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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上,叶声声还是有些怀疑,她看向连翘道:
“你觉得那个女人是真怀孕了吗?要不你去帮她把把脉,看看她是不是瞎说的。”
连翘道:“是真怀,我瞧着她的气色就知道了,再说,这事儿她要敢撒谎,我们回去就会带她进医院,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说的也是。”
叶声声还是觉得有些难处理那个女人,愁着小脸靠着椅背,怎么都睡不着。
连翘劝她,“这是你爸的事,你也不用操心,他要想留那个女人,你们也没办法。”
“我们确实没资格阻拦爸做的事,希望他能清醒些,给母亲留些尊严,不要真把那个女人带回家吧。”
连翘又道:
“你爸这个时候不知道你妈已经去世了,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就已经让别的女人怀孕,可想他也没想那么多的后果。”
更别说是替那个死去的妻子留尊严了。
“还是等回去看,看看爸是怎么处理那个女人的。”
“嗯。”
连翘觉得自己还没过门,没什么资格提意见。
慕容家四个儿女,应该也轮不到她来说什么。
所以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几个人也没休息多久天就亮了。
慕容起安排自己的人准备了早餐,吃了早餐以后,他们在全村人的见证下,浩浩荡荡带着李家两姐弟一起离开。
一个晚上,李能行将他带回家的钱财,全都埋在了地底下。
想着跟姐姐再去慕容家捞一笔,所以家里留下了他们那个任劳任怨的老母亲。
回去的车上,李家姐弟坐一辆车,叶声声跟连翘坐一辆。
慕容起则跟父亲坐一辆。
这会儿是没什么外人了,慕容飞扬告诉三儿子。
“回去以后将他们姐弟安顿在外面,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我跟秀英的事,也务必要保密,尤其不能让你母亲知道。”
对于父亲在外面有女人,并且女人又怀了孩子这事,他是很不爽的。
也不知道父亲要怎么去处理。
他就没忍住问:
“那您打算怎么解决这事儿?”
“先安顿他们,派人给我盯着,不许他们迈出大门一步。”
慕容起看向父亲,直接提意见,“我觉得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要不我直接处理了?”
就那个李能行,那副贪财好色的模样,他见一次就想打一次。
父亲还想留着做什么,膈应他们吗。
“你怎么处理?”
慕容飞扬瞪向儿子。
“给你点权力,就把普通老百姓的命不当命了是吧?何况那个女人怀的是老子的骨肉。
老三你给我听着,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要是敢擅自做主,我绝不饶你。”
他自然知道儿子们不是容不下那孩子,只是为他们的母亲打抱不平罢了。
他就且暂时理解他们。
慕容起紧抿薄唇,俊脸黑到了极致。
父亲的意思,不会是想留下那个孩子吧。
他断然不会允许的。
慕容飞扬瞧见儿子不服,板着老脸干脆质问道:
“这么久了,你们就没找我?或者是说,以为我死了?”
慕容起实话道:“我们找了,没找到。”
“多派些人,全国发广告会找不到?”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不谙您会在这么偏远的小渔村,亦或许是姓李的姐弟不想让我们找到您。”
慕容飞扬不信。
“怎么可能,他们爱钱,要知道你们悬赏高价寻我,他们会不把我交出去?
我看你们几个是巴不得我永远都别回去吧?”
慕容起收起脸上有的不悦,望着父亲心寒道:
“爸,您说什么都可以,但不能怀疑我们对您的爱,您是我们的父亲,我们是有多冷血会连自家的亲生父亲都不管。”
“这话您当着我的面说就好,回去以后就别再质疑大哥跟二哥了。
现在您回来,家里又添了两个小孩,也算是皆大欢喜的事,别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添了什么小孩?”慕容飞扬问。
慕容起实话道:“大嫂生了,是对龙凤胎,两个小家伙都很可爱。”
慕容飞扬顿时面露惊喜,没忍住笑了起来。
“真的吗?有个小公主?”
