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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忽然跑到前厅来的女人,宫遇俊脸冷沉如冰。
他挥手让使臣跟属下都退下,冷眼瞥着慕容筝筝哼道:
“你妈死了,那是上天助我,连老天爷都在帮我,我又怎敢有妇人之仁呢。”
这一次他要是还翻不了身,都对不起站在他这一边的老天爷了。
慕容筝筝质问,“那你想怎么样?”
她错了。
她不应该帮这个男人去偷爸爸的机密文件的。
现在爸爸跟二哥都还没找到,妈妈又去世了,要是慕容家真垮了,大哥跟三哥落到宫遇手里,他肯定不会轻易饶过两位哥哥的。
她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在哥哥他们护送母亲的尸体回来前,通知他们宫遇的诡计。
宫遇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对面的女人,眼如利器。
“你觉得我会怎样做?慕容家控制了我皇室几十年,这几十年里,我们就像他们手里的提线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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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甚至不惜逼我娶你。
慕容筝筝,我宫遇在你慕容家受到的所有屈辱,这一次我定要百倍地讨回来。
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弄死你那两位哥哥的。”
他面容扭曲,咬牙切齿,瞪着面前的女人,仿佛连她都不放过一样。
慕容筝筝吓得连退两步,泪水滚下脸颊。
“你当初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你只要夺回你的权力,你说过不伤他们的。”
“呵——”
宫遇冷笑,“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不伤他们了,我要是夺回了属于我的权力,第一个要宰的人,就是慕容起。”
一直以来,都是慕容起在坏他的好事。
当初要不是慕容起去A市绑他,声声怎么会流产,怎么会因此记恨他。
要不是慕容起,声声跟叶彻离婚后,说不定就会选择跟他在一起。
是慕容起害得他心爱的女子离他越来越远,还逼迫他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这笔账,他永远记着的。
逮到慕容起,他会亲手将他五马分尸。
“不要……”
慕容筝筝眼含绝望,扑通一声跌跪在地。
她上前抱着宫遇的裤腿,哭着求道:
“遇哥哥,你不要伤害我的两位哥哥,他们已经失去了三个至亲之人,要是你还不放过他们,那慕容家就完了。
看在他们养育我的份上,你放过他们好不好,只要你愿意放过我的两位哥哥,你以后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遇哥哥,我求你,求你了。”
都是她的错。
她要是不去偷父亲的机密文件,宫遇就没办法前往周边邻国拉拢势力,收买程安将军。
他要是得不到周边邻国的支持,又怎么有能力造反。
是她害了慕容家。
是她害死了父亲跟二哥。
慕容筝筝抱着宫遇的腿,悔不当初。
宫遇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腿边的女人,不屑一顾地一脚甩开。
“你求我?你以为你在我这里有多重要?”
被甩开的慕容筝筝坐在地上,满眼含泪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对吗?”
宫遇冷哼,丢下一句,“从始至终,你不过就是我摧毁慕容家的一枚棋子。”
没再多看她一眼,他笔直挺拔,扬长而去。
慕容筝筝,“……”
从始至终,她不过就是他摧毁慕容家的一枚棋子?
她只是他心里的一枚棋子?
慕容筝筝心如针扎,没想到她喜欢了二十多年的男人,还为他流了一个孩子,到头来,她就只是一枚棋子。
现在她这枚棋子没有任何用处了,便将她弃之如敝履。
哈哈哈哈……
慕容筝筝浑身瘫软的坐在那儿,绝望地笑了。
笑着笑着,她又哭了。
趴在地上,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想以此来惩罚自己,愧对慕容家的养育之恩。
不知何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漂亮的鞋。
慕容筝筝抬起头。
被泪模糊的视线里,慢慢地呈现出了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
她同情地朝她递来手帕。
“我知道我小舅舅造反了,但他是为了我皇室家族造反的,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生活在慕容家的监禁里,他不过是想要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所以舅妈,请你不要怪小舅舅。”
慕容筝筝自然知道宫遇想要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可他不该害人。
忽然想到什么,慕容筝筝一把抓过面前的女孩,哭着求道:
“芯苒,你帮舅妈一个忙,你给,给你侄儿打电话,让他们不要把我妈的尸体送回E国,好吗?”
