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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飞扬怎么会不知道,闺女想跟他谈什么。
还不等闺女开口,他就推脱道:
“声声要跟我谈什么,改天再谈吧,爸现在还不舒服。”
他把碗筷放回去,不吃了。
叶声声坐着不动,坚持道:
“爸,我听说您以前跟云薄认识?”
听到云薄这个名字,慕容飞扬一怔。
他紧盯着女儿,问道:“是认识,怎么了?你们找到他了?小恋恋找回来了吗?”
“我们找到他了,但是恋恋我们没接回来,就让他跟在云薄身边。”
“你们让那么小的孩子跟在他身边做什么?”
慕容飞扬有些不能理解女儿跟女婿的行为。
那可是他们的亲生闺女啊。
他们俩舍得吗。
叶声声解释,“跟在云薄身边学本事,难道您不觉得云薄本事很大吗?”
“云薄本事是大,我也颇为佩服,但现在这个不过是个年轻人,他不过是继承了他师父的名讳。”
上次大儿子在A市结婚的时候,他见过云薄的那个徒弟。
生得白白净净的,样貌很是帅气,又十分年轻。
那样的人,怎么能跟当年指点他,让他稳坐大将军的宝座的人比。
那个曾经他认识的云薄,才是真正的神人。
只可惜他已经仙逝了。
“爸您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云薄就是云薄,他没有继承谁的名讳啊。”
叶声声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
怎么感觉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慕容飞扬解释。
“我跟你讲吧,我认识的云薄本事了得,能驱邪算命,预测未来,当年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拥有今天的权势跟地位。”
“但他已经死了,现在你们见到的云薄,不过是他的徒弟,是个年轻人,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有没有学到他师父一半的本事。
也罢,你们觉得小恋恋在他身边好,那就留在他身边吧。”
叶笙笙很惊愕,“爸您曾经见到的云薄,多大年纪?”
慕容飞扬想了想,道:“很奇怪,我也记不清了,但年龄绝对三四十岁。”
再看着女儿,他说:“现在的云薄,不过三十,对吧?”
叶笙笙点头。
“所以啊,你们认识的云薄跟我认识的云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可他是连翘的师父,连翘是他一手带大的。”
叶笙笙猜测道:“说不定云薄自己保养得好,永远那么年轻呢。”
反正他们认识的云薄,一开始看着是跟他们差不多。
但你跟他相处久了,听着他的谈吐,你就会发现他很老道。
好像什么都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都瞒不过他。
慕容飞扬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连翘本来就小,一个七八岁的男生是可以照顾一个刚出生的幼儿的。
再说云薄当初在你大哥结婚的时候跟我说过,他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云薄,他只是继承了他师父的名讳。”
叶声声很震惊,“云薄亲口这么跟您说的?”
“对啊。”
“……”
所以真是父亲说的这样吗?
他们认识的云薄跟父亲认识的云薄不是同一个人?
但这也没关系啊,叶声声看向父亲拉回话题。
“我提起云薄的意思是,云薄很支持连翘跟我三哥在一起,连翘要是能对我们家造成什么威胁,那云薄肯定能算得出来啊。
那他又怎么会支持他们俩在一起呢。”
慕容飞扬完全听不进去,摆手道:
“都跟你说了,对我有恩的云薄不是现在这个云薄,这个云薄有没有那个本事我不知道,谁又晓得他有没有私心。”
“爸。”
叶声声有些无语了。
觉得父亲真是个老顽固,怎么说不通呢。
“声声你也别再劝爸,反正连翘跟老三必须分开。”
“您一定要这样吗?”
叶声声生气了,起身来冷了小脸看着父亲。
“您知不知道要不是连翘,您的这个女儿早死了,叶彻可能也死了。
还有三哥,如果没有连翘帮他,他可能现在还瘫躺在床上。”
“连翘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没有她您早就妻离子散了,为什么您还觉得连翘会毁了我们这个家呢?”
