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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路途,若中间不耽搁还有半日就能到达裕州。不过,到了裕州天也黑了,距离城门关闭不会留太多时间。
盛兮不想晚上被关在城门外,乍暖还寒,尤其是晚上。现在不是郊游的好时机,她不想好好的客栈不住,露宿野外。
人嘛,就是要好好对自己。
好好对待自己的盛兮此刻已经顾不上某人了,余匽被颠簸了一路,等快到城门口时,马车终于减了速度。没等停下,他便直接从车辕上跳下,疾跑两步,扶着一棵树干就开始疯狂往外吐。
直到吐得胃里一点东西都不剩,余匽这次强撑着身子,脚步虚浮地转身往回走。
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盛兮,脸色苍白地颤抖着控诉:“有你这样赶车的吗!又不是急着投胎,你那么着急做甚!你好歹顾及一下车上乘客啊!我可是给了车钱的!给了车钱的!!”
一百两呢!这臭丫头哪怕是看在这一百两的面子上,多少对他好点吧?怎么就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呢!
啊呸!屁的怜香惜玉!
盛兮看了眼比文通县更为高大的城墙与城门,听到余匽的话扭过头来,嫌弃道:“速度也不快啊,你咋还不如一只狗子?”
恰此时,旺财从车厢里钻出来,站在车沿上活蹦乱跳两下,冲盛兮汪汪两声,并丢给余匽一个白白屁股。
余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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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活了,狗崽子都欺负人!
然而盛兮对他打击却没断,只听她又道:“而且,你也没开口说啊。你若说了,我兴许能慢点。”
余匽气得心肝肺疼:“我倒是想说呢!你那么快,我难受得要命,我得开得了口啊!再说,你自己没长眼睛吗?你不知道看看我啊!”
盛兮:“男女授受不亲,我一直盯着你看,那像话吗?”
余匽:“我……”
真是气死了!气死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女人,能像眼前这臭丫头叫人讨厌!
他长得不差吧?风流倜傥总能算得上吧?从前哪个女孩子见了他要么含羞带怯,要么好感爆棚。这女人眼瞎吧!放这么大一帅哥不看,一路上只盯着那马屁股瞅!甚至连话都没说上两句!
哼!就她这样,哪个男人会看上!一辈子都甭想嫁人!
余匽心中对盛兮各种嫌弃,盛兮则看了看前面排队的人,转头问他道:“喂,你要不自己走进去?马车速度更慢一些。”
余匽哼了一声,挺直了身子嗤笑:“你做梦!一百两连城门都不送进去,你好意思吗!”
“我好意思啊。”
“你,我……”余匽指着盛兮,感觉自己就是在对牛弹琴。
已经吐过了,舒服了,余匽现在也没力气自己走。反正都被嫌弃一路,余匽不在乎他们彼此再多嫌弃一点,便捂着肚子坐上车。
旺财在他坐上来后直接跳进他怀里,余匽嫌弃地瞪了眼小狗崽儿,却没有将其推下去。
排在前面的人越来越少,进了城就等于从此分开。余匽在恢复了片刻元气后,忽然问盛兮:“哎,你要不要告诉我名字?好歹你也是我救命恩人,万一将来哪天你遇了事儿,报个名字,我也能帮你不是?”
“没必要,萍水相逢,你最好把我忘干净点。”盛兮回道。
“可我已经把我名字告诉你了。”
“我没让你告诉我啊,是你自己说的。”
余匽:“……”深吸一口气,“……我主动,这不是代表我有诚意?不就是个名字,有什么好遮掩的?”
“我没遮掩,我就是不想告诉你。”盛兮一本正经地回他。
余匽:“……你,你还是个女人吗?咋一点人情都不懂?”
“懂人情这跟是不是女人有什么关系?”盛兮反问道。
余匽张了张嘴,其实,他想说的是,你还是个人吗!
但他怂,他不敢说。
见盛兮是真的不愿意说出自己名字,余匽索性不再问,靠在车壁上,缓解一路奔波的的苦楚。
进城门后,余匽让盛兮停在裕州城最大的酒楼,茗御阁门口。
下了车,余匽抱着旺财有些不舍,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盛兮:“喂,这狗崽儿你要不卖给我?”
“不卖。”盛兮想也不想摇头。
“二十两!”
盛兮继续摇头:“不卖。”
余匽一咬牙:“一百两!一百两买一条狗崽儿够了吧!平常的小狗崽子最多不过一二两。”
盛兮轻笑一声:“你都说那是平常了。我这狗崽儿无价,你就别想了。行了,把狗给我。”
盛兮朝余匽伸出手臂,余匽不甘心,抱着不愿撒手。
这小家伙实在太可爱了,蠢萌蠢萌的,正中他红心。
可想到盛兮凭一己之力干掉的那五个杀手,余匽最终忍痛,将旺财还给盛兮。看了眼面前的茗御阁,余匽忽然财大气粗地邀请盛兮:“要不要进去吃顿饭?这是裕州城最大的酒楼,菜品没的说!放心,我请客!”
盛兮瞥他一眼,转身将旺财丢进车厢,扬起鞭子甩了一下:“不用了,谢谢。”
说完,她便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盯着渐渐远去的马车,余匽忍不住拧紧双眉,恰此时小二见到他,急忙跑过来迎客。
余匽便问小二:“我长得丑吗?”
小二被问得一愣:“公子玉树临风,器宇轩昂,怎会与丑挂边?”
“那我很胖?”余匽又问。
小二不知余匽在抽什么风,但还是笑嘻嘻回道:“公子说笑了,您这样要是胖,那我岂不是不要活了?”
余匽盯着小二快速扫了眼,忍不住又问:“那你说,刚那丫头为什么走?我都邀请她来茗御阁了!”
小二顿时恍然,原来是被人甩了啊!啧啧,瞧瞧,这富家公子也不都是事事如意,这么优秀的余家大少爷,竟也有被甩的一天。
不过小二可不敢将心里想法说出来,只是继续安慰余匽道:“可能是那位姑娘一时羞涩,不好意思吧。嗯,或者,公子您可以换身干净衣裳,那魅力肯定直线上升!”
余匽这次想起自己一直还没换衣裳。
看着皱皱巴巴,还被刮了好几道印子的外衫,余匽颇为自信道:“嗯,你说得对,一定是这衣裳拉低了本公子魅力!不过这也看出来,那女人嫌贫爱富!哼!”
盛兮告别余匽后,找了挨近城门的一家客栈住下。
简单收拾后,下楼吃饭之际她同客栈老板打听有关药商协会的消息。果然,裕州城是有药商协会的。而她再具体问时,却只听那客栈老板道:“这药商协会的会长,姓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