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以后,初秋的科莱尔已经有些寒冷。
艾狄斯裹紧了单薄的外套,向着玛琳区的角斗场走去。
昨天晚上他喝的太多,他是想让自己快速入睡。
结果,习惯性的还是睡到了下午。
等收拾停当以后,艾狄斯锁上了修理铺的大门,快速地向着郊区走去。
那里并不是一片荒凉的地方,那里拥有着炫酷的机甲,还有无数个机会。
台上的绅士们从不吝啬钱财,他们押下重注,哪怕会输的倾家荡产。
那里的姑娘们热情奔放,用手帕裹着自己的耳环、项链,还有一些更私密的东西,扔给角斗场里的骑士们。
他们欢呼着骑士的名字,他们爱他,骑士们能带来金钱、荣誉,还有肾上腺素。
艾狄是的家底子已经卖光了,他从自己几乎已经空荡荡的修理铺出来,走向远处的角斗场。
那里灯火通明,像是大海里的灯塔,又像是猎人的诱饵……
从角斗场的后门进入,艾狄斯经过一间不算宽敞的休息室,这里到处都是黄铜管道和刺鼻的柴油味。
里面有五六个精壮的男人或坐着或站着。
他们大多留着短发,穿着有些破烂的衣物,他们在聊着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有人兴奋,有人激动,还有人在思考着战术。
这些男人和艾狄斯一样,是来挑战路易斯的。
不一样的是,他们在这里已经混迹很久了,有些人更是小有名头。
他们知道,只要把角斗场现在的擂主路易斯打败,他们就会得到一笔足够自己潇洒一生的钱,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肚子,甚至还能找好几个女人来陪着自己度过余生,他们的眼里满是贪婪。
艾狄斯听到角斗场里的欢呼声,路易斯登场了。
路易斯是观众老爷的最爱,他是这个角斗场里的王。
每一次决斗,角斗场的老板都会让他先出来暖场,调动观众老爷们的兴致。
然后再压轴出场,榨干观众的口袋里的钱。
老板很会玩很多花样,总能拿捏住赌徒的心态,会让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掏光绅士和小姐们身上所有的钱,又让他们兴奋的尖叫。
今天角斗的规则是车轮战,观众老爷们都认为角斗场老板疯了,想让路易斯死在台上。
艾狄斯侧着身子,从一个手舞足蹈的男人身边经过,走进狭窄又潮湿的甬道。
‘咔哒’
狭长的观察窗被从里面打开,黑暗中的艾狄斯,向着外面望去。
那是一个宽阔宏伟的角斗场,看台上座无虚席。
暖黄色的灯光把整个场地映射的像是黄金殿堂一般辉煌,空气中充斥着烈酒、烟草和香水的味道。
路易斯已经上场了,他的机甲面罩被打开,金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长长的辫子,像丝绸一样光滑,鼻梁笔挺,眼神中更是透露着杀意和狂热。
他的年纪看起来只有30岁,像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他的机甲名字叫做‘灰蛇’。
灰蛇的个头足足有两米多高,那是钢铁与柴油机的造物,是力量和艺术的完美结合,
它用料非常扎实,是在黑市上都难以买到的合金,这些合金让它有足够的防御性和进攻力。
柴油在内燃机里燃烧,给它提供足够的能量,机甲表面上的散热管烧的通红,汽笛声引爆了全场。
路易斯的整个身子都隐藏在机甲里面。
他操控着机甲做着灵巧的动作,向观众老爷们展示着自己的实力。
奔跑、加速,急停,手中的战锤被挥舞成车轮一样。
路易斯操纵的灰蛇,它的进攻像是狂风骤雨一般,那些柴油能源仿佛根本用不完。
角斗场提供的普通机甲却只能坚持几分钟,机甲上的金属也是一般的铜铁,在灰蛇的的战锤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艾狄斯见过机甲的格斗,但他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把机甲操控的这么灵巧、这么暴力。
他脚步踉跄的走回休息室。
他只是想来挨个揍挣点钱的,现在看来,这个钱来的不会是那么容易。
那把战锤一定会砸断自己的肋骨,震碎自己的心脏!
艾狄斯看了看自己关节分明又纤细的手指,这双手应该去弹钢琴,或者去牵一个女孩的手,而不是在地下角斗场里去操纵机甲……
坐在靠近蒸汽管道的椅子上,艾狄斯暖和着身子,抬头又看了看面前五六个精壮的男人。
“艾狄斯,刚才你找到路易斯的弱点在哪了吗?”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皮质坎肩的人问道,他暴露出的皮肤上都是狰狞的伤疤,眼神中更是充满着渴望
艾狄斯摸出一瓶没有商标的酒,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凛冽的酒液像是火球一样,从喉咙一直烧到了胃里。
“我不知道,路易斯和灰蛇太强了。”艾狄的声音有些激动,甚至是愤恨,“你当他请那些机械师的钱是白花的吗!”
男人耸了耸肩膀,他也不指望从艾狄斯这里打听到什么——
路易斯是这两年刚刚崛起的新星,每次都会带给那些观众老爷不一样的体验。
每次只要他来,观众们总是会蜂拥而至,他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无数人为他痴迷、发狂。
那么多挑战者,如果灰蛇机甲有什么破绽早就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