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苏辰很满意的接受戒指,并答应收挟为徒,柳静雅脸上也露出舒心的笑容,这是放下了心中大石。
自从见到柳静雅,苏辰就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带着一股子苦涩、凄凉,如今,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眉心那化不开的愁意消散开来。
当下,柳静雅就收拢仆人,立下规矩,收拾场地,而苏辰则跟前来做客的众宾客寒喧交谈。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看起来是柳静雅主持柳府,实质上在长安府地界的这些官员商人江湖武人心中,这个柳府主持者就是苏神医,是华山派的势力。
这跟人的身份相关。
苏辰扯个理由说柳静雅是他远房表姐,不管是真是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外人的心中,他从此就是柳府的亲戚,谁敢不卖柳府一个面子,就是不卖苏神医的面子,这是想要试一试“无双剑”到底锋不锋利。
崔知礼十分热情的邀请苏辰过府做客,说以后要常常来往,并表示柳府的事情以后会多多帮衬,让苏辰不用担心。
就算他不在长安府,也没人敢找柳府的麻烦。
“苏神医,长安府风景秀美,市井繁华,不如在此置办家宅,也好让本官时常请益。”
这却是真心话,众宾客也齐声附和。
请来大高手兼神医坐镇,不但平日里有什么伤病可以不再担心,更是可以震慑四方宵小,让外来强人不敢入境犯事,好处多多。
崔方礼经历过这次被秦枫夺权的事情之后,知道以前做得错了,此时就要补上这门功课。
结交江湖高手,是这年头做官想要做稳,想要干出成绩的不二法门。
想要拉拢江湖高手,谁能比如今正在长安府的华山弟子苏辰更合适?
他出身名门正派,为人侠义,武功极强,更难得的还挂着一个神医的名头,人气旺得很,跟他结交一点都不担心被人说了闲话。
说到搬家的事,苏辰就有了一个想法,他的气运值这些天井喷一样的增长,可以看出随着长安府地带的事迹传向四面八方,对自己益处很大。
但有一点不好的就是,在长安府传扬的名声全是打打杀杀的名声,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却不得长久。
想要让这份气运值的获得细水长流,源源不断,就得想个办法,让人时时记在心里才行。
“崔大人,苏某近日有心想在长安城内开设一家医馆,还望大人多多支持。至于搬家,就不必了,家母在怀阴府故土难离,苏某如今也还未出师,大部分时间仍旧需要住在华山,这却是有些遗憾了。”
见众人一脸失望,苏辰笑着道:“华阴府跟长安相隔不远,快马加鞭的也用不了一日,住在哪里其实都一样,更何况我在长安府开设了‘回春堂’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过来开堂坐诊,大家有什么为难事情,也可时时商量。”
这话一说,众人眼前一亮,心想也是,华山就离得不远,如果苏辰在这里开了一家店,再加上还要照看柳家,着实不会一去不回。
于是众人喜笑颜开的笑着告辞,竟是宾主径。
只不过,宾客依旧是那些宾客,主人却已经变了,秦枫的事,所有人都已经不想提起。
苏辰笑着送出府门,礼数周到,让人如沐春风。
不管是杀伐之名,还是仁义之名,只要是好的名声,他都想要,当然这得是好名声才行。
如果他来到此方世界,多做恶事,奸.淫掳掠,名声也可以很大,声望也能极快聚集起来。
但这种声望却不是那么回事,负面的声望只是名声,而不能转化为气运。
“这却是逼得我不得不做一个好人,就算是做的不是好事,也得让大多数人感念,这个大多数人,自然就是升斗小民了。”
“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
苏辰心里想明白以后该如何行事自守,心头又是一阵清明,只感觉往常对剑法和国术之中有些隔膜的地方,又想得更通透了一些。
身上内力活泼泼的,“扑扑”两声又打通了两个穴道,如水到渠成。
“这是精神力又获得纯化增长了,连带着内力也有了一点进步。”
苏辰心里十分惊喜。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无论是读书还是修练都是如此,阅历的增长对武学修练的确有着极大帮助。
他正沉浸在喜悦中,心湖中突然泛起阵阵涟漪,隐隐中感觉到有人似乎在窥探审视。
苏辰神情一凝,精神力变得锋锐起来,循着这股感应仔细搜索,却是一无所获。
这种审视不含什么恶意,但也让人十分不舒服,就如同自己睡得十分香甜,有人在一旁静静看着,研究着自己不雅的睡姿,怎么也让人痛快不起来。
他猛的抬头看去,见长街尽头已是车马寂寂,众宾客散得一干二净,只能见到几个背影消失在眼帘之中。
“算了,就算有人好奇的看我,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不是心存恶意,就无所谓,我还能管住人家好奇探究心思不成?”
苏辰哑然失笑,摇摇头不再想这事,但心里却又是微微升起警惕。
凭借自己这种灵敏的精神感应力,这人能瞒过自己的心灵,偷偷观察,也的确是个高手,不能小看天下人啊。
他转身就回了柳府,柳静雅和小婉等人正在整治柳府,派人接收产业,安排人事等。
苏辰只是稍一亮相,就会有着无穷威慑力,省去许多事端。
“做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苏辰得到了这么大好处,当然不介意帮忙,反正也不费事。
柳静雅是柳校长的宝贝侄女,深得她的喜爱,自己承了西山学园的大人情,大家互帮互助,在这世界都能过得更好一些。
……
远远街角,白发老头紧走几步,背脊挺得笔直,龙行虎步。
但看在旁人眼里,却能看出他的动作十分僵硬,衣裳也有些湿渍,显然是背部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师父,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变故?”
一个黑布包头,身着粗布衣衫,手拿熟铜短棍的威猛汉子从一旁走了出来,看着老头脸色不正常,连忙问道。
“快走!坐车回到城外刘庄,刚刚被人破了‘大日观想法’,心神受了点损伤,不过不算大事。”老头坐上马车,叹了口气说道:“没料到苏神医不但剑法厉害,精神修为也是如此了得,老僧实在是太小看他了。”
“破了观法?不是说能观无量众生,如大日行空,普照万物,这也能破?”威猛大汉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
他轻飘飘的跃上车辕,赶着马车向城门跑去,两米高的身材,动起来却是如一片树叶般轻灵,看上去就十分不谐调,但又充满着无穷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