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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兵未能吸取教训,陷阱林处竟是依旧没留下守卫,以至于盛兮他们走得畅通无比。
而这也恰好说明对方没想到盛兮他们会去而复返,也因此,当第二次偷袭发生时,本就慌乱的鞑靼兵大营一时间更是乱成了一锅粥。他们不知道那些放暗箭的人在哪儿,就算有胆子想冲上去的,绝对会成为那被打的出头鸟,落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鞑靼兵们害怕了,畏惧了,那一刻犹如散沙。
而盛兮他们则利用这个机会,再次歼灭鞑靼兵一千多人,等对方反应过来想要抓他们时,他们已经再次退入陷阱林,以鞑靼兵们不可思议的速度顺利逃走。
有鞑靼兵不信邪,便也跟着追过去,结果下场惨烈。
再没有人敢迈进那死亡林,鞑靼兵们不由去想:黎国人果然狡诈,看那些俘虏便知,挖个陷阱还能挖出一洞十八坑来,简直气人!
这一夜的偷袭成果卓著,直歼鞑靼兵两千余人!这个数字对鞑靼兵来说还不足一半,却也足以令其伤筋动骨,更别说其首领还陷入昏迷当中。
但偷袭之所以会成功,是因出其不意。所谓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即便此刻鞑靼兵大营中没了主将,吃了两次亏的他们断不会再吃第三次了。加之他们粮草被烧,接下来要么是从其他地方运粮,要么,就是直接拿下尹县。
所以,盛兮下令,除了守城的人,其他人轮流休息,尽可能多得去做床子弩和小弩,而两者所用箭矢更是越多越好。另外,还要想办法再做一些其他的守城军械,因为接下来他们即将面临的说不定是对方更为疯狂的反扑。
黎明破晓,城外一片寂静。但城内却四处都能听到各种吆喝声,打铁声,等等诸多纷乱却又饱含着热切的声音。
昨晚不过一部分乡亲参与,但今日一早,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奔到了盛兮他们目前所在的临时营地,纷纷争抢着希望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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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正是缺人之际,盛兮便索性让阿幸带着人,将前来帮忙的乡亲们做了统计,安排他们做力所能及之事。
城门楼上,盛兮在巡视一番,看不到鞑靼军营异样后决定先眯半个时辰,便扯来一块破棉被,直接背靠在城门楼背风处的一根柱子上睡了。旺财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围着她转了两圈,随后便紧挨着她卧下,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王晓赶过来找她时被一个士兵拦住,那士兵对他道:“让夫人先休息会儿吧!夫人已经一晚上没睡了,又带着大家打仗,还没能好好休息一下呢!”
王晓本还在犹豫,但在看到盛兮眼窝处的乌青后,便将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默默看了眼盛兮,随即转身下了城楼。
何止一晚上没睡?夫人为了带大家逃命守城,已经好几个晚上都没休息了。
盛兮本只想眯半个时辰,但因为周遭实在安静,以至于她再醒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而等她起身从那柱子身后走出来,一抬眼便看到城楼上竟是又多了两架床子弩,一成排的叉竿此刻摆在城墙之上,只为将来敌人登上城楼时,一杆将对方挑下去。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夜叉檑。夜叉檑不同于寻常木檑,除了连接绞车外,木桩上那满身的铁钉、尖刀,其两端还安有轮子。这夜叉檑是盛兮在城门处原有的木檑之上让人改装的。没办法,一来是原本的木檑丢下去便没了,消耗太大,他们耗不起。加了绞车,将来丢下去再收回来,不仅伤敌,还能循环利用。另外,这尹县的城墙委实有点破,她担心不用敌方攻击,他们只需来回挪上几次木檑,这城墙也就废了。加了轮子,减少其与城墙摩擦,如此,可谓一举两得。
而原本这些是该这里的县令,或者驻军来做的。可惜,这里没有驻军,县令又是个贪的。又因为这里距离边关还有些距离,大概没人会想到鞑靼军会攻打到这里,也因此,几乎所有的御敌器械都老旧不堪,被胡乱堆积在城楼一角,只等被废弃。
盛兮上前看了看那夜叉檑,一番改装后看上去更加唬人了些。她倒是没想到,工匠师傅们的速度竟这般快,不过两个时辰,竟然就将这东西改造完毕了。
然而这还不止,待盛兮下了城楼,一眼便看到了那城门口出堵着的两个特大个的刀车,明晃晃的刀尖一排排嵌入木板里,看上去冷气森然。
说实话,盛兮惊讶了!是真的惊讶。因为在她的计算内,这些东西最快也要今天晚上才能做出来,因为有她所画的图纸,做起来应该不至于太困难。但眼下的这些委实出乎她意料,饶是她惯于情绪不外露,此刻也被眼前这些器械勾得瞪圆了眼睛,那模样竟是难得一见的娇憨。
而这一幕恰好被赶来寻她的众人看到,一时间大家眼眸含笑,皆静静地看着她。也是此时,众人才恍然回神,盛兮不过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是京城高官之妻,本该天真烂漫,本该留在京城享福,却不料,阴差阳错,竟带着他们这些老弱病残,杀出重围,杀出血性,杀得原本昏暗的天终是露出了一点天光。
那娇女的形象本该是令人羡慕又开怀的,却在这一刻令人无端湿了眼眶,有泪窝清浅的,竟是忍不住无声啜泣起来。
盛兮听到动静回头,一眼便看到面前这些人。微微一怔,她目光落在为首的王晓身上,问他:“可是有什么军情?”
王晓摇头,刚要说不,却不料城楼上忽然传来一道疾呼,那声音竟是道:“有敌袭!有敌袭!有……额,敌袭?”
盛兮:“……”
众人:“……”
什么叫,额,敌袭?敌袭还能这样报的?
众人心急又疑惑,忍不住抬头看去。到底看没看准哪?是不是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