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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进了镇,因野猪被盖着,下面也垫着东西不让血水流出来,所以,直到入了安西巷,都没人发现他们载的是野猪。
孙强对跳下车准备进巷子买东西的盛兮道:“盛姑娘,您放心好了,我们肯定能帮您卖个好价的!嘿嘿!”
杨六也跟着道:“对对,盛姑娘放心,我们这遮掩做得隐蔽,别人不会知道我们拉的是什么的。”杨六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前日从上阳镇通往文通县的路上,发生了一起抢劫事件,他怕盛兮会担心。
盛兮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担心。
但怎奈,杨六自得的神情还没落下去,便听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咦?你们这是打了野货?这么大个儿,不会是野猪吧?”
杨六:“……”
孙强瞪了杨六一眼,急忙回过头去看,却见那人竟是柳家家丁。
盛兮也侧了身子看过去,发现她也认识。
只是那家丁没看到盛兮,眼神像是一双钩子似的,紧紧盯着驴车:“小强,你们这是拉得啥?”说话间,那家丁已经走近驴车,那架势一看是势必要明白的。
孙强先是看了眼盛兮,见她没说话,便笑着上前一步道:“还真被哥你猜中了,这是我们帮人卖的野物,正打算去县城。”
“什么?果真是野猪?”家丁闻言眼睛一瞪,想到什么,急忙伸手去掀车上毡布,孙强想拦都没拦住。
“我……”家丁见到黑黝黝有些吓人的野猪,狠狠倒吸口冷气,“啧啧,你说你这小子,你咋……”
后面的话家丁不再说,只是不停摇头,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孙强不想太高调,不着痕迹地笑着将家丁的手推开:“那个哥,我们这也是答应了卖家,要尽快将这野猪送走。等明儿,明儿晌午我就来找哥,到时给哥你带一壶好酒来!”
听他这么说,家丁反倒问他:“你们已经找好买家了?”
“额,这个……”
“那看来是没了。”没等孙强再开口,那家丁直接打断他,“你们在这等会儿啊,我去去就来!等着!一定等着我!”
“哎,哥……”
家丁直接无视孙强呼喊,径直朝巷子外跑去,也不知道往哪儿跑了。
孙强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一脸为难地看向盛兮:“盛姑娘,这……”
“没事儿,等等他。”盛兮不着急,反倒有些好奇这家丁所做之事,会不会跟自己猜测那样。
不到半盏茶功夫,那家丁去而复返,而其身后则跟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刚露面,盛兮就知道,她猜测成真了。
只是,她现在是躲呢?还是躲呢?
躲是躲不出去了,因为柳文哲一进来便看到了盛兮。
“你怎会在这里?”柳文哲看到盛兮瞬间,一双剑眉直接拧成了麻花,更是狠狠瞪了眼叫自己来的家丁。
而那家丁也是此时才看到盛兮在这里,心里嗷叫一声,这坑货怎么会在这!不会还想着纠缠他家少爷吧?
可,可他冤啊,刚才明明盛兮不在这呃……的吧?
见柳文哲气得甩袖就要走,反倒是孙强眼珠子一转,上前一步叫住了他:“柳少爷,您是来看野猪的吗?”
柳文哲闻言脚步一滞,不想被盛兮污了眼,但想到父亲在信上的催促,在用力压了压那股子几乎要快喷出来的怒火后,这才回过头问孙强:“这野猪,是你的?”
孙强:“……不是,是盛姑娘的。”他倒想说是,但刚才已经同那家丁透了底,加之之前他们本就有过交易,孙强不认为自己能糊弄得了柳文哲。
柳文哲脸色明显又黑了一度,怎么每次这女人手上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柳文哲转过身来看向盛兮,尤其是看到对方额头上,那依旧没有去掉的纱布,胸口一阵犯恶心。但此刻他不得不忍住这份恶心,声色冷冷,地问盛兮:“你,到底想做什么?”
盛兮眨眨眼,看了看柳文哲,又看了眼驴车,在对方充满恶意的揣测中,指着驴车道:“卖猪?”
柳文哲:“!”
这女人究竟什么意思!
盛兮也想问柳文哲,问他这自作多情要何时才能好。她自认之前态度已经表露得十分明显,这位柳少爷难道没看出来?
柳文哲还真没看出来,原因无他,着实原主之前作得太过火,次数又多,如此疯癫又无耻的女人实在少见。
盛兮垂了眸,心底暗叹一声。既承了别人身子,这锅怕是甩不掉了。
但,万事也并非绝对,不是吗?
于是,盛兮再抬眸时,神色郑重地对柳文哲道:“柳少爷,先前多有冒犯是我不对。我的情况柳少爷大概知道了些吧,荒唐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她指了指自己脑袋,“这不,他老人家给了我个教训,但我人也因此好了。”
柳文哲看着她没说话。
盛兮却是兀自继续说:“柳少爷放心,先前那是我心智不明,惹到了您,让您烦了心。不过柳少爷放心,我既已经好了,便不会再做那些事了。”
柳文哲一脸怀疑地看着她,显然不相信。
盛兮倒也不强求对方立马就信,有了疑惑便会有探究,届时疑惑自会消除。
想到原主的确曾为柳文哲带来不少困扰,盛兮黑眸动了动,指着驴车问他:“柳少是想要野猪吗?正好,我这里刚猎到一头。柳少若是要,那我便给你便宜一些。”
柳文哲有些意动。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属意这头野猪了,只是没想到猎物竟是盛兮的。
孙强是个脑子活泛的,见盛兮主动给了对方台阶,当即笑着道:“柳少,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盛姑娘之前的确做得不对,但她那也是迫不得已不是?盛姑娘既然已经意识到错了,柳少您大人有大量,便不予她计较了吧!”
柳文哲瞥他一眼没说话,敛眉看向盛兮。
虽不想这么轻易原谅盛兮,但有一点他看出来了。眼前的女人眸眼清明,神情冷淡,与当初那个隔三差五就要纠缠他的疯傻女人的确有些不一样。
或许,这一摔还真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