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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劲松主动跳出来,出乎所有人意料。
因为整件事目前看来,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他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如果晟世混乱,你有能力联合大股东趁机上位,夺走陆家的产业吗……想击垮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夺走他身边心爱的人……一旦徐挽宁死了,陆砚北无心管理公司,陆家肯定也会乱成一团……”
卢老和陆劲松的对话,断断续续传出。
众人被吓到的同时,看向卢老的眼神震惊中又透着恐惧。
这可是杀人。
又不是杀鸡杀猪,他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松。
最让人细思极恐的,还是那句话:
“她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我只是……想让她再死一次而已!”
一个【再】!
说明这不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陆劲松,你这……”卢老没想到他会录音。
陆劲松拧着眉,“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能轻易被你蛊惑,和你同流合污,你也太小看我了,你当时找我,我以为你是开玩笑,没往心里去,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动手……”
“你简直是畜生不如!”
“浑蛋,你简直是放屁!”卢老气得跳脚。
遭到陆劲松的背刺,震惊得他呼吸不畅。
今天所有事情的发展,都超出他所有预期。
“假的,你这段录音是假的,伪造的!”
“是不是伪造,我们已经找专业人士鉴定过了。”陆砚北说道,“你以为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敢这么对你?”
其实,此时的事实证据已经很清楚了。
卢老就是幕后主谋!
他现在,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你、你们……”卢老气得呼吸不畅,“我告诉你们,这种偷录的证据,是没用的,法官不会采纳。”
陆劲松皱眉,“谁告诉你,我是偷录的,我明明是当着你的面,打开了手机录音!”
卢老隐约想起,当初找陆劲松时,他的确操作过手机!
浑蛋!
居然敢背后阴他。
“只是个录音而已,能证明什么,只能说明我当时糊涂,说了点气话而已。”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真相如何,已昭然若揭。
只是在法律上,卢老似乎真能全身而退。
谢放冷不丁冒了句:“还真是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
“谢放!”卢老气得牙痒,“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我又没骂你是老母猪,你跳出来干什么?一家都是臭鱼烂虾。”谢放无所畏惧,“你啊……还老母猪,你就是个老畜生!”
“你……”
卢老气得恨不能上去抽他耳光!
偏又不敢!
谢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在外受了欺负,估计全家都得冲过来找他算账。
他手指颤抖着,指着谢放,“你这混账东西,小王八蛋。”
“你自己才是只老王八吧。”
“浑蛋,畜生——”
“反弹。”
卢老差点被气得昏厥。
这简直就是个无赖!
三岁小孩吗?还反弹?
所有人:“……”
反弹是个什么鬼!
江曦月原本就站在边上,安静看着,结果被谢放这句反弹逗笑了。
她忍不住笑出声,周围人也都跟着笑出来。
嘲笑、揶揄、讥讽……
各种刺耳的声音尽数传到卢老耳中。
他猛地扭头,在人群中找到“罪魁祸首”江曦月。
结果江仲清一个跨步,挡在了妹妹面前,“卢老,您看什么?”
“怎么哪儿都有你们江家,未免太多管闲事了。”卢老冷哼道。
“多管闲事?”江老拄着龙身拐杖,笑了笑,“你都欺负到我们江家头上了,我能坐视不理?怎么着,是觉得我们家没人了?”
江老爷子眉眼犀利,声若洪钟。
“谁有胆子敢欺负你们江家啊。”梁晗小声嘀咕着,“一直以来,不都是你们江家眼高于顶、瞧不上别人嘛。”
毕竟,想找江家定制珠宝,难如登天。
“没欺负吗?”江老冷笑,“一会儿把人弄下水,一会儿下毒……”
“这些也就罢了,现在倒好,居然直接雇凶谋杀!”
“你们家人没胆子?”
“我看你们家所有人都吃了熊心豹子胆,胆大包天,敢动我的外孙女,谁给你们的狗胆!”江老气得冒火。
拿着拐杖,狠狠锤击地面,震得整个灵堂都一片死寂。
他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好似冷可彻骨的寒霜,冷冽地逼视着卢家与梁家人。
外、外孙女?
徐挽宁?
此刻但凡涉案的所有人,全都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刚才还叫嚣不要江家多管闲事的卢老,被徐挽宁的身世吓得一愣一愣。
半张着嘴,唇角颤抖。
一时竟说不出半个字!
梁晗紧盯着徐挽宁,难以置信,嘴里念叨着:“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她不就是父母双亡,一个寄人篱下、声名狼藉,还被未婚夫玩弄5年,惨遭抛弃的养女?
怎么会是江家的外孙女?
一瞬间,
徐挽宁的身份就发生了质变。
变得高不可攀!
“难怪满月宴,江家会齐来道贺,原因居然是这个?”
“我就说嘛,这陆少夫人长得特别有气质,一看就知道遗传基因好。”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
事不关己,周围人就是看个热闹。
甚至有人开始拱火,“卢老爷子,您刚才不是牛逼轰轰地说,整件事和江家无关吗?你倒是上啊。”
“就是,既然您是清白的,可千万别怂。”
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巴不得两家现在打起来。
如果说徐挽宁是江家的外孙女,那她母亲……
不就是江老的亲生女儿?
梁鸿生跌坐在地上,久久没回过神。
尤其是刚才认罪的卢志,瘫软在地,浑身好像被一股浓厚的绝望包裹着。
完了!
不仅是陆家,现在还多了个江家。
江家肯定会追究到底,可能会把十几年前的车祸再翻找出来。
新仇旧恨,到时候卢家肯定自身难保。
就算自己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身上,卢家恐怕也护不住自己的妻儿。
倒不如……
搏一把!
卢志忽然摸爬着,跪在江老面前,伸手拽住他的裤管,哀求着:“江老,如果我把实话说出来,您能不能宽宏大量,给我一次机会!”
他跪在地上。
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卢志!你想干什么!”卢老一声大喝,“你可别忘了,你是我们卢家捡来的,就连姓氏都是我们卢家给的!”
“这么多年,我给卢家当牛做马,也算报恩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卢志大吼大叫。
“我不想死,不想……”
“江老,我跟您说,不仅是这次车祸,就是当年您女儿的那场车祸,都是他干的!全都是他!”
一言既出。
全场死寂。
只有灵山上的风,带着盛夏的燥热,吹入灵堂,竟让人无端生出一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