羽哥,只要您肯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以后远离j市,不再踏入j市半”
砰地一声踹门声传来,跟着传来高靖的冷笑声:“大脑壳,你他么的打电话给谁?还想搬救兵?找死!”
啊地一声惨叫声传来,杨羽挂断了电话。
他若要放过大脑壳,只要打电话给高靖就行,但大脑壳这人反复无常,留在自己身边就像在自己装了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所以他不愿冒这个险。
而且,若以后人人背叛鹞子社都能得到宽恕,那要社团的规矩何用?
一星期后,杨羽正式出院,出席鹞子社堂口会议,当众宣布大脑壳背叛鹞子社,已按社团规矩严厉处罚,并列明高靖的功劳,宣布高靖为和平路话事人,杨豪为鞍山话事人,氓哥为解放路话事人,任南为丹霞路话事人,成功控制城东区大半地盘,只余下观音寺、胜利路、永盛路、祥和街还在新和社控制中。
到了现在,杨羽虽然还不是城东区的唯一势力,但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城东区第一大势力,在鹞子社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继任马钢位置的黑子不论声望和势力都远远比不上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