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湖的眼光自然很是老到,当然能看出高根明对自家表妹有着念想。>
可是,那小姑娘如今跟着人跑了,高少爷偏偏什么话都不敢说,被人吃得死死的,就算是铁凌也为他感到心痛。
“哪里来的妖孽?年纪小小的,箭术练成这样,偏偏还心狠手辣,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同他对上,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铁捕头深知若是这种人全无顾忌的话,会惹出多大的漏子,自己既然已经服软,就只能一以贯之。
高家的事情,就不宜再插手。
何况如今自己伤势未好,至少得将养个把月,这事想插手都插手不了。
几人回到客厅奉茶,听到高根明说起山寨的事情,高长庚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书童苏三一个人就把跃溪寨杀了个精光,三个寨主也被他杀了,领头的蓝独眼还是三流高手?”
铁凌尴尬的笑了笑:“高员外,实不相瞒,如果不是苏三出手,我就被蓝独眼砍死在山上了。三流高手不是我能对付的,还有另外两个山贼领,其实力也跟我相差仿佛。”
“咻……”
高长庚惊得长吸一口气,面色阴晴不定
思索了好一会,他咬了咬牙突然站起,说道:“铁兄说得不错,这事果然不见得是坏事,夫人,你安排两个乖巧丫环去跟着小兰,她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可以没人服侍?嗯,把那老仆也派去吧,能在出事后跑到华阴城报信,也算是对张家忠心耿耿。”
“爹!”
高根明眼神满是委屈:“你就把表妹推出去了?我们说好的……”
“说好什么?还不是你不争气,连个书童都比不上。你若是有他一半的本事,我至于用上这一招吗?”
“还是说,你敢跟苏三抢媳妇儿?”
一句话问得高根明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
“我要去学武,学文有什么用?别人实力强了,想抢就抢,家产是别人的,媳妇也是别人的,我不服……”高根明满脸泪水,大声喊道。
他一路上都在骗自己,希望表妹能回心转意,或者等回到家了能有什么转机。
却没想到,等到的是这么一个结果。
高长庚比他老练得多,能挣下万贯家财的没有一个是傻子,怎会有一些不该有的侥幸心思?
如何把不利变为有利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既然自家甥女喜欢上了书童苏三,他可以做也只能做的就是顺水推舟。
凭着这份亲戚关系,说不定还能拉到一个强援。
否则的话,一个弄不好,就会结下一个不能对付的大敌。
“对了,送一些金银和名贵补品给他家里,上了年份的山参也拿几支过去。苏三家一穷二白,可不能让表小姐受了委屈。”
高长庚吩咐旁边的管家,名义上是不能让表小姐受委屈,实际心思是什么,就算是外人铁凌也看明白了。
铁凌暗暗赞叹,华阴府第一富手段不凡。
虽然高家没有自己的武力,但只凭着高员外的头脑,就挣下了偌大家产,还不忘结交四方,让人舍不得为难他家。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本事。
……
“三儿回来了,大家让开,别围着了。”一个妇人远远就看到跑在前面的铁蛋,身后跟着的苏辰。
当然还有一个小姑娘一起来了,不过,在如今这种时候,却也没谁有太多心情想太多。
苏辰进屋一看,见窄小的房屋里,摆着一张破旧木床,上面躺着一个面色蜡黄泛着灰黑之气的女人。
这女人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约莫三十多岁,但是鬃角却是有了一些花白。
她双眼深陷,目光微微游离,似乎对不准焦距,显然已快不行了。
苏辰看到那女人,心里就是一痛,恍如被人用刀扎了一把,那种情绪又跑了出来。
他也不去寻根探源,见到自己母亲生死关头,有所伤心痛楚也是难免。
苏辰心想既然已经占了别人的肉身,那承担必须的责任,也是理所应当。
他走过去轻轻扶起刘氏,轻轻的叫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芯片扫描打开,病人的身体症状,跟芯片记录下来如山如海一般的医书一一对比分析,立刻就明白了刘氏得的是什么病。
积劳成疾,湿寒上身,也就是所谓的伤寒病。
苏辰抬眼望向四周众人,见那些人神色各异,更有些人很是担心的模样,却没人敢离得太近。
“原来如此,这病应该是经过大夫诊断过的,伤寒病是传染病,也难怪这些乡人不敢靠得太近,就算是心里关心,也只是远远望着。”
苏辰心里想明白了这事,就站起身来,看着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胖大妇人说道:“王大婶,多谢您救下我娘了,也不怕染上病,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小三,你还是节哀顺变吧,我身体结实,不会染病的,哎……你好好陪陪你娘吧,刚才杨大夫看了一眼掉头就走,我们全村人也没能拦住他。”
苏辰点点头,心知这普通的医生大夫,治病的能力不见得多好,无非就是开一些清热去湿,扶正祛邪的药汤,对病情十分严重的伤寒病人,实在是没有太多办法。
他一回到这间屋子,就感觉到莫名的熟悉,似乎一桌一凳都在心头留下过深深印痕。
握住刘氏的虎口,苏辰用独特的运劲手法和节奏刺激按摩合谷穴,嘴里却道:“紫衣,你去左边房里抽屉找一个绸布包起来的木盒,那里有银针。”
“好。”苏紫衣应声就进里屋了,那是苏三以前的书房。
苏三的父亲是一个大夫,他在的时候,虽然医术不算太高,家境还算是过得去,在城里也开了一家小小医馆。
不过医者不自医,苏父得了急病去世之后,就剩下刘氏和苏三娘俩,前面些年还算可以维持,苏三也能继续读书,为考取功名奋斗。
随着刘氏的身体出了问题,花在看病上的钱财渐渐多了,就算是她硬撑着身体出外找活干,也是入不敷出。
苏辰就断了学业,出外挣取家用、药费,家里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已是家徒四壁。
那副银针,也只因为是苏父留下的唯一念想,他们睹物思人,舍不得变卖。
这种记忆,在苏辰的心里本来是没有的,但看到这屋这人,他的脑海里就突兀的出现了一些景象。
“针来了!”
苏紫衣手脚麻利,心知救人如救火,进去一会,就拿出了小木盒。
苏辰接了过来,十分熟练的打开木盒,取出三根毫毛细针,针身闪闪亮,看起来保养得很好,常常消毒擦拭。
见苏辰拿出银针,众人都看明白了,知道苏辰这是要亲手施救。
“三儿,你行不行啊,杨大夫那么大名声,都不知道怎么医治,你可要保重啊,千万别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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