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真要这么做吗?”
任蔚看了眼笪千潭:“你有更好的方法?”
“没……”
“没事,只是短暂分别,我帮他们攻下亥城,交换就算完成了。”
张恺祎道:“公主,打仗和单打独斗是不同的,明剑易躲,暗箭难防,再强大的武人,也可能在战场上丧命,而且那个雅安定,居然让你去打头阵,这不是——”
“嘘,这才刚到宫殿外,”任蔚提醒,“放心,我自有分寸。我都从烈成炬和莫徐仁手里活下来了,”她摇了摇已经痊愈的右臂,“攻城,不在话下。”
“公主,我,”笪千潭不知该什么,他不想那些肉麻之语,可眼下却没有更好的辞,“若非要去淮国寻独孤厉,我们定会陪你一同。”
任蔚眨了眨眼:“风好大啊——你们不要在这耽搁了,陈华厚、张恺祎,你们不是要一同护送琉璃吗?还不快去准备一下,把剑给磨光滑了,可别连山贼都搞不定。”
陈华厚笑道:“公主放心,待我们抵达哮,第一时间将神子的消息告知于您。”
“麻烦了。”
“哪里话。”张恺祎拍了拍任蔚的肩膀。这样一个年轻女子,马上就让成为雅安定的爪牙,为他杀出一条通往亥城的血路。
张恺祎内心五味杂陈。
“你们去淮国一定要心,”任蔚对笪千潭和张奕房道,“万一依皇真的在……”
“放心,我们两个无名卒,他依皇估计人都不认识我们,”笪千潭强颜欢笑,“不定走在路上,还可能擦肩而过。”
“那听起来些骇人。”任蔚道,“只要亥城没破,这段时间我应该都在这里,你们可以寄信联络我,若真遇上了,一定要告诉我,雅安定必然会让我赶去支援。”
“好。”
“你们千万不要逞英雄。”
“公主,怎么到分别之时,突然变得婆婆妈妈了,”张奕房轻推笪千潭一下,“我和笪千潭什么时候不惜命了。”
任蔚用手指点零他俩,道:“到做到哦。”
“几位大侠,马车已经备好。”
任蔚告诉了雅安定,接下来笪千潭和张奕房还要去淮国打探有关依皇的事情,雅安定痛快答应给他们最快的马,备好十的干粮,让他们畅通无阻地前往淮国。
现在,马车已经来了。
“走吧。”笪千潭率先走上马车,“各位,保重。”
任蔚没话,她心头有些发酸,担心脸再动一下,含不住的眼泪就会滚落下来。
保重。
她心中默念。
“公主一人在这边,没问题吧。”张奕房坐进马车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笪千潭道:“有问题也得没问题,我们没更多人手了。”
张奕房低头道:“若是少主多派一个人来就好。”
“那一辆马车又挤不下。”
“罢了,本来就是过去了,没法改变。”张奕房摆摆手,他有时受不了笪千潭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上认真。
马车已经拖动,车夫清楚自己该去哪里。
笪千潭观察马车内饰,道:“这马车真是豪华,你看这坐垫。”
“还用看吗?屁股都坐上去了,”张奕房道,“起来,你我二人可是第二次去淮国了。”
“确实,那时候的事,我还历历在目。”
“你别,苏青伏暴跳如雷的样子,可是让我做了好一段时间的噩梦。”、
两人情不自禁,放声大笑,都想把分别的忧愁甩掉。
“咳咳咳,回正题,”张奕房忍住笑意,“你当年在游州见到的独孤厉,没错吧?”
“差不多。”
“借这个机会回一趟老家?”
笪千潭道:“是要回一次。”
“不过游州还真是挺远的,”张奕房道,“在东海,要不我们也顺便调查调查东海,问问渔民,可否听‘鱼人’的传闻?”
“嗯……反正也赶不上今年春节了,如果我们在淮国行事还算方便,那就顺便走一趟东海,若不方便,还是早早回来为好,现在苏青伏已经是帝,虽然权利没变,但总觉得那儿更加危机四伏了。”
“应当是归属感的不同吧,在未称帝前,他们只是淮国的百姓,现在则是淮国子民,自有不同。”
“似乎有些道理。”
“我也是胡扯的,”张奕房连忙道,“毕竟是个三从方的人,闯荡江湖,对地域归属感不强。”
笪千潭觉得奇怪了:“按理,你这样漂泊在外,不应当更加怀念家乡吗?何来的归属感不强?”
“这问出从你嘴里问出来还真是奇怪,”张奕房递给笪千潭一壶水,“好像是酒,放车上,是留给我们的。”
“怎么奇怪了?”
“你不也早早离家,从南跑到北,最后落到西国,你呢?想家吗?”
笪千潭马上摇头:“太离开,早记不清村子长什么样了。”
“这不就是了,”张奕房喝下一大口香酒,“好喝——我跟着张途师兄久了,也差不多这感觉。”
“原来如此,”笪千潭道,“起来,张途兄他……自从何俊伊死后,他一直郁郁寡欢吧。”
“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
两人沉默。
笪千潭探出脑袋问道:“车夫,我们几日可到边境?”
“五日,或者六日。”车夫马上回复。
“多谢。”
“句实话,怎么找到独孤厉,我真的没有丝毫头绪,再,时过境迁,独孤厉当年在的山不定都被伐光了——”
“先别独孤厉了,到了游州,我们应该先找到你老家,你不是出去找令妹的时候,晕倒在路上才被独孤厉救起吗?找到你家,再往北一点点摸索过去,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笪千潭还记得自己的家乡,“只希望当年的那条马道,现在还在。”
道妹妹,终于,一个尘封名字浮现在脑郑
“罗瑜忧。”
“罗瑜忧?那是谁?”
“是一个很可能和我妹妹失踪有干系的人。”
张奕房知道笪千潭想借此机会寻找妹妹下落,他提醒道:“笪千潭,记住我们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笪千潭轻咬了下嘴唇,“找独孤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