“嗯。”
“太好了,我慕容家终于又添小公主了。”
想到什么,他又盯着慕容起问:
“你跟连翘还在一起?”
慕容起点头。
“你妈允许你们俩在一起?她不是瞧不上连翘那丫头吗。”
慕容起垂头不语。
还是先不要告诉父亲,母亲不在的事吧。
等他回家自己瞧。
“我消失的这段时间,你母亲身体可好?”
见儿子不答,慕容飞扬又问。
慕容起还是闷声不语。
慕容飞扬瞅他,“你说话,你母亲怎么样了。”
“您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想起母亲,再想想父亲跟别的女人的事,他为母亲感到不值。
心里有些难受,便扭头看向了窗外。
“你小子做事如此拖拖拉拉,哪像我慕容飞扬的种。”
儿子不说,慕容飞扬来了脾气,又板起了老脸。
慕容起不再说话。
再说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父亲能活着回到他们身边,是大喜的事,其他的事,之后再慢慢解决。
回首都的路上,叶声声给家里打了电话。
慕容南跟慕容北辰早早在家门口候着。
当慕容起他们的轿车开进市区的时候,慕容起就命令李家姐弟坐的车开去别处。
将他们安顿到别的地方后,又派人监视着,不准离开半步。
之后才带着父亲前往慕容家。
轿车到家的时候,见大哥跟二哥都在门口等着,慕容起就让司机停车。
车门还没打开,慕容南跟慕容北辰忙上前拉开车门,红着眼抬手去扶父亲。
还哽咽地喊出来,“爸,您终于回来了。”
“爸,这段时间让您遭罪了。”
慕容飞扬‘嗯’了一声,见大门口站了不少人。
好像家里的全部下人都过来了,他瞧着自己残疾的模样,实在羞于见人,便沉声吩咐道:
“让那些人该干嘛干嘛去,守在这儿做什么?无关紧要的人都给我离开。”
慕容南看到父亲少的一条腿了,知道父亲爱面子,便忙让所有下人都离开。
他上前背对父亲蹲下,“爸,我背您进去。”
慕容飞扬没拒绝,上了儿子的背又道:
“直接送我去浴室,我想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见你母亲,你母亲知道我回来吗?她现在人在哪儿?”
慕容南,“……”
母亲?
母亲早就没在了,老三跟声声没跟他说吗?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告诉父亲,母亲已经不在了的事实,便就随口应道:
“先洗澡吧,洗了以后换了衣服我就带您去见她。”
慕容南背着父亲走进家的大门,一行人紧跟在后面。
叶声声巡视了一圈,没看到李家那对姐弟了,走到慕容起身边问:
“那两个人呢?”
“我安排在外面让人监视着了。”
“那爸打算怎么处理?”
她就知道,父亲不会真把那对姐弟带进慕容家大门的。
也知道将他们接过来,是为了更好的处置。
就是不知道父亲最后要怎么做。
“他只让我把人安顿了,找人监视着,没说。”
慕容起觉得,如果那对姐弟见好就收,他们自然感恩他们救了父亲,好生安顿。
但他们明显就是贪得无厌,是永远不会得到满足的。
这种人留着就是祸根。
可偏偏父亲还不打算现在处理。
“那就允了爸,等他休息两天再问怎么处置。”
毕竟那个女人怀了父亲的孩子。
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父亲要留下孩子,他们这些做儿女的也没办法。
慕容起觉得也是,只能等等看了。
他也没再说什么,跟着进了屋。
慕容南照顾父亲把澡洗了,头发胡渣都修理好,换上衣服后,分分钟就让人送来了轮椅。
让父亲坐在轮椅上,便推他去客厅。
客厅里有慕容北辰跟艾娜,连翘跟慕容起,还有声声。
唐以宁还在月子中心没过来,唐小北在学校。
慕容飞扬坐在轮椅上,换上崭新昂贵的着装,再一梳理打扮一下,整个人威武凌厉的气势就上来了。
他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还是没看到自己的妻子,便问道:
“你们的妈呢?我都回来了她不来见我?”
