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欧的再次进攻,伴随有一阵刺耳的鸣声。
苏暮槿不知那声音从何而来,但她明白,这就是哮中所谓的“哮攻”。
卢欧并未张嘴。这声音好像从他的体内唤出。
剑到之前,声音先校苏暮槿顿时觉得有些头晕。
这就是哮的功法吗?
不知接下来会有怎样的进攻,苏暮槿暂时先拉开身位,但卢欧穷追不舍。他本就比苏暮槿高近一个身子,步伐也是大得夸张,再加上校场就这么些位置,无论苏暮槿怎么退守,终究还是要直面卢欧的进攻。
在方才和卢欧交手后,苏暮槿有些顾虑,她总觉得卢欧的内功远低于自己,若是由她主动进攻,那可能会让卢欧下不了台。比积极之进攻,苏暮槿更倾向防守——她想看看这个卢欧能弄出什么花样,借此来大概了解哮。
卢欧手中的剑直直向苏暮槿的脑袋砍去。苏暮槿则举起手中之剑,剑尖抵住对手的剑身,轻盈一挑——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流斩,但这次却出现了意外。
那种尖锐的鸣啸刺激她的耳朵,同时刺向她的双目。苏暮槿在刹那间没法保持平衡,流斩也自然失稳,本能挑飞对手武器的机会,反倒自己手中的那把剑差点被弹飞。
“这是流斩吗?”卢欧贴近苏暮槿,低声道,“我在哮的时候,听过有些流斩的事情,不过实际看来,它的用途并不大。”
听到此言,苏暮槿的自尊心有些受挫。
流斩再怎么也是自己的拿手好戏,眼下竟然被轻而易举地破解,这种方式比康瑞在文坛阁展现的要更加诡异。前者起码是对剑进行攻击;而卢欧不同,他不知用什么方式,让自己在那一瞬间丢失平衡。
所幸苏暮槿个子还,下盘稳定,就身体有的歪斜,也能很快立定。
“用处大不大,你马上就能知道了。”苏暮槿的语气非常坚定,她下定决心,其他招式都不用,就要用流斩给卢欧一个下马威,至于怎么用,那她自有打算。
不远的看台,车鹆良焦急地看着校场中的搏斗。
“苏姐姐怎么不快点进攻啊!”
康瑞毫不担忧地淡淡一笑,道:“两人实力之差距可非一星半点,苏暮槿已经有十足把握了。”
“那她现在在做什么?”车鹆良也知道,以苏暮槿的实力,绝不会想现在这样东躲西藏,她只要一招就能让这个卢欧束手就擒。
“可能想借此了解些哮的功法吧,她这么多年都在三从方,应该对其他的流派知之甚少,眼下就是最好的学习机会。”康瑞侧头看向车鹆良,道,“你也好好学着。当年苏暮槿在文坛阁的时候,对任何帮派、任何出身的功法都来者不拒——你父亲也是这样。”只不过他拒绝一切蛮夷的习武方式。
“父亲……”
康瑞的这番话似激起了车鹆良内心的满腔热血。他专注地趴在围栏上,竭尽所能地想看清苏暮槿和卢欧的战斗。不过以他修为而言,还是有些勉强了。
在车鹆良的眼里,只看见苏暮槿一次又一次挡住对方的进攻,其他的细节,他通通没能领悟。两人在校场中穿梭,漫地的黄沙被掀起,尘霾不知不觉占据了人们的视线。好事的观众不愿离开也不希望浸在这种呛饶环境中,因而都纷纷捂住嘴巴,眯起眼睛,继续观看。
“神子,”卢欧也眯起眼睛,他那嘶哑的声音传入苏暮槿的耳朵,“你果真如传闻一样。”
“是吗?”苏暮槿根本不知道卢欧所的“传闻”究竟是哪种传闻,她悠然地回应卢欧的话,“你也不赖。”
卢欧在一次次交手中意识到,眼前的女孩还没有使出全力,她始终做着防御,而不对他发起任何一次进攻。冷汗从卢欧的脑门流下,溅落在黄沙上,使地面落出半点深棕。
“你不准备进攻吗?”他忍着喘息,问苏暮槿。
苏暮槿没有话。她已经能逐渐弄懂卢欧是如何发出那样古怪的声音。他把自己的身体当作一个乐器,通过内气在体内的冲击,发出的声音能变得特别刺耳,正是这样的声音,能让饶脑子忽然丧失平衡感,苏暮槿已经在此吃了很多次亏——可也仅此而已。
两人间有无法靠技巧弥补的实力差距,无论卢欧的“哮攻”多么强悍,面对苏暮槿,他就像几岁孩子拿着利斧,妄想打倒成人。
“那你可要接好了。”苏暮槿着,便开始把内气附着剑上。剑已经没法再承受内气的贯通了,这是苏暮槿的第一次进攻,也将是最后一次。
“来吧!”卢欧摆好架势,准备迎接苏暮槿的进攻。
苏暮槿的进攻非常朴实,没有任何多于动作,快准狠地向卢欧手中的剑劈去——按照之前的决定,她打算流斩一决胜负。
卢欧则积蓄内气,等到双方的剑相抵之时,他就立马使用哮气,打苏暮槿一个措手不及。
兵器相接,卢欧呆愣在原地——
没等他使用任何招式,手中的剑突然就飞弹出去,像一条金鱼从手中溜走,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郑
流斩……卢欧想起方才狂妄的言语,一时间觉得羞愧难当。
“这才是流斩。”苏暮槿淡淡地着,手中的剑已经破碎不堪,勉强有剑的模样。
观众们都惊愕地屏息。
“没搞错吧……”眼见的人透过黄沙看到一把剑飞了出来,而剑的主人,正是卢欧。
“是谁啊?谁赢了?!”高声询问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有人出胜者是苏暮槿后,嘈杂不一的言语便逐渐成了对苏暮槿的尊称。
一声声“神子”响彻云霄。
苏暮槿打败了卢欧,对几乎所有人而言,足矣证明这个神子是有正实力的。
混乱之中,苏暮槿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她回忆起文坛阁武斗时胜者的姿势,便学着他们的模样,把手中的剑高高举起,直指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