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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真的……真的没事儿了?”盛楠满眼不可置信地问盛兮,“不用被抓去坐牢?不用被判刑?”
盛兮笑着回他:“不用,都不用。你只需记住,自己是盛家人,是我盛兮的兄弟就好。不过,虽说不用受罚,但皇上心头还是有火,你还是要离开些时日。”
“去哪儿?”盛楠问。
“去漠北。”盛兮说,“去找长誉。”
“长誉?”盛楠闻言眼睛一亮。其实就在盛兮说要他离开些时日时,盛楠本已经想好,哪怕盛兮让他去天涯海角,去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他都会去得,却不想,盛兮竟是要让他去寻李长誉。
“是。”盛兮看见他眼底渐渐盛开的光,轻轻勾唇说,“长誉在漠北,据上次传来的消息,他如今已经是总旗,届时你便跟着他吧。”短短几个月,从小兵升任小旗,再到总旗,长誉还真给她长脸。就是苻策也归他管。
“好!”盛楠重重点头,虽然现在离开盛兮有些不舍,但去见李长誉,之后再回来他亦是开心。
“兮兮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丢人的!”盛楠灿着一张脸道。
盛兮“嗯”了一声说:“我相信你。不过,你和长誉都要切记,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盛楠重重点头。
盛楠离开的事耽搁不得,在家里待了两日,同所有人打了照面,一番依依不舍后,终还是离开。
沈安和那日本欲请假相送,却被盛兮劝住,只道还是不要再让皇上多记一次,让盛楠安安静静地离开的最好。
而待盛楠离开后,盛兮这才将全部精力用来处理盈安堂的事。
如今她手下已经出了一批能干之人,她制定了计划,那些人不仅能按照她给的计划完成任务,同时还能让她收获更多惊喜。眼下的盈安堂已经不仅仅是京城内最大的连锁药铺,更是已经蔓延至全国,在多个州府设点,竟是隐隐有撵上之前的保和堂的架势。而有沈安和先前出面替盈安堂撑腰,这趋势只会越来越快。自然,到手的银子亦是非常可观。
裴锐在她离开的这段时日又培育出了几种珍贵药材,正在尝试大面积种植。按照裴锐的雄心,他想让盛兮不再天南海北地四处去寻药,只要待在京城里就能有她想要的药材。
这孩子一心扑在药草的研究上,令盛兮从其身上看到了现代社会的那些科研狂魔,当真见识了何为一心一意。
至于裴灿,则已经入了盈安堂开始给掌柜做副手,不过平日小家伙还是要去学习的。
如今季修平不在,阿寿那边又帮她招了不少孩子,盛兮索性直接买了个院子,又请了两个夫子,教授这些孩子们识字、算术。
而这些孩子,有一部分入了制药作坊或者药铺,另一部分,则被选去入了谛听。
谛听的发展如今已经完全跟上了盈安堂,哪里有盈安堂,哪里就有谛听。阿寿的成长肉眼可见,出乎盛兮意料。而若是放在现代,阿寿绝对是行秘密之事的绝佳人才。
看着这般发展,这般红红火火的小日子,盛兮竟是忍不住想要提前开始养老。她甚至都已经攒了一空间的粮食,万一将来沈安和被外派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他们也一样吃穿不愁。
然而,还没等她这想法正式落地,一条从漠北传来的消息,直接令她希望破灭,甚至,直接炸裂了整个京城!
“雁丘关破了!雁丘关被破了!”
伴随着这个消息来的,还有祝经纬从漠北河西卫传来的消息。
因为雁丘关被破,他们从河西卫送至京城的药材也被人劫了!
这消息是大晚上传来的,因为是八百里加急,信使一路奔驰,那撕心裂肺的声音直接震醒了所有睡梦中的人。一时间,洛京城内家家户户亮起油灯,各个探头探脑,亦是人心惶惶。
雁丘关被破,黎国漠北的天然屏障被打开,接下来,那北鞑子只会长驱直入,入黎国如入无人之境,最后,直奔皇城!
盛兮看着纸上的消息皱紧了眉,而沈安和则已经穿好了官袍。
盛兮见状问他:“阿鲁坤会打过来吗?”
沈安和撩衣袍的动作一顿,对上盛兮那双乌黑清澈的眸子,他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伸手将她拥进了怀里,说道:“别担心,黎国有的是精忠报国的将士,他们不会任由阿鲁坤放纵。就算……真的打了过来,不是还有我?”
“你要上战场?”盛兮闻言抬头看向他。
沈安和与之对视,温和一笑:“既为官,自然要为民。而你,亦是民。”
所以,若是阿鲁坤的铁骑真的兵临城下,沈安和势必要站上城楼,哪怕用一个文弱书生的躯体,也要去同那些北鞑子杠上一杠了。
盛兮的眉头不觉间皱得又深了些。
“乖,在家等我!”沈安和轻轻拍了拍盛兮后背,随即在其额前落下一道温热的吻,再不多说,放开盛兮后,他便径直走出院门,骑着马进宫去了。
八月中旬的风已经微凉,就在昨日,京城的人们过了一个极为热闹的中秋,却不想,今日竟听如此噩耗。
盛兮自然是再睡不着了,从书房里拿出来沈安和誊抄的黎国地图,展开后,盯着那地图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而彼时,一大批的官员于深夜中行进,直奔皇宫。
沈榷也从家里赶了过来,恰与沈安和在皇宫门口相遇。
“父亲!”见到沈榷,沈安和急忙喊道。
“嗯,你也来了!”沈榷此刻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目光扫过儿子,薄唇紧抿后开口,“家里都安顿好了?”
沈安和回道:“有盛兮在,父亲不用担心。”
“嗯。”想到自己那武力值一点都不输自己的儿媳,沈榷担忧的心略略放松。
而沈安和则问他:“父亲,雁丘关不是有王将军在,那本是一处天险,为何这般容易被破?”
沈榷看着他,半晌后忽然重重叹息一声,压低了声音回他道:“王将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