她知道叶彻是个聪明人,只要他接到了小芯苒的电话,告诉了大哥跟三哥,那他们就会有所防备了。
大哥他们真的不能回E国,不然会被宫遇一网打尽的。
叶芯苒脱开慕容筝筝的手,摇头。
“不要,小舅舅说了,只要我们成功了,以后我们就能站起来成为E国的主人,再也不会有人能左右我们。”
“可是你姓叶,你不姓宫,芯苒我求你,给你侄儿打电话吧!
不然你舅舅要是成功了,他也不会放过你侄媳,你侄媳要是被宫遇困住,那你侄儿会善罢甘休吗?
到时候他肯定会跟宫遇拼命,你忍心看到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吗?”
慕容筝筝很急,又上前抓着小芯苒的手,极力地劝着。
“芯苒,我知道你是个特别善良的好孩子,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很喜欢你侄媳吗?
她可是慕容家的人,你舅舅要害死慕容家的所有人,到时候你侄媳也逃不掉。
你救救他们,可以吗?舅妈求你了。”
小芯苒,“……”
她不要小舅舅跟侄儿他们斗得你死我活。
不要看到叶家因为慕容家的事,卷入这血雨腥风中来。
爸爸临死前跟她说,一定要做个正义的人。
想到此,小芯苒拉起慕容筝筝,“舅妈你起来,我帮你,我这就去给我侄儿打电话。”
慕容筝筝一喜,忙握住小芯苒的手,感激涕零,“好,谢谢你,谢谢你芯苒。”
脱开慕容筝筝的手,小芯苒转身离开了大殿。
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里,她拿出手机,拨通叶彻的号码。
A市。
叶彻跟慕容南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马上就启程送慕容夫人的尸体回国。
他们全部人都会跟着去。
但就在要出发之时,叶彻接到了小姑姑的来电。
他避开所有人,走到一边去接听。
小芯苒在电话里喊道:
“小彻彻,我现在跟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着,不要问,听着就好。”
“你务必管好你媳妇儿,不要让她回E国,我小舅舅已经在E国部署好了一切,等到慕容家的人一回来,立即就会捉拿他们。
小舅舅还控制住了这边慕容家的所有旁支,并且收拢了程安将军,你告诉你媳妇儿,无论如何都不要回E国,知道吗?”
“叶芯苒,你在做什么。”
小芯苒再想接着说,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宫遇厉呵的声音。
她吓得忙对着手机里喊,“小彻彻记住我说的话。”
宫遇疾步上前,一把夺了小芯苒的手机,见通话页面是叶彻,他怒得直接砸了手机,一把揪过叶芯苒的衣领,勃然大怒。
“叶芯苒,你找死吗?”
小芯苒被舅舅凶恶的模样吓哭了,她怯生生道:
“小舅舅,我不想让你杀人,我已经失去爸爸了,不想失去侄儿跟侄媳。”
虽然她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可从小生活在温室里,没经历什么大风大浪。
唯一一次就是父亲去世的时候。
那样的悲痛跟不舍,她再也不要去体验。
要是小舅舅跟慕容家的人一直斗,侄儿他们又掺和进来,万一他们拼到两败俱伤怎么办。
她谁也不想失去。
只想要所有人都好好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眼看着马上就能摧毁整个慕容家了,结果你呢。”
宫遇实在气愤,抬手狠狠地甩了小芯苒一巴掌。
那一巴掌,直接将小芯苒瘦弱的身子,打得趴在了地上。
她痛得哭出声,“呜呜……”
宫紫熙匆匆赶来,见女儿坐在地上脸颊红肿,她忙过去抱着女儿,生气地对着弟弟喊:
“阿遇,你怎么可以动手打我的苒苒。”
宫遇更气,红着眼指着小芯苒,看向姐姐喊道:
“她,是她毁了我的所有计划,是她给A市那边的人通风报信。
姐,你生的好女儿,叶家的好闺女,让她亲手毁了我精心布置的一切,她毁了我你知道吗。”
现在好了,慕容南跟慕容起肯定不会回来了,就算回来,也会有所准备。
慕容南手上还有兵符,要是他调动邻国的所有势力,那他手上这点势力怎么能与他抗衡。
外甥女这是将他往地狱里推啊。
宫紫熙很惊诧,转眼看向女儿。
“苒苒,你给慕容家的人报信了?”
