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终于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真好啊，这不是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吗。
    真好啊，这不是该偷着乐的一举两得的事吗。
    可是，明明面前的是自己喜欢的人，此刻却没有一点欣喜，只有难受，只有痛苦，只有羞辱。
    “别这样……”
    沉陌尘终于开口了，他把韩暮雪抱了起来，然后又捡起裙子亲自给她穿上。
    他脑袋蒙蒙的，心里越来越难受。或许是良心的谴责，这样的情绪真是久违了。
    “你，你是嫌我……”
    韩暮雪脸上痛苦，低着头泣不成声。
    “不是啦，我没有嫌弃你……但就算我是渣男，见到女生哭成这样，我也会良心不安的啊。”
    沉陌尘轻轻地说。
    “你没有必要不安，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心甘情愿的！”
    “你这样让我很有负罪感，我知道是我的错……”
    沉陌尘脑袋里此刻一片浆湖，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当有些事情无法跟人解释的时候，就意味着它是理亏和背德的。
    韩暮雪死死的拽住沉陌尘的手：“不行，今天，必须把事情解决！”
    她已经不相信沉陌尘了，此刻就算沉陌尘保证不会对夏晴柔和采云脆出手她也不会相信。
    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个血气方刚的男生难道会因为一时感动一时冲动就永远忍住吗？
    韩暮雪不是这么天真的人，她也早已看透了人性，人来人往无非就是一个利字，没有人能永远抵抗人性的本能。
    沉陌尘也清楚这一点，这是我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保证自己不会再亲近夏晴柔和采云脆，但他也清楚自己此刻的保证毫无作用。
    别说韩暮雪不会信，就连他自己也不会信。
    这事，似乎打上了一个死结。沉陌尘无法和夏晴柔以及采云脆断开，并且他也无法做到能让韩暮雪相信自己。韩暮雪不愿意相信沉陌尘，她必须要让沉陌尘远离两人。
    两人僵持着，沉陌尘感觉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诉韩暮雪不可能，直白拒绝她的请求。
    她应该没有让自己血溅五步的勇气。
    可是，沉陌尘望着韩暮雪颤抖的嘴唇，就是硬不下心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好心了。
    但如果不拒绝她的话，看这架势，不和她发生点什么，自己今天是走不掉了。
    沉陌尘不想和韩暮雪发生什么事情，这倒不是他对对方身体没有兴趣，而是不想把对方牵扯进来，他真不想伤害她。
    但是对方都做到这一步了，完全拒绝她的提议更是不可能，也狠不下心。
    说谎，说谎啊，和以往一样，编一个谎言啊。
    沉陌尘深吸一口气，将韩暮雪缓缓抱紧怀里，怜爱地蹭着她的脸颊：“我们秘密交往吧。”
    “……什么？”
    韩暮雪愣住。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女朋友了，但是我们交往的事情不要跟队里的人说，如果你想告诉你的家人倒是可以。你的条件我答应一半，我成为你的男朋友，就不会对夏姐和采姐姐出手，我的意思是，不会和她们做那种事情。然后作为交换，你作为我的女朋友，如果我有需求，你也得满足我。最后，我们的秘密交往只是名义上的，所以如果你以后要是喜欢上别的人了，随时可以跟我分手，你明白了吗。”
    “你，你……”
    韩暮雪被搞得晕头转向，交往，保密，还只是名义上的……这交往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呀！
    事实上，别说韩暮雪，就连沉陌尘本人也搞不太懂。但他之前和叶卡捷琳娜交往的时候，好像也是这种模式。
    但目前这是稳住韩暮雪的唯一方法。
    沉陌尘总是有自己的小聪明，韩暮雪说好了是义务兵，那么最多还有不到一年就退役了。只要这段时间克制自己不去和夏晴柔、采云脆发生那种关系就行了。
    然后只要在这段时间里面，和韩暮雪也保持纯洁的关系，在其退役的时候就能自然而然的分手。
    虽然可能会辛苦十个月，但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韩暮雪脑袋里面转了半天，总算也理清了一些头绪。
    她和沉陌尘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协议交往，就像假结婚一样，但是他会遵守男朋友的义务，不会跟别的女人有染，而自己，似乎也有女朋友的权利，比方说，禁止他出轨？
    比起成为任其玩弄的玩具，这样的结果似乎更好诶？
    韩暮雪依偎在沉陌尘的怀里，感觉脑袋有点宕机。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这是真的现实吗？明明已经做好了“康慨就义”的准备，转眼之间好像就“同志，自己人”起来了……
    问题，好像解决了？我还多了一个男朋友，那个我心心念念的男生。
    这是幸福的感觉吗？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韩暮雪脑袋发蒙，拿脑袋撞向沉陌尘的肩膀，又哭的稀里哗啦，咬牙喃喃：“你不是渣男吗，为什么要这样啊……”
    “渣男也是有良心的呀。”沉陌尘轻声说，嗅着怀中的栀子花香，“以后就请你多关照了，亲爱的小雪。”
    “你真的……不嫌弃我？”
    沉陌尘缓缓松开韩暮雪，然后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脚，轻轻吻她的脚背：“你说呢？”
    韩暮雪脸刷的一下通红：“别，别这样……脚好脏的。”
    尽管双腿没有知觉，但韩暮雪对这样羞人的行为还是不能抵御。
    “你的腿，我会想办法帮你治好的。”沉陌尘揉了揉韩暮雪的脑袋。
    “治不好啦，我已经习惯了……”
    韩暮雪眼神莫名，感受着对方手上的温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在做梦。
    是啊，真是一个让人始料未及的结果。这样的话，就算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好像也没什么了。
    但是，韩暮雪旋即又清醒地告戒自己，不要陷进去，这段梦是有保质期的。
    她知道对方这样的目的，沉陌尘只是在温柔地回应她的请求，并不是真的爱她。
    他们这段不为人知的恋情，大概只会持续到自己退役。到时候，他要做什么自己都管不着，也没有资格再要求他什么。
    可是，即便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即便这一切都是注定要消失的泡沫……此时此刻，我也想要这一时的美好。
    韩暮雪对沉陌尘伸出手：“我好累，抱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