她现在还在好好跟父亲谈。
如果实在谈不拢,那就别怪她无情。
留在这样冷血残忍的父亲身边,那还不如继续当她的孤儿。
慕容飞扬也看到女儿生气了。
还企图用之前连翘做的那些事感化他。
他坐在那儿,沉着老脸说:
“声声,你有所不知,你的三个哥哥能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能有今天的权势跟地位,那都是爸九死一生,用大半辈子的心血换来的。”
“你要说连翘不过是个女娃,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毁得了这个家,那你告诉我,明明当初已经死了的人,现在怎么又活生生的出现,还成为了你三哥的女朋友呢?”
“你知不知道昨天你三哥为了她,差点把我气死,还有你大哥,也极力维护连翘,甚至连你也要为了她跟爸生气。
你说说,她这么快就笼络了你们站在她那一边,那到时候她想要毁掉这个家不就易如反掌了吗?”
说到这儿,慕容飞扬长叹一声,垂下了眼眸。
“闺女啊,人心难测,预言也不是空穴来风,我们不得不防。”
叶声声,“……”
听着父亲的话,换个位置站在父亲的角度来想,他是为了维护这个大家族,为了这个家来之不易的权势跟地位。
所以他忌惮曾经那个预言他也没有错。
可他们是相信连翘的。
连翘才不会做出伤害这个家的事来,更不可能毁了这个家。
知道现在他们跟父亲是对立的,谁都不愿意妥协,叶声声不劝了。
再看着父亲,她问:
“那您打算怎么做?让三哥跟连翘分开就可以了吗?”
慕容飞扬道:
“他们俩不仅要分开,连翘还必须得离开E国永远不许踏入E国领土,她若不走,那我就只能……”
后面残忍的话他不愿意说,怕吓着女儿。
叶声声怎会不明白父亲的意思。
反正这里就是不能容下连翘,否则就会杀了她。
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她红了眼告诉父亲:
“爸,那连翘离开的时候,也是我离开的时候,我希望我走后,您能一直这么高高在上,权势跟地位永远伴随着您,让您成为E国最了不起的大将军。”
一行清泪滑下脸颊,叶声声转过身想要即刻离开。
慕容飞扬心口一窒,看着女儿的背影喊:
“你这是不想要我这个父亲了?这是要学你三哥,跟我断绝关系?”
叶声声顿住脚步,哽咽道:
“连翘对我跟叶彻都有救命之恩,您容不下她,还要逼她跟心爱的人分开,那我也只能跟她走。”
“我看你就跟你三哥一样,也想逼死我,想让我辛辛苦苦攒出来的这个家底,全部都毁在那人手里。”
“你们怎么就不为爸想想呢?”
慕容飞扬得知女儿的决定,也红了眼,眼里还湿润了。
叶声声不想再多说,丢下一句。
“反正我从小到大就是个孤儿,我于您而言应该也是可有可无吧。”
真觉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她摔门而去。
坐在那儿的慕容飞扬心口狠狠地撕痛起来。
甚至还感觉呼吸急促,大脑缺氧。
但他还不忘又对着女儿消失的背影,哑着嗓音喊:
“闺女,爸是爱你的啊。”
但叶声声没听见,早已消失在房门口。
她红着眼下楼,叶彻瞧见了赶忙把孩子交给艾娜,起身迎过去。
“声声,怎么还谈哭了呢。”
他心疼地给她擦泪。
叶声声很自责,眼泪没控制住滑下脸颊。
“没谈拢,爸坚决不允许三哥跟连翘在一起,还要把连翘赶出E国,你说连翘要是知道这事儿,她心里得多难受啊。”
想想连翘一直在用心对待他们,为他们付出从来不求一丝回报。
现在却遭到这样的对待,她怎么会受得了。
叶彻忙把声声拥入怀里,安慰道: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你提云薄了吗?爸不是跟云薄是老相识吗?他……”
“没用。”
叶声声摇头道:
“我提了,爸非说他认识的云薄跟我们认识的云薄不是同一个人,他什么都听不进去。”
如此一来,叶彻也没办法了。
叶声声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连翘跟三哥。
