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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两个人都跪坐在地上,泪水噙湿了他们的双眼,即便再难舍难分,却依然要选择分开。
慕容起收住自己的情绪,起身来抬手去拉连翘。
连翘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将人拉起来,慕容起站在她面前,指腹轻轻地抹着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凝视着她深情又难过。
“你也不必消失不见,好不容易回来见着你长姐,那你就陪着她在皇室吧,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宫遇犯下的错,他跟大哥都没有迁怒于女伯爵跟小芯苒,又怎么会迁怒在什么都不知晓的连翘身上。
至于那个预言,大哥说得对,说不定都是云薄一手操控的。
连翘怎么可能会让他慕容家灭亡。
她这般心地善良,就算他将利器送到她手上,对准他的心口,她也未必会真的伤他分毫。
又没控制住自己对她的情感,慕容起抱住连翘,舍不得放手。
连翘也没将他推开。
她知道这一次阿起会选择放手。
这一抱,可能就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告别。
她也没忍住,抬手抱在了男人的腰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
叶声声接到了叶彻打来的电话,让她时刻看着连翘。
虽然不明白叶彻的意思,但叶声声总觉得叶彻的担心是有原因的。
好不容易从众多堂哥堂弟身边抽身离开,正准备让人送她回皇室时,慕容南走了过来。
“妹妹马上就到晚宴时间了,你去哪儿?”
叶声声实话实说,“我想去喊连翘回来。”
“连翘阿起不是接回来了吗?”
慕容南之前是看到三弟带着连翘回来,直接避开家族的人去了楼上。
因为他有给弟弟安排任务,就没去打扰。
叶声声很意外,“我怎么没看见他们?”
“可能在楼上,你去喊他们下楼来参加晚宴吧。”
叶声声应了。
赶来三哥的房门口,见房门紧闭,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叶声声敲门。
而后对着里面喊:
“三哥,你跟连翘在里面吗?晚宴开始了,下楼用餐吧。”
要不是叶彻在电话里叮嘱她,让她看好连翘,怕她出什么意外,她也不会前来打扰他们俩。
还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不得已分开,彼此都双眸猩红地望着彼此。
“宝,在你走出这间房以后,我们曾经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以后你是宫幼宜,我是慕容起,我们之间就形同陌路吧。”
这是他对父母跟二哥,最大的尊重。
母亲本来就不喜欢连翘,要是让她知道连翘是杀害父亲跟二哥凶手的妹妹,更不可能会让他们俩在一起。
为了让死了的人能够安息,他选择放手。
连翘含泪点头,“好,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阿起,你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再次抬手抹掉连翘眼底的泪,尽管心中有万般不舍,可慕容起还是不得不让她离开,“出去吧。”
连翘没想到,阿起并没有长姐说的那般冷血无情。
他甚至也毫不在意那个预言。
这样的男人,还不够爱她吗?
也在这一刻,连翘放下了对他的所有不满跟怨。
垂下眼眸转身走向门口方向。
拉开门的时候,叶声声就在门口。
看着连翘耷拉着双肩,双眼红肿湿润,小脸上的表情更是悲凉凄苦,她心疼地忙拉着她问:
“连翘你怎么了?是三哥又欺负你了吗?”
连翘摇头,“没有,声声,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
“回家。”
丢下两个字,连翘越过叶声声离开。
叶声声一头雾水。
转眼看向房里的三哥,她疾步走过去问:
“三哥,你又对连翘怎么了?怎么还把人……”惹哭了。
话没说完,当看到三哥也同样满脸苦楚时,她皱起眉头担忧不已。
“三哥,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起知道连翘走了。
这一别,他们之间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顿时又痛苦地跌跪在地,绷不住情绪地哭出声来。
叶声声很想去追连翘,问问是怎么回事。
可看到三哥跪在地上哭,她忙跟着蹲下抬手抱他。
“三哥,你们这是怎么了?跟我把话说清楚,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慕容起哑声道:
“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拥有连翘了,她是宫遇的妹妹,她是杀害父亲跟二哥凶手的妹妹。
声声,你说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们,为什么要让连翘成为宫遇的妹妹,为什么啊?”
