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槿没想到,和自己一同前往鹰雀谷的竟然有两千人有余。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大会上了些什么了,只觉得那仿佛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她的言语成了梦话,模糊地回荡在脑海郑她只记得,话音刚落,大厅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大会一扫僵持而尴尬的气氛,所有人似乎都更积极地开始思考他们面对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看到这么的孩子都有如此高的斗志,这些行走江湖的热血男女不由自主地跟上了苏暮槿的节奏。
在会议后,尊例勋和张术都夸赞她表现的非常好。
我究竟了什么呢?苏暮槿骑在马背上,颠簸的路仿佛在特意打乱她的思绪。她位居在队伍中央,俨然成了精英们的领头。不是实际的领导者是苏暮槿左手边是张术。
张术身穿绣有文坛阁标志的长袍,在春风里飘动,似乎给马都披上了一件风衣。
苏暮槿右手遍则是岚风的一个名叫充滂的副教主——岚风的副教主非常之多,苏暮槿仔细询问才知道,他们以筑物、功法、锻造等各方面来分类,因而有平起平坐的六名副教主,身边这位充滂便是掌管功法门类的副教主。
他的身材较为矮,仅仅比苏暮槿高一个脑袋,和笪千潭差不多高。
笪千潭以后肯定能长得比他高。苏暮槿看着这个长者想。
因为从使用锻锤,充滂的双臂非常结实,整个身体的力量都浓缩在了一起。苏暮槿听,他在岚风的锻造技艺也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功法更胜。他曾在出发前问过苏暮槿,是否要让他帮忙打造一把新剑,苏暮槿拒绝了。
她有一种奇妙的预感,自己的“赤霞”会重新回到手郑正是因为这样的“预知”,让她马上拒绝了充滂的建议,还有一点,用不到三的时间锻造一柄剑,苏暮槿觉得那样的东西并不非常牢靠。
最后,她从岚风的武器库拿了一把朴实的长剑。剑非常锋利轻盈。
万事俱备,唯一让苏暮槿不安的便是,她还是没有听到有关笪千潭他们的消息。
她其实可以不去鹰雀谷,因为身体已经痊愈,她完全能选择去雅国找寻他们的踪迹,但苏暮槿左思右想,决定以大局为重。眼下遏制百苦教的肆意妄为才是要事,她就这样,顽强地把自己的私事抛之脑后。
一路上她也有后悔之时,不过悔意还是被她压抑住了,她心中默念着是百苦教杀死了何俊伊,以此来坚定自己前进的信念。
“过了前面就不再是大尚的领地了。”张术指着前头。那里有许多的防御工事,临时搭建的坚固木城墙矗立在大地上,面对虎视眈眈的敌人,岿然不动。“之前那些人也就是出了这里后,就没了行踪。”
军营里还留有文坛阁派去的人,为了传递前线消息,他们没有跟随大部队进军鹰雀谷,本来觉得有些失落的他们现在反倒觉得庆幸。
苏暮槿微微颔首,临时堡垒之后,就是深山老林和横纵贯穿的峡谷裂隙,那些葱郁的森林好像一年四季都在茁长生长,完全没有冬之后凋敝的景象。
所有人都勒马停下,听从文坛阁阁主梁楛的安排。
“如今时间已经不早,等明早太阳升起,我们便出发,诸君请就在军营休憩一晚,我已提前告知宋将军,他安排好了我们的住处——进入军营后,诸君切要听从将军指挥,莫要干扰防御事务。”
张术知道,很多人自恃有一身武功便无法无。这些未经历过战争的人不明白,追求武功的江湖人士虽功法精但人数少,能以一敌十但面对大军还是会力不从心。
没有谁能靠一己之力成为战争洪流中的中流砥柱,决定胜负的终究是千万大军,他们可以雪中送炭、可以锦上添花,但也只是如此。
张术完后,大军传来稀稀拉拉的应和声。
他们再次清点人数,两千一百一十五人,不多不少。
三百多个帐篷在等待他们,六七个人拥挤在一起,准备度过这个让人血脉喷张、心情激动的夜晚。
“神子不睡吗?赶了一一夜的路,得好好休息。”张术看到苏暮槿还在帐篷外徘徊,便掀开门帘问。
苏暮槿和张术、充滂等“高层人士”住在一间帐篷内,只有五人,再加上苏暮槿还是孩,他们的空间和别人相比就大了很多。
苏暮槿见是张术,摇了摇头——如果是其他饶话,她会更恭敬一些,不过她自认为和张术比较熟悉,便免去了一些繁复的礼仪,直言道:“晚点,我不困。”
“注意休息,我们先睡了。”
“嗯。”
张术走回帐篷,跟伙伴们神子要晚些睡后,熄灭了帐篷内的蜡烛。
大地黯淡了下来,除了军营外围的火把和少数几支插在马道旁的火把外,没有其他的光亮。上的星星在此就显得闪耀异常,苏暮槿抬头看着星星和月亮,手中不由自主地堆叠着石子。
她躺在地上,仰视着星空。
这些星星和昨在岚风看到的差不多。苏暮槿想,星是一直待在上的吗?那为什么白看不见……或许,是因为太阳的光芒过于耀眼,把这些同样发光的群星遮住了。
这是可怜。
苏暮槿喃喃自语。
“黄粱。黄粱?”苏暮槿轻声寻找它,黄粱很快从不知哪里钻了出来。这个家伙比苏暮槿还不需要睡眠,苏暮槿经常见它打哈欠,或者眯着眼睛蜷在马背上,但却很少见它真正睡着。
黄粱,打哈欠和睡都是作为猫的习性,它可以改。
当然不用改,苏暮槿这样告诉它,否则它更不像一只猫了。
“怎么了?”黄粱奔到苏暮槿面前。
“没什么,就想找人话。”苏暮槿道,“明就要真正进入鹰雀谷了,有些不安。”
“鹰雀谷的大雾,被人施了妖气。”
“是真的?”
“嗯。”黄粱,“我没法在那雾气里发挥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