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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忘隔着落地窗玻璃,冷冷瞅着这一幕,愤愤道:“男人就是犯贱!”
顾谨尧声音微沉,“这下你满意了?”
“不满意!只有顾傲霆死了,我才会满意!”
顾谨尧拿筷子给她夹了一块鱼肉,“之前让他出了次车祸,吃了不少苦头,也算是替你报仇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柳忘语气尖酸,“我没你那么大度!我要天天诅咒顾傲霆,咒他猝死,咒他死无葬身之地!咒他老婆不要他,儿女不管他,咒他死了,都没人去他坟前给他烧纸!咒他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顾谨尧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没接话。
这种话从年幼时,就常听她念叨。
以前他特别恨顾傲霆,内心是阴鸷的,充满戾气和仇恨。
后来遇到苏婳,变得柔软了一些。
再后来遇到顾峥嵘,被他感化得,性格渐渐变得豁达。
如果没有他们,他现在恐怕正在监狱里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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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察觉不对劲,顾谨尧猛地回头。
看到顾南音正站在不远处,一脸惊异地盯着他们,手里端着一盘肥美可口的兰花熊掌。
顾谨尧心一沉,站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南音眼神闪躲,强装平静,“我,我刚来,什么都没听到。这熊掌特别好吃,限量的,没有几盘,我端来,给你尝尝。”
说罢,她匆匆忙忙地走过来,把盘子放下,扭头就走。
她平时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这次却迂迂回回,眼神也慌乱无比。
显然什么都听到了。
顾谨尧追上去,“南音,你别想太多。”
顾南音忽地停住脚步,眼神怪异地瞅着柳忘,“她为什么咒我老爹死?”
顾谨尧刚要开口。
柳忘呵呵冷笑,“因为你爹害了我一辈子。”
“他怎么害你了?”
“他强……”
顾谨尧打断柳忘的话,“你快吃,吃完我送你去坐船,机票昨晚给你在网上订好了。”
柳忘不理他。
她偏头对顾南音说,“你还不知道你爹是怎样的一个人吧?他就是个好色之徒,借着酒醉强……”
顾南音打断她的话,“胡说!我老爹很爱我妈,他不是好色之徒,肯定是有误会!”
柳忘挖苦道:“误会?呵呵,误会,你们这些有钱人,除了满嘴谎言,还会说什么?”
顾南音赌气跑了。
一路跑到顾北弦和苏婳的房间。
刚要按门铃,忽然想到苏婳昨晚生病。
她把耳朵趴到门上听了听。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什么也听不到。
顾南音拿出手机,给顾北弦发信息:臭哥,你出来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五分钟后。
顾北弦打开门,走出来,“有事?”
顾南音拽着他的手臂,把他拉到酒店的空中花园里。
她一把抱住他的腰,头埋到他怀里,一声不吭。
很难过的样子。
顾北弦身体一僵,嫌弃地推开她,“你都多大了,儿大避母,妹大避哥,你不懂吗?”
顾南音委屈巴巴,“我挺喜欢顾谨尧那个小哥哥的,可是真的很讨厌他妈。”
顾北弦深有感触,“他妈是有点不讨喜。”
顾南音仰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说实话,老爹当年真的干过那事吗?”
顾北弦挑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说实话,我都知道了。”
顾北弦抬手捏了捏鼻骨,“老顾总说他当年喝醉了,断片了,记不清了。应该是真干了,否则生不出顾谨尧。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别提了,家丑。”
“我觉得老爹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然老奸巨滑,一肚子坏水,可是对咱妈却是一心一意。”
顾北弦觉得这孩子,可能昨天喜酒喝太多了。
到现在还没醒酒。
他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脑瓜,“全天下也就只有你觉得老顾对秦女士一心一意。出去别乱说啊,省得别人笑话你眼睛不好使。”
顾南音身子一矮,嫌弃地甩开他的手。
她咬着嘴唇想了好一会儿,“只要证明小哥哥不是老爹的孩子,就说明他当年是无辜的。”
“当年那件事,老顾的助理和酒店的经理都能作证。板上钉钉的事,别胡思乱想了,省点力气吧。”
顾南音白了他一眼,“你怎么把老爹想得这么坏?我都怀疑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了!”
顾北弦被气笑了。
他当即拔了几根头发,非常大气地塞进她手里,“拿去和你老爹做个亲子鉴定吧,如果不是,我谢天谢地。你以为我很想当他的儿子?”
“你等着,我这就去做!”顾南音捏着他的头发跑了。
却没去做亲子鉴定,而是去找了楚墨沉。
做亲子鉴定,不过是一时气话。
就顾北弦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和那臭脾气,跟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假不了。
顾南音有楚墨沉房间的房卡。
拿房卡刷开门,进屋。
楚墨沉正对着穿衣镜打领带,等会儿有重要事要做。
看到顾南音冲进来,脸色也不对劲,他忙问:“怎么了南音?”
顾南音闷闷不乐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心情有点不太好。”
楚墨沉走到她面前,弯腰,盯着她的眼睛,关心地问:“谁惹你生气了?”
顾南音垂下头,“家丑不可外扬。”
楚墨沉声音调柔,“我不是外人啊,我是你男朋友,是内人。”
顾南音抿了抿嘴,“你别问了,我嘴可严了,不会说的。”
楚墨沉在她身边坐下,拿脸温柔地蹭蹭她的脸,亲亲她的额头,“让我猜猜,是不是你哥惹你生气了?”
“不是。”
“那就是你爸?”
顾南音不出声了。
楚墨沉捧起她略带婴儿肥的小脸,打量几分钟,“你爸不给你户口本和身份证,你跟他吵架了?”
“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
顾南音嘴可“严”了。
她犹豫了一下,说:“小哥哥是我亲哥。”
楚墨沉知道她口中的小哥哥,就是顾谨尧。
楚家和顾家是世交,当年顾傲霆那档子丑事,外人不知,楚家却是知道的。
楚墨沉多少也知道一点,并不觉得惊讶。
他温厚地笑了笑,“你不是很喜欢小哥哥吗?他是你亲哥,你该高兴才对。”
顾南音背过身,“我不高兴!我不希望我老爹在外面有私生子,我希望他跟我妈能重归于好,白头到老。”
“你妈跟你爸这些年关系一直不好,就因为那事。”
顾南音苦恼极了,“本来挺喜欢小哥哥的,现在知道他就是我爸的私生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了。”
楚墨沉略一沉思。
他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一个酒红色的天鹅绒质锦袋。
回来,递给顾南音,“里面有惊喜,看完你就不烦恼了。”
顾南音还是不高兴,伸手接过来,闷闷地问:“什么惊喜?”
“拆开看看。”
顾南音慢腾腾地解开系带,里面是一个暗红色的锦盒。
打开锦盒,里面赫然一枚钻戒。
白金的戒圈,上面镶着硕大的钻石。
钻石得有二十克拉大吧,还是稀有粉钻。
钻石粉粉嫩嫩,梦幻又浪漫,美好得像童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顾南音一改愁云,顿时欣喜若狂,“为什么突然送我戒指?”
“这是求婚戒指。”楚墨沉单膝跪到地毯上,抬头仰望着她。
他目光虔诚而温柔,“嫁给我吧,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