叶声声,“……”
三哥说什么?
连翘是宫遇的妹妹?
连翘怎么会是宫遇的妹妹呢?
她不是个孤儿,不是从小在A市那边一个山里长大吗,怎么……
一时间,叶声声震惊万分。
“声声,我真的好爱她,好舍不得她,你理解我现在的感受吗?我感觉我的心在支离破碎。”
靠着妹妹,慕容起哭得像个孩童。
他能接受连翘是宫幼宜,却怎么都不愿意接受她是宫遇的妹妹。
宫遇害死了父亲跟二哥,母亲也间接是他害死的。
慕容家三条人命啊,他怎么可能不去在意这家仇雪恨,还对连翘如从前那般。
可放手,真的让他生不如死。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三哥不哭,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们也没办法。”
她能体会三哥此刻的感受。
昔日心爱的女孩,忽然变成了杀害父母凶手的妹妹,这谁能接受得了。
为了让父母安息,他选择跟连翘分开,放下自己的感情。
这对三哥来说,能不痛苦吗。
叶声声忽然很心疼他,将他抱得更紧。
房门口,传来了慕容南的声音。
“你跟连翘坦白了?”
走进房间,看着地上的弟弟跟妹妹,慕容南脸色有些不好。
慕容起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从叶声声怀里移开。
“没错,她也承认了她就是宫幼宜。”
“我只是让你试探她的口风,你把一切都爆出来做什么?”
他还想通过连翘,知晓云薄的目的呢。
慕容起抬眸迎上大哥的目光,“大哥是想利用她引出云薄吗?”
慕容南没否认。
慕容起缓缓起身来,哑声道:
“连翘根本什么都不知晓,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她是宫幼宜的事实,大哥何必利用她。
我们想要查云薄,自己想办法去查便是,连翘是无辜的,没必要将她牵扯进来。”
慕容南自然知道连翘无辜。
他也不会对连翘做什么。
只是云薄现在不见了,或许也只有通过连翘他们才能找到他。
但三弟不想让连翘卷进来,那也罢。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叶声声也跟着起身来,满脸困惑地望着身边的两位哥哥。
慕容南看向她道:
“你不知道,连翘的本名叫宫幼宜,出生皇室,她出生的时候有个预言,只要她在慕容家就会灭亡。
不过那个时候皇室说她出生两个月就夭折了,要不是叶彻打听属于她的那块玉佩,我们也不知道连翘就是当年那个夭折的小孩。”
叶声声,“……”
很难想象,连翘不仅是宫遇的妹妹,关于她居然还有一个预言。
看向大哥,她问:
“那你们信那个预言吗?”
“当然不信,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云薄搞的鬼,所以我才想要三弟从连翘这里下手,看看能不能引出云薄。”
“那云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么说来连翘当年被云薄带走,当时云薄起码也不小了,可他现在看着明明很年轻。”
对于云薄,叶声声心里真的充满了好奇。
慕容南也是满脸愁容,“要说云薄的目的,除了是想要把连翘带走成为他的徒弟,还能是什么?
他若想要毁我慕容家,父亲又怎么会跟他有些交情。”
慕容起赞同这样的说法。
“就好比现在,他悄无声息的把恋恋带走一样。
可他想要小孩跟他学本事,好好跟我们说便是,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秘,十几年不让孩子跟父母见面。”
叶声声沉默。
想着连翘本身是有些本事的,还懂一些玄学。
或许云薄能算出他们每个人的命数,这是在帮他们躲劫难?