叶芯苒边哭边摇头。
“我只是不想让小彻彻卷进来,我只是让小彻彻不要让侄媳回E国,我没有告诉慕容家的人。”
宫遇忿然作色,厉声喊:
“你告诉叶彻,那不就等于告诉了慕容家的人吗。
你难道会不知道她叶声声是慕容家的人,叶芯苒,你毁了我。
枉费我这般疼你宠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这个舅舅的?”
他本想着等慕容南跟慕容起回来,控制住了他们兄弟二人,夺走兵符拥有所有的权力他就成功了。
可现在……
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即将满盘皆输,瞬间失去斗志的宫遇,双膝跪地,恨不得亲手掐死他这个外甥。
旁边的宫紫熙倒是显得极为淡定。
她一边护着怀里的女儿,一边告诉弟弟。
“我还有一法子,或许能让我们有一线生机。”
宫遇抬起头看向长姐,“什么?”
……
A市。
叶彻捏着手机矗立在人群外,久久都没反应过来。
宫遇造反了,还部署好了一切等着他们入套?
他哪儿来的胆子啊。
“阿彻,你还愣着做什么,我们出发了。”
不远处,护送他们的顾清礼喊道。
叶彻反应过来,疾步上前拦在了大部队的车辆前,举着手机喊道:
“都听我的话,不回E国了。”
众人一听,皆是好奇。
慕容南上前,因为好久都未好好休息的他,脸色憔悴眼神悲凉。
“叶彻你在做什么,我们必须在我妈头七前,送她回家。”
慕容起也上前问,“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
坐在车里的叶声声跟唐以宁都跟着下车来,上前双眼红肿的看着叶彻。
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阻止大家。
叶彻望着所有人道:
“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小芯苒,她告诉我,宫遇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并且控制住了慕容家的所有旁支。
我们这一去,不就让他瓮中捉鳖吗?”
看向慕容南,叶彻继续道:
“小芯苒还说,宫遇已经收拢了程安将军,我记得程安将军是爸最得力的部下吧。”
慕容南,“……”
怎么也没想到,程安将军居然背叛了他们,他居然敢跟宫遇一起造反。
慕容起不屑。
“你根本不知道我爸部下有多少势力,就算程安将军被宫遇收拢,那也掀不起多少风浪。”
看向大哥,慕容起道:
“大哥,给我兵符,让我去好好教教宫遇怎么做人。”
叶彻还是阻止。
“首先我们得明确一点,现在E国肯定是宫遇说了算。
他还控制住了慕容家的旁支,你们要从邻国调动势力去对付宫遇。
一个弄不好宫遇可能就跟你们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那些亲戚怎么办?
我觉得我们先不回去,得从长计议。”
慕容起忽然犹豫了。
叶彻说的不无道理。
要是他们硬来,宫遇伤害到了他们慕容家的人怎么办。
他们还有很多叔叔婶婶,堂兄堂弟留在E国,确实不可轻举妄动。
慕容南准备开口,旁边忽然传来了叶声声的喊声。
“嫂子,嫂子你怎么了?”
唐以宁弯着腰,难受的捂住肚子。
慕容南疾步过去扶住她,“老婆你怎么了?”
一群人跟着围拢过去。
唐以宁脸色惨白,虚汗直冒。
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慕容南怀里,手不放的按住腹部,虚弱道:
“我不知道,好疼,我这里忽然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