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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铮还是心疼老婆的,让贺夫人回家住,医院这边,他留下照顾。
毕竟贺时礼伤了腿,如果要去洗手间,还是需要个身强力壮的人搀扶。
贺铮自告奋勇,贺夫人就让他留下了。
温澜与贺时礼住在同一个病房,贺铮这个做公公的,也要避嫌,所以两张床中间用帘子隔开,贺铮只待在贺时礼那边。
然后,
温澜就听到了贺铮在自言自语:
“你是不是睡不着?”
“你小时候不想睡觉,就会缠着我给你读童话故事,长大后,就不要我了。”
“我太困了,你如果不睡,那我先睡了。”
也就十几秒后,
温澜听到了公公的呼噜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秒睡?
约莫半夜,温澜被隔壁床的动静吵醒了,起身查看,发现贺时礼正欲下床,而睡在一旁陪护椅上的贺铮,还在打呼,好似雷打不动。
“要去洗手间?”温澜询问。
贺时礼点头。
他一条腿上打着石膏,温澜小心翼翼搀扶着他朝洗手间走去。
刚打开门,手腕被人拉住,整个人被拽了进去,门被关上的瞬间,一只手从她后颈处穿过,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搂进怀里。
“时礼,你……”
温澜被吓得身子一颤。
“别乱动。”
贺时礼开口了。
他的嗓子干燥又嘶哑,却带着股莫名的威慑力。
指尖温热,轻轻柔柔地剐蹭着她后颈处那一小片软肉上。
独脚难撑,他身体有一半重心压在温澜身上,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呼出的热意紧贴着她的耳朵。
让她心跳如麻。
“澜澜,我身上疼,你别乱动,让我抱会儿……”
他手指轻抚着她。
嗓音嘶哑。
“你乖一点——”
他声音低沉着,软着嗓子,是示弱,也是种诱哄,温澜此时对他的要求无有不应的,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扶着他的腰背,任由她抱着。
“你什么时候能说话的?”温澜低声问。
“醒后就能说话。”
“那你怎么……”
“不想说。”
先有谢放、许京泽这两个二货,随后父亲来了,加上那些来探病的,他不愿应付,干脆装起了哑巴。
“你身上伤得重不重”因为母亲离开前,帮温澜擦了药,没让他瞧见而已。
温澜摇头。
贺时礼偏头,吻了吻她白皙的脖颈,弄得她有些痒,“疼不疼?”
“不疼。”温澜轻轻扶着他,担心碰到他后背的伤口,“你身上肯定很疼。”
“还好,就是觉得嘴里有点苦,吃什么都觉得没什么滋味儿。”
“生病了都这样。”
“我尝尝你的。”
“嗯?”
温澜还没意识到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被他轻轻吻住了,又听到他说:“你还是好甜——”
她的小脸爆红!
小心翼翼地含着、吮着。
温柔又缱绻。
贺时礼身上多处遭到撞击,难免会扯到伤口,弄得他眉头紧蹙,他便看着温澜,小声诱惑着:“澜澜?你来吧。”
言下之意:
让温澜主动些。
他想让她去学他的样子,学着吮着,含着,吃他的唇。
温澜现在对他,无有不依。
只是贺时礼发现,这种接吻,就像饮鸩止渴。
她太乖,太听话,也太磨人。
他想抱着她的身子。
不仅是接吻,还想要更多,所以他及时示意温澜停下。
她微微喘着,低低应着,“怎么了?”
“腿有些站不住,我们去你的床上,嗯?”
他在笑,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带着股别样的味道。
温澜知道他腿脚不便,自己不该想歪,还是忍不住红了下脸,两人从贺铮身边经过时,她还是有些心虚的,生怕吵醒了公公。
贺时礼非要温澜躺在他身边,盖着同一床被子。
隔着帘子,另一侧就是贺铮。
温澜还是要脸的,特紧张,也不好意思。
“怕什么,我爸睡觉特别死,雷打不动。”贺时礼摸着她的脸。
这种耳鬓厮磨的感觉,比方才接吻更让人心颤。
“你之前说的话,是真心的吗?”贺时礼忽然问道。
“什么话?”
“在俞爷爷面前说的话。”贺时礼的目光紧盯着她,“你说……”
“你爱我。”
温澜呼吸扎紧,就连心脏都噗通乱跳。
他居然……
全都听到了。
贺时礼稍稍凑过去,呼吸落在她脸上,那声音却像是压在她的耳朵上,震在她的心上。
因为他说:
“再说一遍,好不好?我想听你亲口说。”
他的声音,低哑而克制,尤其是最后的尾音,最是喑哑痴缠,勾人得紧。
温澜觉得心跳太快。
像是要得心脏病一般,大抵是离死不远了。
若是以前,温澜是羞于说这种话的,但是经历过一场生死,倒是放得开了。
“贺时礼,我爱你。”
她声音很小,温温软软的。
温澜觉得心脏都快得要跳出来了,不太好意思和他对视。
“不好意思了?”贺时礼的鼻尖蹭到她脸上的皮肤,声音哑然,“你的脸很烫。”
温澜咬着唇,睫毛颤得厉害。
“澜澜。”
“嗯?”
“我要吻你了。”
他的鼻尖蹭着她的,一寸寸撩着,嘴唇触碰时,温澜只觉得心头血液翻涌,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但是这次的感觉格外不同,她伸手,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服。
将他衣服拧出了一层层褶皱。
被子下,
有种闷热,潮湿的感觉,让人浑身出汗。
——
不知过了多久,温澜睡着了。
自从贺时礼出事,她几乎没怎么睡,靠在熟悉的怀抱中,她睡得格外深沉,以至于两张床中间的帘子被拉开,她也浑然未知。
贺铮双手抱臂,站在床前,盯着儿子:“滚回自己的床上去。”
“您什么时候醒的?”
“早就醒了。”
“您睡觉特别死,怎么忽然醒了。”
“我是睡觉死,又不是睡死过去了!”贺铮无语。
这是在医院里,贺铮哪儿能那般没心没肺,真的只顾自己呼呼大睡,当他发现温澜起身扶儿子时就醒了。
想着让他们小夫妻俩自己解决吧。
结果,
两人从洗手间折腾到了病床上。
他是真没想到,自家儿子私下竟如此闷骚,听着两人在床上说着体己私密话,他是醒来也不是,装睡又难受。
好不容易等到温澜睡着,这才跳起来。
这是自己儿子吗?
简直骚得没眼看。
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骚包。
腿都瘸了一只,浑身是伤,还想着那种不正经的事儿。
贺铮扶着他躺回自己病床上时,贺时礼又指挥他帮自己盖好被子。
“爸,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忽如其来的温情,弄得贺铮一愣,低咳两声。
父子俩难得有如此时刻,贺铮正感慨着,却听儿子又说了一句:“我觉得很高兴,这次受伤不亏……”
贺铮还以为,他是想说,因为这次受伤,父子感情加深而不亏。
结果贺时礼却说了句:
“能听到她亲口说爱我,真的不亏。”
贺铮脸都黑了。
他原本还担心儿子的嗓子问题,现在却觉得:
他还是继续当哑巴吧。
至少,这个世界是清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