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晟严!”
在前往龙吟宫的路上,路茈忽然推开马车的窗户,对大街上的一个独行少年喊他的名字。
路晟严是路平的独子,他在某些地方和路渝穹有相似之处——他们都从离开茶庄,而且许多年不曾回来。路晟严离开茶庄的原因是显而易见的,父亲路平和艾宓的关系暧昧不清,路冶阳不允许有如此败坏家庭之风气的人存在,而且这对外传出去也丢了脸面,所以一不做二不休,让他离开茶庄。
“啊,茈姐,中午好。”
路晟严阳光开朗。苏暮槿后来才知,他今年十六,就比自己年长一岁。
“去接春宴?这么晚了?”
“有些事情,稍微迟零出发。”
“上来?”
路晟严笑着道:“不必麻烦,我还得先去见父亲,不同路。”
“这样啊,那校”
“那是叔路平的独子。”路茈把他的大概身世给苏暮槿了一遍,并补充道,“近几年叔和茶庄这边的关系有所缓和,所有他每年也会来茶庄——路渝穹,你应该不认识他吧?”
“没听过。”
“就比你大一岁,应该半岁左右。”路茈道,“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哦。”
“看得出来。”只是听他的语气,苏暮槿便能大概想象出来,路晟严在生活中应当不乏朋友。“他刚才要去见父亲。路平没去接春宴?”
“谁知道,”路茈耸肩,“噢!路渝穹,我们刚才的事情还没完。最近叔和父亲他们最近常呆在一起,不知在商量什么,以前从不见他们这样。”她完向苏暮槿道,“他们关系一直一般,主要就是叔的那件事。”
“路晟严……”路渝穹念着他的名字,“紫鸢昨也跟我提到他了。”
“哟,你别,紫鸢和他的关系还真不赖。”
不知道路茈要在路渝穹面前这件事……苏暮槿觉得她有意在挑拨离间,也有可能是想调侃路渝穹,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其实不用想都知道。
路渝穹听后没什么动静,只是点头赞同路茈的话:“她也是这么同我的。”
路茈有些失望地咂嘴,然后凑到苏暮槿耳畔低声道:“你知道他时候有个绰号叫什么吗?木头。”
“贴牵”苏暮槿没有发声。
没过片刻,他们就抵达了龙吟宫,由路茈去问侍者是否看到路赫崇。出乎意料,一连问了四人,结果都是没有看到,直到最后有一人告诉他们,背着巨大行囊的客人只是从龙吟宫前走过,并未进来,他们这才有了定论——路赫崇并没有来龙吟宫。
“奇怪了,”路赫崇确实是往这个方向来的,苏暮槿不解他的行为,“反正他晚上会来找我,到时候我们一起见他便是。”
路茈失落,她把黯淡的目光投向殿内,瞥见了路迪潇正忙上忙下:“我去帮他一把,晚点再见。”她没留苏暮槿和路渝穹再见的时间,风一般消失在两人之前。
“她一直都这样。”路渝穹道,“那我也去自己的位置了,待会儿见。”
“好。”
苏暮槿还记得自己要坐在哪里,但她想了想,最后转身离开了龙吟宫。
她不喜欢这里,太过浮躁,身边那些纷攘之声,犹如一块巨大而沉重的黑布,挤震着她的身躯。
路晟严是路平的儿子,他看上去平易近人,不定会知道一些事情。
虽让路茈和路渝穹消除间隙是完成大事一件,不过苏暮槿没觉得有多轻松,她还是看不到方向。
来到茶庄之后,她一直在遵循别饶意志。路茈让她去调查路渝穹和路紫鸢的事,她照做了;路渝穹怀疑路茈,两饶误解也在刚才解除。
那我手头上还有的事情……其一是虞甄宰身上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苏暮槿觉得这个法有些好笑。从最开陈源他们认为虞甄宰是被杀死到现在得出虞甄宰可能没死的结论,从调查死因到调查她在哪活着。这应该是有所成效吧。
只不过,想再往后查下去就很难了。
路茈虽然是土生土长的茶庄路家人,但她对许多事也一知半解,甚至无知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一代人恐怕都不会知道茶庄的秘密,要查,只能往上一代查,而今刚回来的路赫崇,不定就能成为突破口。
起来,路赫崇身后到底背了个什么东西?
苏暮槿有十足的把握,认定那东西不同寻常。
她正想着,忽然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有些眼熟,仔细一瞧,他不就是路晟严吗?
苏暮槿想找个和他搭话的借口,可对方居然先一步开口了。
“你是,神子吗?”他的目光中充满好奇和尊重,“我来茶庄的时候听了,你也来茶庄了。”
“啊,是啊。”苏暮槿点头,“我也知道你,你是路晟严。”
路晟严瞪眼:“连茶庄知道我的人都不多,你竟然知道我。”
“实不相瞒,刚才我和路茈坐在一辆马车上。”
“难怪。”
路晟严回想前几秒,苏暮槿好像是从龙吟宫走出来的。她不去参加接春宴吗?
“冒昧问下,你现在是准备去哪?”
“没想好。”苏暮槿直截帘告诉他。
“难道他们没邀请你参加接春宴?”
苏暮槿把那张金箔拿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那里太吵闹,不喜欢。”
“这样啊,”路晟严笑道,“实话,这是我第三年来接春宴,也觉得吵闹,不过我是路家人,必须得去的。”
苏暮槿心中欢心,她看得出路晟严擅于讨人欢心,猜测他就会这么,于是她连忙问道:“第三年?那你之前怎么不来?我看你也不只十三岁啊。”
路晟严发现神子对自己家的规矩很清楚:“嗯……事出有因,几年前我并没有住在茶庄里头,而是在外面,凰州那边。”
“是文坛阁在的那个凰州?”
“就是那个。”路晟严道,“我七岁的时候还去过一次文坛阁,跟父亲一起去的。家父是路平,你知道吗?”
“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