从昨晚回来她都没看到三哥,看向不远处的艾娜问:
“二嫂,三哥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艾娜摇头,“他昨天下午就出去的,到现在没回来。”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
离开叶彻的怀抱,叶声声抽出手机拨打三哥的号码。
现在的慕容起跟连翘已经到宫遇他们住的乡下了。
连翘站在院坝边的栅栏旁,抱着慕容起的外套,看着他正在菜园子里跟自己的哥哥一起干活。
慕容筝筝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直追着院子里的老母鸡在跑。
宫紫熙也放下身段,挽起衣袖在不远处的露天灶台边给他们做饭。
这一幕,着实有些美。
蓝天,山间里的木屋,院子里的鸡跟狗,还有菜地里干活的男人,以及站在一边欣赏的小女人。
可谓真正是勾勒出了一副岁月静好的优美画卷。
只是这份安逸的美,被慕容起外套里的手机铃声给打破了。
连翘蹙眉,找到衣兜抽出手机。
见是声声打来的,他看向正在挑粪的男人,“阿起,声声给你打电话。”
慕容起一边挑粪,一边还不忘用卫生纸把两个鼻孔堵上。
他放下粪桶,看向连翘道:“你接吧,问问她有什么事。”
连翘听话的接了。
电话那头,叶声声问:“三哥,你现在在哪儿?”
连翘笑出声,“要不我们俩视频?”
听到是连翘的声音,叶声声立即警惕起来,提醒自己不要让她知道父亲容不得她这事儿。
她调整好情绪应道:“好啊,打视频。”
连翘将语音转为视频。
镜头对着正在挑粪泼菜的慕容起,笑道:
“你看到你三哥在做什么了吗?想不到吧,平时坐写字楼西装革履高高在上的男人,现在居然是个农夫,还在挑粪。”
“你瞧瞧他嫌弃成那样,却又还死要面子的继续做,声声我跟你讲,我们可没逼他。”
叶声声看到三哥在地里干活,也看到了他旁边的宫遇。
顿时就知道三哥跟连翘在哪儿了。
听说宫遇带着慕容筝筝去乡下生活了,所以他们应该是去看宫遇跟慕容筝筝了吧。
听着连翘的笑声,叶声声断定她应该是还不知道父亲要阻止她跟三哥来往的这事。
她也不想现在扰了他们的兴致,就跟连翘闲聊。
想着还是等三哥回家,他们再跟三哥一起商量对策吧。
哪知道晚上的时候,慕容起就主动给她回了电话。
而这个时候的叶声声,已经上床在哄着儿子睡觉了。
看到三哥的来电,她让叶彻抱着儿子,她拿着手机去一边接听。
“喂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慕容起现在正拥着连翘躺在他搭建的露天帐篷里,仰头就能看到满天的浩瀚星空,特别美。
他轻笑着,亲吻在怀里小女人的额头上,声音有些凄凉的告诉妹妹。
“声声,哥哥可能不回去了。”
叶声声一听,差点哭出声来。
她问:“你不回来你在哪儿啊?陪着连翘吗?可爸他……”
慕容起道:
“我跟连翘都决定了,会离开E国,至于去哪儿还不定,说不定也会跟你留在A市,反正就是永远都不要回这个国家了。”
其实他离开无所谓。
他心疼的是连翘。
明明好不容易才回家,跟自己的家人团聚。
却又不得不被迫离开。
不离开就会被追杀。
而这一切,他们明知道是谁所为,却又无能为力去阻止。
慕容起觉得他真的对不起怀里这个女人。
所以他要跟她浪迹天涯,要用自己的后半生去陪伴,弥补她。
“你说什么?连翘也知道这事了?”叶声声有些诧异。
还很担心,她忙追问:“那连翘是不是寒心极了?她会生我们的气吗?”
连翘听到了声声说的话。
她从慕容起手里拿过手机,告诉她。
“声声你放心吧,我没有寒心,也不会生你们的气,这里容不下我那我就离开呗,反正我从小就是在外面长大的,我还更喜欢外面呢。”
“主要你三哥愿意跟着我,陪着我一起吃苦,不管去哪儿我都觉得很开心,放心吧我不会怪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