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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的事儿算是有了一半着落。作为裕州城本地人,盛兮相信余鸿信眼光。
既然有了铺子,那还得要有人。掌柜的可以先让项原顶上两天,至于坐堂大夫则要面向裕州城招聘。另外,还有伙计等等。盛兮决定这次回去后再去文通县牙行瞅瞅,看能不能再遇到合适的人。
想起之前五爷给的几张银票,她在回客栈的路上绕了一下钱庄,将一千两银票全部换成了现银。
不怪她多此一举,余会长都说了,时局动荡,关键时候,还是真金白银更管用。
余鸿信动作很快,没多久,就让人给盛兮送来一本册子。
送册子的人告诉盛兮,他可以随时陪同她去看铺子。盛兮想了想,便决定不耽搁时间,带着盛楠和旺财跟着那人现在就去看铺子。
余鸿信给了她三个选项,位置各有利弊,但相对的价格以及周围人流和环境也都不一样。
三个铺子,有两个可租可售,其中一个则只能租。
盛兮倒是看中那个只能租的,但她眼下手头不缺钱,盈安堂每日又都在盈利,所以,盛兮最终从那两个可租可售的铺子里选了一个。
那铺子主人大概也没想到这个十四五的小姑娘竟然能做主,本是心不在焉,结果事情就这么谈成了!整整五百两啊,还是现银!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而盛兮自己也没想到今日来会直接定下铺子。
余鸿信派来的人在处理房产这方面很是得力,有他在,盛兮几乎没费什么事儿便做完了交接。甚至对方还给她介绍了两个本地木工。
“多谢!”盛兮在将那人送走后,带着盛楠与旺财留在了铺子里。
这铺子是两层,上下面积加起来有八十多平。除此之外后面依旧有个院子,院子中央有口井,面积没有文通县的大。但若将那厨房拆了,换成库房的话,却能比文通县的多出两间。
铺子处于大街南半段,向前十多米恰好与一条横贯东西的路相交。原房主之前用它来做菜馆,可惜生意不景气,最终倒闭。
屋子里的桌椅都已经被拉走,只剩下收银柜台。二楼则是六个包间,其中一间还很大,里面装修得挺好,简单收拾一番后倒是可以直接用。
盛兮看着那六个包间若有所思,内心突然萌生一个想法。
恰此时,带着旺财在后院逛的盛楠突然喊了她一声。
盛兮听到后暂时收起想法,下了楼梯直奔后院。随即,她便看到盛楠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两个大冬瓜,显然是之前做菜留下的。
厨房里的一个灶上还留着一口锅,旁边有一碟碗筷。盛楠指了指冬瓜,又指了指碗筷,说:“吃!”
盛兮扯了扯嘴角,问:“你做还是我做?”
盛楠刚想要指盛兮,冷不丁想到什么,急忙将手指收回来。半晌后,视线从大冬瓜上挪开,一脸无辜地看向盛兮。
盛兮失笑,朝盛楠招了招手:“走吧,去外面吃。等吃完饭,咱们去会会那两个木匠。”
今日一整日都没歇着,盛兮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一系列事情。在见过两个木匠后,她决定二人都用,两个木匠皆各有两个徒弟,什么活都能做。
盛兮便同时交代他们先将铺子二楼包厢收拾出来,每个包间里都打造两张单人木床,另外将后院的厨房拆了重新打造出四个房间。更细节的东西,等她下次来再商讨。
而盛兮则利用剩下的时间去买了几床被褥,如此,等下次她或者孙强等人再来裕州,晚上便有了自家落脚的地。
待将能做的都做完,盛兮便带着盛楠和旺财启程回家。
明天沈安和就要从县学回来,她想亲自去接他。
而回去时,也不知是不是她经常走这条路的缘故,这次她身后竟是跟了几架马车,偶尔还能从一些岔路上走出那么一小拨人。
盛兮想,这样也好,走得次数多了,路也就宽了。人气有了,匪患说不定就能少点,这条捷径或许很快将不会再是她一人走。
盛兮到家时,李长誉已经从县衙回来。据洪三娘同盛兮八卦,这次李县令亲自送李长誉回来。
洪三娘有些害怕李县令,尤其是看到他一直黢黑的脸。季先生因为要给孩子们上课,所以只有吃饭的时候陪他。洛神医我行我素惯了,显然没把李县令放在眼里。
然后,这位县令大人就那样跟在自家儿子后面,直直缀了一整天。就是李长誉,也被他爹这般作为整得很是无语。
盛兮想想之前去县衙时李县令看自己的眼神,心说,就当这是县令大人来这里考察吧。
第二日一早,盛兮便赶了车前往县城。
盛楠还想跟,结果被洛神医半路拦住,非要让他赔他的梨花白。盛楠为躲洛神医,就这样错过了与盛兮同行的机会。
盛兮到得早,在县学外面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县学大门方才打开,里面学子一个接一个走出来。
闷了十天的学子们此刻就是那被放飞的鸟,踏出县学大门后顷刻间就像变了个人。从看上去的安静严谨,再到变得疯批又叽喳,也不过是一个门槛的距离,盛兮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见他们说要去哪哪儿喝酒、玩乐云云。
郭经义在这群人中打头阵,自从过了县试,他整个人支棱起来,学子中的威仪也有增进。
然而,这也要看跟谁比。
至少不能跟沈安和比。
郭经义正在跟人商议去哪儿喝酒的事儿,冷不丁抬头看到前方一张熟悉的脸,脚步顿时一停,像是被牢牢焊在原地,竟是一动也不敢动。
“哎,郭兄,走啊!怎么不走了?”有人催促郭经义道,“鸢翠楼听说新来了个唱小曲的,据说长得赛天仙儿,再不走可是没位置了!”
郭经义却在动了动嘴角后,无视那人的话,硬是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朝盛兮喊道:“嫂,嫂子!”
“唰”,众人扭头,在看到盛兮那刻身子纷纷一僵,心说完了,他们刚刚那模样肯定被她看到了,是不是代表沈兄也要知道了?
啊啊啊,这段时间被沈兄各种打击式“摧残”,好不容易装了几天深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撞破!
盛兮奇怪这些人看到自己的表现,不过她并未放在心上,听到郭经义喊她便应了一声,随口问郭经义道:“沈安和呢?还没有出来吗?”
“快,快了!沈兄马上就出来了!”郭经义挺直了身子忙不迭回应。
其他人也急忙跟着附和:“对对,沈兄马上就要出来了!马上就出来!”
盛兮“哦”了一声,说了句:“谢谢!”之后便不再开口。
郭经义几个学子见她不再说话,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杵在原地没敢动。
盛兮扭头看向他们再看他们,不免问道:“你们还有事儿?不是要去鸢翠楼看赛天仙?还不走吗?”
郭经义等人闻言一凛,下意识回头看向县学门口,然后,他们便见刚踏出县学门口的额沈安和,眉眼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之后便像什么都未发生般朝这里走了过来。
郭经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