不然她实在想不通云薄的目的。
“我会每天派人查云薄的下落的,现你们也不要多想,先下楼用餐吧。”
“好。”
叶声声抬手去扶慕容起。
慕容起拒绝,坐回了床上。
“你们去吃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也罢!”
看向叶声声,慕容南示意她,“我们先去。”
“嗯。”
关门离开后,叶声声接到了叶彻打来的电话。
对方问:“你见到连翘了吗?她没事吧?”
叶声声寻了个没人的地方,问叶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连翘的身份的?”
不然他也不会总提醒她看好连翘。
叶彻皱眉,想着声声这么问,那么慕容起跟慕容南必然猜出来是连翘了。
他没否认的应道:“是。”
“你居然连我都瞒着?”
“声声你听我解释,这事儿挺复杂的,我……”
“有什么复杂的,不就是连翘是宫遇的妹妹,她出生时有个预言吗,你告诉我会怎么样,难不成我们还会伤害连翘?”
“……”
“叶彻你变了,你有事居然瞒着我。”
其实她根本就不会怪叶彻,叶彻之所以瞒着她,肯定是连翘要求的。
她就是忽然觉得心里很压抑。
心疼三哥跟连翘分开,一时难受找不到什么发泄。
“老婆我错了,你回来我给你跪搓衣板?”
不敢惹那还拥有两个哥哥的小祖宗,叶彻立马软了语气认错。
叶声声顺着他的话道:“得跪榴莲。”
“行行行,跪榴莲。”
想到什么,叶彻又问:“现在你们都知道了,大哥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最难受的是三哥,他这回跟连翘是彻底的断了,他们俩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叶彻沉默。
连翘是宫遇的妹妹,就注定了她跟慕容起不可能还有未来。
除非……
死了的人,都能活过来。
“声声,想儿子吗?我过两天来接你。”
知道声声心情不好,叶彻转移话题。
叶声声怎么可能不想儿子,她思念的都要哭了。
“肯定想啊,晚上你回叶公馆抱着他跟我打视频吧,现在还不适合回去,我得在这边陪陪连翘。”
“也行,那你想要我吗?”
叶声声,“……”
想……他。
还是想要他?
眼珠子转了两下,叶声声骂道:
“叶彻,你能不能别这么下流。”
叶彻感觉很冤枉。
“我怎么了就下流,我要是记忆没出错的话,记得刚结婚那会儿,有个小东西可是天天晚上缠着我要……呢。”
“后来离开我好几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会儿跟我分开也个把星期了,我不信她不想要我。”
叶声声努力憋着心头的火气,被老男人说得是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她气得道:“你给我圆润地滚。”
“咳,被我说中,某人恼羞成怒了。”
“叶彻,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声声小小一个,说话别这么粗暴,就你那体量,我一条胳膊怕是都扛不动吧?”
知道最近声声生活得很压抑,他就想说点下流的话让她放松一下。
毕竟他现在也不在她身边,没办法给她拥抱。
“你少鄙视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是先锻炼锻炼身体吧,别哪天闪了腰。”
叶声声不甘示弱。
也不怕伤到老男人的自尊。
叶彻听到声声都开始怼他了,笑起来,“放心吧,满足我家的小妖精,还不至于会闪腰。”
“老不正经。”
“谁让声声想要我了呢。”
“……,不跟你鬼扯了,晚上记得带着小团子给我打视频,我先去吃饭。”
“好,多吃点,长胖胖的我在床上好滚着玩。”
叶声声,“……”
这个老男人真是三天不打,要上房揭瓦了。
知道跟他扯下去就没完没了,她干脆挂了电话。
坐在办公室里的叶彻,瞧着通话被挂断,笑了下收起手机赶忙做最后的工作。
工作完以后,他率先驱车去庄园看唐以宁。
哪知道过来一进家,就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往厨房里走。
叶彻走到厨房门口。
当看到兄弟系着围裙正在做饭时,顿时是一脸无奈加无语。
“我说清礼,你这样做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