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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鹤庭被刺伤一事,因为发生在医院,传得很快。
一整个白天,除了熟人,还有公司代表及合作伙伴来探望,鲜花、补品和水果摆满病房,夏沐的亲人也从外地赶来,赔礼道歉。
直至天黑,病房才算消停。
长辈们都累了。
江曦月本想留下陪床,却被谢放阻止了。
“今晚我留下吧,你的身体本就不舒服,回去休息。”不待江曦月开口,谢放已吩咐助理小赵送她。
今天的他,格外强势,甚至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江曦月知道江鹤庭对谢放有些意见,也希望两人独处时,能改善关系。
很快,病房里就只剩谢放与江鹤庭两个人。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总有些尴尬。
江鹤庭掀开被子下床。
“你干嘛去?”谢放问。
“上厕所。”
“需要帮忙吗?”
江鹤庭一愣,“我只是伤了一只胳膊,不是残废。”
“我怕你一只手提裤子不方便。”
“……”
“你要不要洗澡,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事实证明,一只手洗澡的确不方便。
谢放乐了,盯着他问道:“都是大老爷们儿,你该不会是害臊吧。”
“我和二哥他们经常一起洗澡泡温泉,都是大男人,你有的,我也有,不用害羞,再说了,看一下又不是少块肉。”
“不过你还别说,平时穿衣服都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肌肉。”
江鹤庭觉得自己迟早会被他气死。
他简直像只聒噪的小鹌鹑!
姑姑怎么会喜欢他?
尤其是谢放把控着电视遥控器,他非要看什么言情剧,担心他看不懂,还向他进行前情介绍,复杂混乱的男女关系,家庭纠葛,听得江鹤庭头疼。
“你是不是不喜欢看电视?那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谢放说道。
“不用,我困了。”
江鹤庭觉得自己迟早会被他气死,干脆躺下。
他阖眼,却睡不着。
约莫十多分钟,谢放喊了他几声,江鹤庭故意装睡,没理他,却听到脚步声,紧接着门被关上。
他猛地睁开眼。
谢放走了?
病房忽然安静下来,他倒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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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放刚到停车场,就看到自己车边斜倚着一个人。
陆砚北一身黑衣,满身肃然,正低头翻看手机,听到脚步声,偏头冲他笑了笑,“我跟你一起去。”
“其实不需要。”
“我睡不着。”
其实陆砚北是担心谢放的性子。
会真的闹出人命。
话说夏沐从停车场逃跑后,吓得魂不守舍,想要回家拿上这么多年的积蓄跑路,只是警察早已上门,她不敢回去。
避开监控,在家附近徘徊蹲守,希望警察早些离开,就在此时,后面忽然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有人喊了声,“夏沐。”
她本能回头,还没看清对方是谁,脑袋就被麻袋套住。
“你是谁,放开我,救……唔——”
救命都没喊出口,嘴巴就被堵住!
她不断挣扎。
结果后脑勺挨了一棍子,彻底昏迷。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棵树上,四周空旷寂寥,似乎是在某个山里,她拼命呼救,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冷风。
随着夕阳斜沉,明月升起,周围只剩鸟兽的低鸣。
远处的树木在夜色中全都化为一团团黑影,远山好似蛰伏的一头头野兽。
气氛十分诡异。
“有人吗?有没有人!救命啊——”夏沐大喊着。
无人应答。
“到底有没有人啊,谁来救救我。”
喊了一整天,她声音嘶哑,没有吃饭,饥肠辘辘,头晕眼花。
喊救命无人应,她干脆骂起来,什么爹啊,娘啊,各种腌臜词汇全都用上了,她要诅咒这个将她绑来的人。
正当她骂得正起劲,有车声,伴随着灯光,朝她驶来。
停在了距她不远的地方。
“救命,救命啊——”
她高声呼救,以为自己终于要得救了。
车子停下,熄了灯,驻足不前。
夏沐呼吸急促着,耳边是呼啸的山风。
紧接着,车灯忽然亮起。
好似离弦之箭,瞬间朝她驶来。
车速极快,车轮与地面高速摩擦下,发出刺耳的声响,夏沐瞬间就懵逼了。
这车速,是要撞死她啊!
她本能地张大嘴巴,呼喊救命。
嘶哑的声音,干燥枯哑,她的身子不停扭动,拼命挣扎。
可是车子却并未因此减速,反而还在加速。
车灯刺眼,她的眼前一片花白。
“啊——”
一声尖叫,响彻夜空。
“刺啦——”急促的刹车声,车头在距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下。
她被吓得浑身俱是冷汗,浑身衣服湿透,呼吸粗沉,魂不附体,双腿剧烈打战,身体止不住哆嗦,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吓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车子撞来的一瞬间,所有感官都被夺走。
被毁容的脸,在极度恐惧下,变得越发扭曲可怖。
而此时,车窗降下。
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谢放!
他歪着头,打量着车头与她身体之间的距离,俊美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啧,第一次,距离还是没把握好。”
紧接着,他往后倒车。
夏沐都没反应过来,车子又以高速朝她撞过来!
这次,距离更近!
不足半米。
连续四次,
每一次倒车再度撞过来,距离都比上一次近一些,直至车子撞到她腿上,伴随着刺耳的惨叫声,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下体失了禁。
他倒不如直接开车把自己撞死好了。
这样的折磨,
简直生不如死!
谢放从车里下来时,山里起了风,深秋的云,阴阴翳翳,遮挡住了月光,压抑的气息让人喘不上气。
夏沐已经被吓去了三魂和七魄,好似一个废人,被绑在树上,竟连一声救命都喊不出来。
双目失神,瞳孔涣散,好似被人抽走了灵魂般。
“持刀行凶,开车撞人,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胆子。”谢放打量着她,“看来,也不过如此。”
谢放就是想让她尝尝,这种濒死的滋味儿。
“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
“看你还敢不敢了。”
他开车技术好,完全可以控制刹车距离,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这样折磨她,恨不能把她活活吓死才好。
夏沐本就受了刺激,又经历过这么一遭,早已被吓傻了,嘴里念念有词,嘟囔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陆砚北从副驾下来,看向谢放,“差不多了吧。”
谢放点头。
反正都要搞她。
那就一次,让她终生害怕。
这辈子都不敢再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