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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人话音落下,客栈大堂里的人皆纷纷顺其目光看过去,却见一位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漂亮女孩子,正慢慢从座位上站起。
“何公子,好久不见!”盛兮对何羽阳道。
何羽阳哈哈一笑,一挥手,那些壮汉便挑着扁担齐齐站在了一旁,而他则径直朝盛兮走了过去。
“没想到盛大夫还记得我!说起来,咱们这可真是有缘呐!”何羽阳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若是当初我能坚定地邀请盛大夫来京城,祖父也不至于遭那么多罪!”
“现在也挺好。”盛兮说着,示意辛茹去结账,而全玮则去收拾马车。
小二极有眼力劲儿地将盛兮那一桌子碗筷收拾干净,而客栈老板更是亲自为他们端了一壶好茶上来。
“何公子,这位姑娘,请用茶!”客栈老板谄媚笑道。
盛兮看了他一眼,道了声谢。何羽阳则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客栈老板不敢多耽搁,急忙退了出去,只留下盛兮与何羽阳在这一方。
盛兮指着那几个箱子问何羽阳:“这是要送给我的?”
何羽阳笑着点头:“是!这是何家的谢礼!还望盛大夫收下!”
盛兮微微蹙眉,片刻后摇头:“太多了些。”
何羽阳哈哈一笑,直接否了她的话:“不多,不多!盛大夫你可知,你这是救了我们整个何家!这本就无以为报,何家也就这些庸俗之物尚能拿得出手!哦,对了。”
说着,何羽阳在袖袋里掏了掏,竟是掏出一枚玉符来。
“这是我祖父送你的。”何羽阳将玉符递给盛兮。
盛兮闻言并未第一时间接那玉符,而是问他道:“何老太傅醒了?”
“嗯,醒了。”何羽阳笑了笑,“所以才会有这玉符送过来啊!你可不知,这玉符我祖父总共就三个,一个在我父亲挚友那里,一个给了方瑾,最后一个送给了你。就是我都没有呢!”
听着何羽阳极为羡慕的语气,盛兮伸手接过了玉符,问道:“这玉符是做什么用的?”
何羽阳回道:“这是代表整个何家的信物。关键时刻可让何家任何一人帮忙做一件事,不论在哪里!”
盛兮轻轻抿唇,觉得自己可能用不上这玉符。
但何羽阳却同她道:“你可知我何家为官子侄几乎遍布整个黎国州郡?虽说有些官职不高,但若真有一日你到了某个地方遇到了困难,我想,这个忙多少还是能顶上一点用处的!”
盛兮闻言点点头,将玉符收了起来:“果然是个好物件,那便多谢了!”
何羽阳轻笑,抬手给盛兮斟了一杯茶:“盛大夫这是要回永安,还是要回裕州?”
盛兮盯着茶看了一瞬,随即道:“先回永安。不管怎么说,保和堂倒了,对我来说是个机会,不是吗?”
“哈哈,的确是!盛大夫,若是有需要,大可同我说,何某一定尽力而为!”何羽阳笑着保证。
盛兮:“自然不会客气!”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何羽阳让人将箱子抬上盛兮的马车,随后方才告辞离开。
而盛兮也不耽搁,待何羽阳一走,她便带着辛茹与全玮径直离开。
箱子占了不少的位置,好在他们只有三人,还是能坐下。
到了城门口,盛兮看到了早早等在那里的阿寿。
见到盛兮,阿寿兴奋地跑过来,而盛兮则直接跳下车,引着阿寿去了无人的地方。
“这几日你带着阿智几个辛苦一些,只要打听到消息,不论是什么,你都想办法给我传回来!”盛兮语气严肃道。
不怪她如此,虽说朝廷动作迅速,但比它迅速的人大有人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收到确切消息说,那宁王已经归案。
所以,万事多防备一些总归没错。
阿寿重重点头:“姑娘放心,我一定会的!”
“嗯。另外,你想办法买两只鸽子,能传信的那种,带翅膀的总要更迅捷。”盛兮说着塞给阿寿一袋子散银子,“别省着吃食,你们现在都在长身体,吃食上不要委屈了自己。”
“姑娘,您上次给的还有许多……”
“拿着吧,有钱有底气。”盛兮说的不容拒绝,“另外,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阿寿用力抿紧唇,再次重重点头。
告别阿寿,重新上路。
路上,辛茹问了同何羽阳一样的问题:“姑娘,咱们是继续呆在永安,还是直接回裕州呢?”
盛兮靠在车壁上,视线看向外面的人来人往,沉默片刻后开口:“先不回去,有些事尚未尘埃落定,等诸事告罄,再回去也不迟。”
辛茹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在她看来,那尘埃未落定之事该是盈安堂的建立。不过,如今保和堂倒了,那接下来他们盈安堂是不是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有这般想法的何止辛茹一人?武峰与褚梁皆是从裕州来的,对保和堂那当真是深恶痛绝。在听说保和堂被封后,他们一蹦三尺高,激动溢于言表。
“盛兮,保和堂在京城医药界所占分量委实不小,如今保和堂没了,就算将来朝廷让人接手再开,那也会迟上一些时日。眼下,这对咱们盈安堂是个大大机会啊!”武峰激动道。
“就是!就是!姑娘,咱现在作坊有了,铺子也买好了,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开业了?”褚梁跟着附和道。
盛兮忍不住嘴角抽搐,斜了眼褚梁:“明天开业,你打算让谁去坐堂?你,还是我?”
褚梁:“……”
盛兮轻轻摇头:“不急于这一两天,作坊里的药储备还不够,再多做一些出来。接下来我会去找大夫,另外,”盛兮忽然一顿,眼睛里闪过一道光,“洛京这次也要跟上!总不能浪费这么好一个时机!”
“对!一定要把握这次机会!”武峰用力攥拳,雄心勃勃。
盛兮笑了一声,本打算趁此做个规划,再给沈安和写封信回去,告知他,她不能陪同他参加院试,却忽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
旋即意识到什么,环视一周后,她问武峰:“盛楠呢?他和旺财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