他看到家里多出来的艾娜了的,想来那就是老二的媳妇儿吧。
没人正面回父亲的话,慕容北辰领着艾娜上前,介绍道:
“爸,这是我的太太,艾娜,出生K国王室。”
艾娜忙上前颔首,温婉地喊道:“爸,您回来了。”
“嗯。”
慕容飞扬点头,面色温和。
瞧着艾娜,倒也觉得是个端庄秀雅的女子,跟老二是完全匹配的。
他道:“听说你怀了身孕,好生养好身子,缺什么就跟他们讲,莫要客气。”
艾娜点头,“嗯,我会的,谢谢爸关心。”
慕容飞扬挥手,让她退下。
目光落在叶声声身上,他问:“闺女,你妈妈呢?你带我去见你妈妈吧。”
叶声声看向大哥。
慕容南推着轮椅道:“爸,我送你过去吧。”
说着,便转动轮椅朝着家里的祠堂方向前去。
一开始慕容飞扬还不觉得什么。
直到将他整个人推进了祠堂,他脸色立即黑沉下来,问着后面跟着的子女们。
“你们怎么回事?我要见你们的母亲,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所有人都没回应。
慕容南更是直接将父亲推到母亲的灵位前,哑声道:
“母亲就在这儿,您有什么话就慢慢跟她说吧。”
坐在轮椅上的慕容飞扬,当看到前面放着妻子的灵位时,他傻眼了。
很震惊,也难以接受。
呆滞地看向儿子们,慕容飞扬僵了老脸问:“什么时候的事?”
他的妻子竟已不在人世。
她居然先一步比他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说呢,为什么一路回来他问儿女,他们的母亲怎么样,竟是没人正面回答他。
原来……
“就在您跟二弟出事后一个月,母亲是伤心过度,郁结于心去世的,爸,请节哀。”慕容南道。
后面的几个人,也都肃穆的站着,面露悲凉。
慕容飞扬又呆呆的盯着妻子的灵位,浑身僵硬的坐在那儿,赤红了双眼。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慕容南知道父亲是有话要跟母亲说的,便转身看向所有人,示意大家先离开。
所有人默默离开后,就留下慕容飞扬一个人待在祠堂里。
看着妻子的灵位,他哑着嗓音说:
“你这是知道我回不来了,是想跟着我去吗?”
“其实当飞机出事的时候,我也肯定我是没命了的,哪知道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老二让我背着降落伞跳了飞机,我没想到我能活下来,更没想到……”
想起这段时间他在那个小渔村里经历的事,他就愧于跟妻子说。
但又不得不说。
“老婆啊,你我夫妻几十年,恩爱和睦,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来。
但别人有了我的种,我又不得不选择留她,我相信你也会谅解我的,对吗?”
“你现在不在了,我又变成了这个样子,谁来伺候我我都觉得难堪,所以我只能把那个女人接回来。”
一开始,慕容飞扬看到妻子的灵位,是挺伤心难受的。
但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妻子不在了,那他就不存在背叛妻子了吧。
儿女应该也会理解他的作为的。
又待在祠堂里跟妻子说了不少心里话,慕容飞扬才自己转动轮椅离开。
慕容南跟慕容北辰,慕容起三兄弟一直在祠堂门口守着的。
见父亲出来,他们忙上前抬着他的轮椅下台阶。
慕容南问道:“爸,是要吃点东西再去休息吗?”
慕容飞扬‘嗯’了一声,看向慕容起。
“你去悄悄把那个女人给我接过来,以后让她来伺候我起居。”
不然他总不至于一直让自己的儿子伺候吧。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他可不想让几个儿子都嫌弃他。
更不想让其他人靠近他,看到他残疾的一面。
只有那个女人看过他的所有地方,所以让她伺候是最合适不过的。
谁知道慕容起立即冷脸反驳,“爸,一个乡野村妇,您要我去把她接进这个家?您置我们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