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巷子尽头观望的莫徐仁皱眉。
他发现任蔚并非乱打一气,她的每一次抵挡都非常准确。任蔚自便从未参与过世事纷争,她才离开坚国几个月,居然能有如此意识?其中必有蹊跷。
他马上注意到任蔚那只被白布遮住的右眼。
事实上,他们早就知道任蔚的右眼有疾,好像看不清东西。但他们的了解也仅此而已。
“毛特淳,别隐藏实力,均甲城可能他们的同伙,不易纠缠。”他下令让手下快点结束战斗。
“仁叔,你我似乎都瞧她了。”毛特淳擦干嘴角渗出的鲜血。
站在眼前的少女和高大的相比非常矮,可在毛特淳心里,任蔚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大山。
身边的气压因狂乱的内力而变得非常低,整个甬道的空气都变得非常稀薄。毛特淳知道用内气外化没法山任蔚分毫,反倒会浪费自己的体力。
他握紧手中的剑,冲了上去。
“笪千潭,你那边怎么样?”比起担忧自己,任蔚更害怕身后出现问题。
不过她若是有精力看一眼,便知道,她的忧虑是多余的。
笪千潭虽然不勤于学武,但靠着熟练掌握的那些技巧,和临危不惧的冷静,让他面对两个穷凶极恶的家伙还算是游刃有余。
陈六面对像鲶鱼般躲闪自由的笪千潭,已经是涨红了脸。他自诩村中数一数二的剑客,没想到,面对这个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子,居然伤不到他分毫。
“没事,你别分心。”笪千潭知道,真正的对手可不是眼前的两青年。
刀光剑影,毛特淳仗着身体能迅速恢复的优势,完全不阻挡任蔚的进攻,任身上的人被一块块割下,随后复原。
本就不远的距离,在几秒内被拉近。
任蔚一时心慌意乱。
毛特淳用少部分内气护住身体,避免被碎玉飞花给切成碎块,又因有强大的恢复力,掉几块肉也只是受短暂的皮肉之痛,其他的内气,全放在进攻上。
刹那,任蔚看到无数黑红的气息朝自己崩腾而来。
她下意识抬起右手,挡在身前,被毛特淳手中的剑砍中,撞飞到墙上。
不过——
没有疼痛,是因为太痛所以已经没有知觉了吗?
任蔚扶着墙从地上爬起,有些紧张地抬起右手。
毫发无损。
如玉的肌肤依旧那么细腻,根本看不出任何砍赡痕迹。
“怎么会……”相反是另一头的毛特淳惊愕。这可是铁匠精制的重剑,和一个丫头碰撞一下,居然碰出了裂痕!
他们的打斗声已经引起人们的主人,莫徐仁有些气恼,他上前一步,从毛特淳手中夺过重剑。
“我来!”
他的行为举止和之前截然相反,他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不为过。
只见他举起重剑,连“我来”这两字都还没话,人已经出现在了任蔚身前。
他举起重剑便是一砍。
任蔚在重剑落下之前感受到,莫徐仁的力道是毛特淳远不能及的。
她没有多想,狼狈地在在地上翻滚。
被劈到的地面瞬间裂开。莫徐仁不依不饶,没有把剑举起,而是像铲土一样,朝着任蔚的方向扇去。
任蔚听到声音,明白这一击是躲不开了,只好把内气全用来护住身体。
一声巨响,莫徐仁手中的重剑癫狂地晃动,而任蔚则像蹴鞠被人踹了一脚,从地上飞了出去,撞到了对面的石墙上。
石墙轰然崩塌,大不一的石砖砸在任蔚身上,将衣服割得支离破碎。
任蔚猛咳出一口鲜血。
“公主?!”
笪千潭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摆脱缠的两人组,哪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左右两边的墙皆被毁坏,地面更是裂出一道狭缝,他的左脚还差点被缝给卡住。
任蔚从砖堆中爬出来。
好险地面的摩擦削弱了他的力气,不然整个人都要被打飞到墙外去了。
任蔚重新站起在莫徐仁面前。
“哦?”莫徐仁轻轻摆动手中的重剑,仿佛在摇一把扇子,“公主,或许不站起来可以少受些皮肉之痛。”
陈扬为趁笪千潭分心之时发动进攻,将笪千潭的左手臂划伤。
他连忙回神,可已没法再专心应对他们。
公主可是仙梯五层,能让她落于下风的人,起码也有四层——况且笪千潭听苏暮槿过,每一层的实力差距都是成倍增加,如此看来,现在恐怕是最坏的情况。
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被那群人称为“仁叔”的敌人,也是仙梯五层的武者!
和他交手的任蔚也发现了。
“你是……仙梯五层?”任蔚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问道。
“这很重要吗?”莫徐仁不肯定,也不否定,抬起右脚将盖在脚上的碎裂石砖踢开。
任蔚苦笑着咬紧牙关,没想到撞到这等“好运”了。
整个江湖,已知的仙梯五层不过十九人。没想到,离开哮后遇上的第一个敌人,居然就是仙梯五层的强者。
不过她早该想到的。
她是仙梯五层,方谢还可能和她同行,依皇不可能再派一些实力逊色的角色来送命。
莫徐仁淡漠地看着正在奋力抵挡的笪千潭。
“真是可怜呐,摊上这种事。”莫徐仁转身对毛特淳道,“你站在一旁看什么?还不把那毛孩给做了?”
“啊,好。”
任蔚心急如焚,笪千潭根本就没认真练过武,他靠着赋招架两人,可三人围攻,他几乎没可能生还。
我必须在这打倒“仁叔”,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无望的未来,任蔚不由得紧张起来。
莫徐仁似乎看出她的不安,他道:“放心公主,我会让你活着到依皇那儿,依皇过,留着你大有用处——哦,你应该已经听过依皇的事吧?”
任蔚用右眼盯着莫徐仁,能看清事物的左眼则观察周围,想知道有没有哪条路能逃离此处。
“是啊,已经听了。看样子,你们的那位依皇,已经不需要像几年前那样,躲躲藏藏了。”
莫徐仁不恼不怒,举起重剑信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