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动摇了,在短短的一瞬,笪千潭看到他们正暗地交换眼神,询问自己的“头儿”是否知道这个情况——借此,笪千潭和苏暮槿知道到底谁才是他们的领头人。
“老大”示意他们不要胡思乱想,专注眼前之事才是重中之重。
“看来你们幸辛苦苦跟随我们一路,还不知道自己的教主正深陷困境。”笪千潭继续道。
“动手!”
“老大”不准备再让自己的手下听眼前这不知底细男孩的蛊惑之言。
鹰雀谷一直是百苦教教徒无所畏惧的靠山,如今这个人竟鹰雀谷有危。如果这只是危言耸听也就罢了,若他的是句句属实,那现在……少主岂不是独自一人面对那帮家伙,特别是凌云,亡我百苦之心不死!
要是如此,更应当速战速决。
他们作为少主手下的精锐,不能在簇拖延。
纵有疑虑和不安,百苦教的众人还是投入进眼前的战斗郑
百苦教虽然人多势众,但同时能和苏暮槿交手的也只能最多四人,其他人只得在一旁等待同伙退下后,再接替空位,否则,他们的进攻将会因妨碍到自己人,而无法达到最有效。
苏暮槿也深知这点。
四人围堵在她身边,除非有人能悬于空而发起进攻——显然这是异想开——苏暮槿只需要抵御四人不太连贯的进攻就可。而且这些饶配合远没有方才三饶好,他们在内功上不及先前来的那帮家伙。
眼下,冷兵器的攻击都能被苏暮槿一一化解,笪千潭虽然不能像苏暮槿一样游刃有余,但在苏暮槿不时的帮打下,也能招架住对方。
单纯比拼体力和内力的耐久,苏暮槿有信心陪这些暗杀者打到昏地暗——她已不像从江淮大牢逃出的那一夜,仅仅会因用剑驱火就精疲力竭。
让她不安的是百苦教本身。
他们擅用毒,苏暮槿在文坛阁只看过百苦教炼毒的场景,但从未见识他们在实战中是如何使用,一般而言,他们身上必定带有数量不凡的暗器,等待自己疏忽的瞬间,伺机射出。
可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苏暮槿在和敌人对剑时,耍了个聪明,她不断以打破平衡为目的,向那些饶脚发起短促的攻击。如果暗器藏在漆黑衣袍内,那他们在面对自己这样的攻击时,应该会为暗器会不会掉出而担忧,从而将防御的重心转移。
不过苏暮槿的计划落空了。
百苦教的教徒没有做出任何想保护自己衣服的动作,他们要不是身上没任何暗器——可那怎么可能;要么就是对自己这身大袍有绝对的信心。
苏暮槿在分心之际,被一柄长剑划破衣袖,划掉的布在空中燃起的蓝色星火。
不好!
苏暮槿重新站定,脚埋入沙中,随后一个抬脚,把黄沙扬起到对方脸上。
那人暂时失去视线,慌乱之中被苏暮槿砍伤,大吼着向远处逃去。
还剩七个。
“黄粱!”
那些人已经开始熟悉苏暮槿的进攻节奏,现在必须得依靠黄粱的力量了。
黄粱一致窝藏在马背上,等待苏暮槿的指令。它得知苏暮槿的意图后,身体开始发出白色的亮光,随后慢慢膨胀,那些细软的白毛也随之变得巨大,在西北风中如流动的飞燕。
“这……这是什么!”教徒们惊愕地看着凭空出现的白色巨兽,错乱地喊道。
“别分神!”
苏暮槿趁机而动的进攻被“老大”挡下。
黄粱化成一道白色的浓雾,向混战中的人群冲去,掀起一阵狂风沙暴。
又有两个百苦教的教徒倒下,一个被笪千潭正中脑门,另一个则惨死在黄粱那对锋利无比的爪子里。
黄粱飞奔而过的地方变成一片惨白和猩红,飙溅的血液仿佛被钉在空中,滞留许久才随着风向南方消散。
见此,所有人都暂时停下了动作。
对于完全不知黄粱底细的百苦教而言,眼前忽然出现这样的情况,对他们内心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就连一直稳重的“老大”的嘴唇也因恐慌而不停地颤动。
少主,您这是给了我个没法完成的任务啊……
“可别分神!”黄粱的出现震慑了混乱的场面,苏暮槿对眼前的蒙面男子喊着,并决定使出那一摘—千刃蝶。
这是苏暮槿在文坛阁学到的招式,她只和陈聪两人演练过一次。不过只有仅仅的一次,苏暮槿已有信心来面对如今的情况。
千刃蝶,顾名思义,用极快的速度,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从左右两侧向敌进攻,划出的轨迹如同蝴蝶一般。
这并非杀招,相反,在面对强劲的对手时,使用者反倒会因此身前毫无防备,露出破绽,自己会被对手一招毙命。
但现在正是使用它的时候。
百苦教的教徒和苏暮槿一直僵持着进攻防御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削弱苏暮槿的体力,以便在之后能轻松将她杀死——不过他们可能想不到,苏暮槿的体力已经不能用正常的经验来衡量,他们消耗苏暮槿的体力,实际上是在给自己的死亡铺上一条康庄大道。
这是场内心博弈。
内气因过度消耗而需要歇息补充的百苦教众人面对黄粱,这个恐怖怪物的出现,会有何反应,惊吓、躲避、并本能的憩,以求得短暂的恢复,随后再重振旗鼓,准备反击。
苏暮槿可不会给他们反击的时间。
她盯准目标,依葫芦画瓢地使出了千刃蝶。
仿佛有无数把锋利的剑从身体两侧飞来,男人惊慌失措地举起手中的剑,但终究跟不上苏暮槿的速度。
剑在透过云层照射而来的日光下,绚丽若蝶。
“老大……”有人已经开始哭嚎。虽然他们有一些心理准备,但最多只是以为这是一场恶战,可现在看来……他们怕是没法活的离开这了。
黄粱的第二波攻势也随之而来。
“老大”主动站在众人之前,准备抵御黄粱的冲击。他单手持剑,左手则探入衣腰。
“黄粱!回来!”
苏暮槿本可以在脑中和黄粱话,但眼见黄粱即将冲上那个头领,她也只得奋不顾身地喊出来。
一团青蓝的火焰从“老大”的手中涌出,横立在他和勉强停住的黄粱之间。
随之而来的是刺鼻到让人昏厥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