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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老爷子眼神狠辣阴毒。
既然发生的一切根源,都是因为徐挽宁。
只要除掉她,就好了。
他只是没想到,陆砚北居然会那么爱她,甚至不惜为了她得罪梁家、卢家……想到女儿和外孙女被害得那么惨,他就忍不了。
要不,
也顺便动一动陆家好了。
陆家这棵大树,也该有人给它松松土了。
同样是京城的名门大户,难免会有交集,他曾经动过念头,想把自己的女儿卢雪娟嫁给陆震寰。
却被已过世的陆老爷子婉拒了。
他当时给的理由是:
【我们家震寰不懂风情,就是个木头,一心扑在事业上,没有心思恋爱结婚,怕是会委屈了雪娟。】
结果,
半年后,陆震寰就娶了郑家的女儿。
他那时才知道,陆家给出的所有理由,都是借口。
根本原因是:
陆家根本瞧不上她女儿!
这件事,他怨恨很久,但是同在京城,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只能忍下这口气,没想到陆砚北不仅瞧不上自己外孙女,还把她搞得声名狼藉,甚至毁了容。
新仇旧怨,卢老就更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直接联系到了陆劲松。
自从陆天祺疯癫,陆芯羽失踪,陆劲松就整日浑浑噩噩,再也不复往日的精神干练。
“卢老,稀客啊,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上次见你,你还不是这个样子,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卢老端着茶杯,打量他。
陆劲松苦笑,“赚的钱够花就行,我下半辈子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
“你儿子、女儿的事,是谁干的,你不会不清楚吧。”
陆劲松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知道又如何?我手里没证据,又不能对那个人怎么样?算啦,就这样吧。”
“一双儿女全都毁在他手里,你就这么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
陆劲松说着,拿出手机,似乎在翻看消息,“卢老,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我还有工作要忙,失陪。”
他说着,起身离开。
卢老却淡定地喝了口茶,“如果我能帮你报仇呢?”
陆劲松脚步顿住,转头看向他。
瞳孔倏然放大,“卢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老坐定如钟,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回到位置。
待他坐下后,卢老才说:“我听说,你在晟世有些股份,很多大股东你也都认识。”
“那又怎么样?”陆劲松眼神警惕。
“如果晟世混乱,你有能力联合大股东趁机上位,夺走陆家的产业吗?”
陆劲松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
“陆家如日中天,陷入混乱,您在开什么玩笑?”
“我们家近期发生的事,相信你也听说了。”陆老眼底滑过一丝狠戾,“陆砚北是真狠,当众打脸,我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我们的亲人都被他所害,我就问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联手?”
“我凭什么相信,晟世会乱?陆砚北手段了得,有他在,盛世就乱不了!”
“如果他不在呢?”
陆劲松眸色微沉,“你要动他?这恐怕很难。”
“谁说我要动他。”卢老低笑,“想击垮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夺走他身边心爱的人。”
“你是说……徐挽宁?”
陆劲松眼底滑过一抹异色。
“你敢动她?”
卢老嘴角轻翘,笑容轻蔑,“我为什么不敢动她?”
“陆砚北把她捧在手心里,你想动她恐怕很难。”
陆劲松摩挲着手机,眼神晦暗不明。
卢老接着说;“一旦徐挽宁死了,陆砚北无心管理公司,陆家肯定也会乱成一团,就连陆震寰怕也无法把全部精力集中在管理公司上,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或许,一切顺利,还能把陆砚北一起除了……”
陆劲松点了下头,“除非徐挽宁真的死了,否则我不会跟你联手。”
这种事,一旦出现纰漏,被陆家反杀。
陆劲松必死无疑!
“我明白。”卢老笑着喝茶,“徐挽宁死了,你再行动。”
“您有把握?”陆劲松狐疑,“这可是杀人!”
“她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我只是……想让她再死一次而已!”
卢老那张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
每条皱纹,都好似盛满了阴毒的笑容,看得陆劲松脊背发麻。
再死一次?
“卢老,您的意思是,您曾经对她下过手?”陆劲松追问。
“这与你无关。”
卢老一记冷眼射过去,警告他别问那么多。
但他却没否认。
陆劲松笑着端起杯子,“那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说完,两人举杯碰了下。
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
这几日,到了京城的雨季。
天空总是阴沉沉的。
徐挽宁要出发回江城,收拾行李时,陆夫人还帮她准备了许多东西。
“妈,我只是回去几天而已,用不了这么多东西。”徐挽宁笑道。
“有备无患嘛。”
陆夫人笑道,“呦呦这边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深深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辛苦您了。”
“说什么傻话,咱们是一家人。”陆夫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回去后,别太伤心难过,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徐挽宁心里感动,点头应着。
出发前两天,那日天空下着雨。
徐挽宁正担心陆砚北的陈年腰伤,想着要不要帮他带点膏药贴,却接到了江曦月的电话,“宁宁,父亲昏倒了。”
当她赶到江家人住处时,医生已经离开。
江仲清叹了口气,说临近忌日,老爷子总是神情恍惚,精神状况很差,今天更是突然昏倒了。
江老躺在床上,半睁着脸,脸色苍白。
见到徐挽宁的第一眼,浑浊的眼睛竟迸射出了一丝亮光,朝她伸手,“若岚、我的若岚……”
徐挽宁走过去,江老一把抓住她的手。
枯瘦的手指,满是粗茧与伤痕,他的眼眶泛着红,“若岚啊,你终于肯来看爸爸了。”
“你这么多年在外面过得好吗?”
“你想不想爸爸?”
……
徐挽宁红着眼,不知该说什么。
“若岚,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怨恨爸爸?”
“不是。”徐挽宁哽着嗓子。
“那你怎么不肯喊我一声爸?”
江老显然是糊涂了。
他这段时间太想女儿。
一想到分开二十多年,再见面就只剩一方小小的墓碑,他就承受不住。
徐挽宁紧咬着牙,喊了声,“爸。”
江老满脸是泪,攥着她的手,不断地说:“爸爸想你,外面的风雨这么大,爸爸带你回家……”
老爷子一哭,站在边上的江仲清等人也不好受。
“你看,爸爸给你准备了许多礼物。”江老指着床头的一本素描本。
徐挽宁打开看了几眼。
全都是珠宝设计图。
“小姑离开后,爷爷每年都会帮她设计一套珠宝,原本是想带去江城祭奠时烧给她的。”江鹤庭解释。
老爷子拉着徐挽宁的手说了半天,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手却死死攥着徐挽宁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徐挽宁在床头守了整夜。
屋外,暴雨倾盆,天空好似染了层浓墨,黑得让人窒息。
好似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