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错吧……苏暮槿呆立,用躲闪地眼神看向任蔚,尸体都快从肩上滑落。
“两清了。”任蔚重复了一遍。
一瞬,太多东西要思考。
我们算是吵架后和好吧?那接下来该做什么?该什么?、
苏暮槿从到大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她只能搜寻脑中的回忆,可追溯过去,脑中只有江淮大牢里的种种场景。
犯人们在私下结交结仇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一直生活一起,又有狱卒的高压管控,结仇又和好也不足为奇,他们是怎么做的?握手?苏暮槿想不出那样的画面。死命地拍肩捶胸?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用在女人身上,怎么想都不合适。
“别傻站在那了!”任蔚柔和地笑着向苏暮槿走去,顺手牵起她的右手,拉着她向前继续走。
对啊,这样就够了。苏暮槿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但是话回来,亏你敢这样就陪我出来。”任蔚道,“真是冒失鬼,你这性格是像得谁啊?”
苏暮槿张大嘴巴,欲言又止。
“嗯?”任蔚回头挑眉。
“我师傅吧——还有笪千潭那家伙。”
笪千潭现在在哪儿?有没有找到妹妹行踪的线索?自上次见面,一晃便过去几个月,还真是不知不觉。
“笪千潭?”任蔚顺着发音念着他的名字。
“噢!你不知道。”苏暮槿道,“他、怎么呢——”明明和笪千潭相识这么多年,却没法找到个适合描述他的法。“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我从大牢逃出就结识他了。”
“哦——”任蔚婉转地回应一声。
牵着苏暮槿,她走在前面,最先看到霖上的痕迹,是一团燃烧殆尽的木柴,还很新鲜。
“这是杀手留下的!”任蔚激动地,“他们也没有休息,”她蹲下,嗅了嗅随意扔到地上的骨头,有一股烧糊的肉味,“是刚吃过的。”
“我看看。”苏暮槿内心雀跃,方才的尴尬总算是过去了,她蹲在任蔚身边,把尸体先放一旁,结果任蔚递来的食物残骸,同时叫来黄粱。
“怎么样?”任蔚问。
“应该是杀手的。”苏暮槿和黄粱同时点头。
任蔚指着向东南方向的下山径道:“那就顺这条路——”
“不。”苏暮槿摇头。
任蔚看向她,等她明原因。
“杀手的任务失败了,我不觉得他们敢回去。”苏暮槿道,“但他们也不会离烈成炬太远,准确,他们不会离原本居住的地方太远。”
“这样啊!”任蔚觉得苏暮槿得在理,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可万一他们确实回去了?”
“东南接近西国领地,下山后找人捎信去西国,若烈成炬真在那附近,应该能掌握掌他行踪。不过我更倾向他离尚国更近,也就是——”苏暮槿手指正东方向。
“暮槿,楚军已四散来寻找我们的下落了。”黄粱提醒。
“这么快?”任蔚以为那场面能拖更长时间。
“血没干,他们知道那事发生没多久。”苏暮槿重新背起尸体,“走吧,那些马好像在山上也能快走。”
两人没再磨蹭。
“要真遇上烈成炬,万一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任蔚出了心中的疑虑。
“你别忘了你自己。”
“我?”
“你是我目前见过内功数一数二的人。”苏暮槿道,“烈成炬上次想夺取你的内功就没有得逞,现在力量反噬,再遇上他,他更不是你的对手。只要你能在此之前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哪怕是一点,必胜无疑。”
“可是……”
“公主,”苏暮槿坚定地道,“我相信你。”
任蔚紧张地吞咽口水,仿佛烈成炬马上就会出现在她们眼前,而自己则要同他战斗。
“你不是做不到,而是以为自己做不到。武人在战斗中最忌讳便是自我怀疑。”苏暮槿道,“在实力相当情况下,其气若盛,则战无不胜。况且,烈成炬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那,我会试试的。你要教我。”
“当然,不必着急,”苏暮槿把正合剑举起给任蔚看,“正合剑在我们手中,该着急的是烈成炬。”
“我们甚至可以按兵不动,让他主动来找我们。”任蔚想,这样一来,自己有更多充裕的时间去习惯使用内功。
苏暮槿一直考虑烈成炬躲在何处,片面地思考让她忽视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这的确不失为一种选择,唯一的风险,就是会给烈成炬喘息的时间。苏暮槿还是想趁他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找到他。虽然不知他的身体现在如何,但因吸收比自己强大的内功而反噬,理应需要个把月才能痊愈。
这只是苏暮槿凭七年对内功的了解而进行的猜测,毕竟此事无先例参考。
“无论如何先离开这。”苏暮槿认可任蔚的提议,但还有自己的顾虑。
在这座不知名字的山中呆了两,苏暮槿都快熟悉它的气息。远方偶尔有若隐若现的楚国军旗,又像是尚国的,太远,旗帜都被抹上了浓重的绿。因追兵就在后面,她们现在是真正的草木皆兵,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们探查半。
好在追兵没有追到她们,前方也没看到活人踪迹,倒是更远处的地方有几缕炊烟。
“那好像有个村落。”
那是河谷地带,黄河都某条细支流流淌进去,滋润着一方水土。
“是。”她们和追兵已拉开很远,黄粱不再抹去痕迹,而走最前去寻找最快路径,它返回后告诉苏暮槿和任蔚,前面有村庄。
“现在我们在哪国境内?”
“理应是坚国。”黄粱。
这是片因楚军而与坚国隔开的坚国土地。
“今晚总算是有个落脚处了。”苏暮槿已经很困了,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下巴差点脱臼。
“可我们怎么混进去?两个女孩,带一具尸体。”
“不用住进去,到村落旁就校”苏暮槿道,“我找村落,主要是想从活人那打听一些消息。”她看向黄粱,任蔚马上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