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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姓盛的那丫头曾出现在药谷?”沧金阁阁主听着手下人汇报,一脸阴沉地问道。
“是!负责采药的人下了药谷,发现赤青草被人拔了!”属下汇报道,“他们发现后当即去问苏老,但苏老那时陷入昏迷,所以我们猜测,那盛兮曾经入了药谷!”
“负责看守天梯的人就没有发现?他们干什么吃的!”沧金阁阁主声调阴翳地能挤出水来。
那手下将头垂得更低了些,硬着头皮道:“据他们所言,那盛兮并未上天梯,而是从另一侧的山壁上爬下来的!”
“你在唬我吗!”
“啪!”伴随着沧金阁阁主愤怒的咆哮,一个茶杯径直砸在了那手下身边,瞬间四分五裂。
那手下猛地用力将头磕在地上,对阁主道:“回阁主,属下也亲自去查探过,另一侧山壁上的确有攀爬的痕迹!”
虽然他也不明白那盛兮是如何逃过毒雾,又如何爬了这么高,但那出现的痕迹不可能是苏老,唯有盛兮!
沧金阁阁主几乎咬牙切齿,脸颊因为抽动,令那道疤痕看上去愈加狰狞。
大长老见状不得不上前道:“阁主,既然那盛兮出现在药谷,想来还活着。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尽快找到她,以防她进了山林。”
“她只怕已经进了山林!”沧金阁阁主冷哼一声,“你们还在担心她会被野兽吃掉吗?哈,我们都被那死丫头骗了!”
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药谷,还能攀爬,更能躲过毒雾,想来这盛兮有其保命的手段。
沧金阁阁主忽然想到什么,眼睛噌地一亮:“对,那丫头身上定是带了神器!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到现在依旧安然无恙?”
其他人一听顿时纷纷瞪大眼睛,大长老更是霍地站了起来,满脸激动道:“正是!正是!阁主说得对!那盛兮定是身怀神器,要不然,就凭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在死亡林里出来!”
“阁主!”大长老忽然对沧金阁阁主道,“既如此,那我们便无需再担心其安危,只需弄清楚其目的,尽力寻找便是!”
沧金阁阁主闻言挑眉,嘴角掀起讥笑:“目的?这还不简单?来人!”
“阁主!”有两个沧廷卫从旁边列队出来。
沧金阁阁主讥诮不减,只是对那二人道:“你们去,去把枭王叫来这里!快!”
“是!”两个沧廷卫领命,快速离开。
大长老等人在听了沧金阁阁主命令后,忍不住对其一顿夸赞:“阁主英明!”
盛楠,可不就是他们手上现成的筹码吗!
然而还是有些人提出了担忧:“阁主,若是我们利用枭王,那些人会不会……”
“会什么?”沧金阁阁主眉梢挑起,“会造反?呵,本就是一群反贼,你以为他们有多忠诚?若非有利可图,谁会为其卖命?再者,枭王瑞慈消极懈怠,他们早已心生不满。这些人,只要给足了他们好处,换一个主子也并非不可。”
“阁主英明!”
就在盛兮一点点探进大殿,沧金阁想要守株待兔之时,盛楠这边的筏子终于做好了。
而不等那些人开口说护送,盛楠便径直跳了上去,挥着桨便径直朝湖心岛快速划去。
众人不解枭王为何会如此着急,但对方身份在那里摆着,他们唯有听从命令。
而就在盛楠快要到达湖心岛之际,沧金阁阁主派出来去寻他的沧廷卫恰好来到岸边,缆绳尚未松开便见他划着木筏过来,当即朝其拱手道:“枭王大人,阁主大人有请!”
快要到岸的盛楠闻言内心猛地一“咯噔”,面具下的脸不可控制地微微颤了颤,狠狠掐了一下掌心后方才问道:“阁主找我何事?”
“属下不知!”那沧廷卫恭敬回道。
眼看着木筏碰到了岸边,盛楠此刻心中忐忑不已,一时间竟是不知自己该不该踏上岸。
见那木筏一下下地撞击着岸边,盛楠却是一动不动,那沧廷卫不得不提醒他道:“枭王大人,阁主还在等着您!”
盛楠闻言轻轻转动脖颈看向他,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幽黑如墨,似他身后漆黑不见五指的夜。
还请再提醒的沧廷卫与这样一双眼睛冷不丁碰上,想要再次催促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嗓子眼里,一时间不上不下。
他忽然想起来这位枭王大人为何会令人如此害怕,曾经他可是只要对方说不对一句话,便会要了对方性命的主!这位就是个随心所欲的性格,杀他们沧廷卫都不带眨眼的!
他们可是沧廷卫啊!这人说杀就杀,就是阁主都不说什么,谁不怕?
那沧廷卫想至此咽了咽唾沫,保持着拱手的动作没有动。
盛楠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远处那片光亮之上。那是沧金阁的大殿,是其核心所在。他没想到盛兮一来就能找到这里,他不知道她来这里究竟做什么,但不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不能让她来这里。这里太危险了,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可……她还是来了,哪怕他出手阻止也都未能拦住她。
他很想见盛兮,很想很想,在这里的每一个日夜,他都无时无刻地都在想着她,想着沈安和,想着盛光远,想着裴锐与裴灿,想着洛老和其他人。
他总以为自己有一天能回到那个家,能再次拥有家人和朋友,所以他每日都在山上采集各种药材,就是下雨天也不耽搁。他期待着有一天再见面时,他能将这些采集来的药材当做宝贝献给盛兮。
他心中念着盛兮,却没想到盛兮真的出现。他自己都无法形容当初在确定那闯入青崖部落里的人就是盛兮时,自己内心究竟有多激动。他当时差一点没能忍住就要直接冲出去喊她,想看看她的回眸,想听听她的声音,想得一声她的安慰。可到最后他又不得不逼着自己退回了那一步。
他不敢见她,也没脸见她。
是的,他没脸见她……
盛楠忽然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按在面具上的手微微用力,下一刻,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在两个沧廷卫心怀忐忑之下,最终抬腿迈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