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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是按照原主记忆寻得一位姓方的婶子。方婶子家隔着他们家差不多有百米,倒也不远。
方婶子不过三十来岁,她男人姓武,同村长是一个本家。没错,下萤村最大的宗族就是武氏一族,这也是为何武学正会成为下萤村村长的主要原因。当然,也是因为武学正做事公正,其威信摆在那儿,他的当选也算是众望所归。
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老盛家。毕竟,当初同村长一同竞争村长之位的,还有盛金。
方婶子没想到盛兮会来自己家,还是来找她。印象里,盛兮可是没跟自己说过两句话。就算是说,也是疯疯癫癫的。
不过方婶子显然已经听过有关盛兮的传闻了,此刻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问盛兮:“兮丫头啊,你找婶子有啥事儿?”
盛兮见方婶子没有让自己进院子的意思,也不介意,开门见山道:“婶子,我想让你帮我做几件衣裳。”
方婶子“啊”了一声,眉眼一跳,便开口道:“兮丫头啊,我记得你衣裳不少了吧?有七八套吧?你,你咋还做衣裳?”
盛兮的衣裳数量在整个下萤村,说实话真的不算少。这年头家家能吃饱饭就已经非常不错,谁还有那闲钱再做衣裳?一年到头就那么两三套替换着。坏了补补,再坏再补补。
没办法,谁让棉布贵呢!就是麻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便宜。但也幸好,麻他们自己就能织,除了上缴的赋税,每年都能留下点来。只不过,毕竟是麻,远不及棉布做的衣衫穿着舒服。
而方婶子记得,盛老二还活着的时候,总是喜欢给她这闺女添新衣,虽然不全是棉布料子,但粗麻也是不便宜的,就是他那小儿子都没这么宠的。那时她当家的同盛老二关系还算不错,她曾经也帮着做过一套。
可谁成想,盛老二都没了,盛兮家都那般境遇,这,这盛兮竟然还要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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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丫头,你听婶子一句话,这日子都是省出来的,你那么多衣裳……”
“婶子,不是给我做,是给我相公还有小远做。”盛兮打断了方婶子的念叨。这念叨是原主的,她暂且就不听了。
方婶子一愣,好像是没听清盛兮说的话般,一脸诧异,哦不,更准确地说,是一脸见鬼地看着她。
“你相公,还有小远?小远不是……”
“小远回来了。”
方婶子瞪大了眼睛,盛兮带盛光远刚回来没多久,就是八卦也有个传播过程不是。所以,方婶子还不知道。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方婶子有些艰难地开口:“可我家……”
“做一件十文钱,一共四套。”盛兮再次截断了方婶子的话。虽然这样不礼貌,但盛兮就是不想听对方拒绝的话。
果然,听了盛兮的话,方婶子再次愣住,这次表情里,除了惊讶外,还有一丝惊喜。
“兮丫头,你,你刚说啥?做一件十文钱?是,是的吧?”方婶子忐忑问道。
一件十文,四件就是四十文,这可顶上她男人两天的工钱了!眼下他男人还有大儿子都进了县城打短工,每天也最多只能挣这么些,若要再扣除吃食,那就更少了。
盛兮点头:“是,做完一共四十文。”
方婶子震惊地嘴巴都合不拢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盛兮,下意识开口:“你,你打哪儿来的钱?”
“打猎挣的。”盛兮回,同时心中想到,果然还是要让她的钱尽快过明路。
方婶子“啊”了一声,这才想起来盛老二从前可不是经常上山打猎吗。只是……这手艺,盛兮竟然接了?而且,眼下再看盛兮,好似真的同外面传的那样,不傻了呢。
额,也不能说真的不傻了。要不然,谁会花费四十文钱去做衣裳?四十文钱省着点花,一个人都能吃上一个月了。不过她也知道,盛兮的确不会做衣裳。
方婶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想坑了盛兮,可又舍不得那四十文钱。
刚才想拒绝,一来是不想同盛兮有啥交集,毕竟疯傻过,万一将来纠缠起来也是麻烦。二来,当家的和大儿子进了县城,家里田里的活儿都只能靠她和大儿媳,下面还有三个小的要养,可不是又累又忙。
家里活儿都做不完,哪里还有时间再给别人做衣裳。
“婶子,可以吗?”盛兮看出来方婶子的为难了,“若是不行,那我……”
“行!肯定行!”不就是做四套衣裳吗,这几日天气太冷,翻土也难,正好将地里的活儿先放放。三个小的虽小,但也懂事不少,到时让大儿媳跟她一块做就是了。
她们手不慢,只要盛兮不讲究,一天就能做一套。
见她答应,盛兮便道:“那成,那婶子你跟我去我家拿布匹吧,顺便量量尺寸。”
“哎,好,好!那什么,你等我一下啊,我去拿尺子!”顺便跟儿媳妇交代一下。
当方婶子来到盛兮家时,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往灶膛里添柴的盛光远,而沈安和,则在一旁揉面。
一般农家,厨房里的活儿都是女人在做。但谁让盛兮之前是个傻子呢!再加上盛老二的娇宠,她就算会做,怕也是做不好的,如此还浪费。
方婶子看着眼前那一大一小不免唏嘘,再看一脸坦然的盛兮却又莫名觉得羡慕。
堂屋,听到动静的二人扭过头,一眼便看到了神色复杂的方婶子。
盛光远见到当即起身喊道:“婶子!”相比较盛兮,反倒是他同方婶子一家接触的比较多。
方婶子见到盛光远真的回来了,抹了把眼泪,笑着上前摸了摸对方的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盛光远点点头:“婶子,你是来给我们裁衣裳的吗?”
“啊,对,是来给你们裁衣裳的。”而后,方婶子随着盛光远所指,一眼便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两匹布。再然后,她不动了。
“婶子?”
方婶子有些为难地咽了咽唾沫,转过头去问盛兮:“盛兮啊,你,你打算做啥样的衣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