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方他们都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直周就开始自顾自地跟三人解释道:
“‘大试合’是我的一色剑馆和其余几座关系较好的剑馆共同举办的试合。让各自馆中的学徒上场较量,以此来检验各自馆中的学徒的水平。”
绪方其实用不着直周的解释。
他此前不慎与一色花于同个澡池内泡澡时,便从一色花的口中听说了“大试合”。
据一色花所说——她和直周就是为了赶回来参加“大试合”,才不得不乘坐既快又方便的偷渡船返回日本本土。
因为这“大试合”和绪方以前练剑的榊原剑馆所举办的“敬神演武”比较像,所以绪方对这“大试合”的印象还算深刻。
“一色先生。”绪方这时道,“想让我到贵馆观看‘大试合’,这是什么意思?”
“真岛大人。”直周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绪方,“此地是予二大师的住所,不是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有座我常去的茶屋就离这儿不远。”
“能请您现在挤出一点时间,与我到茶屋那儿详谈吗?”
实话讲——绪方对直周口中的这什么“大试合”一点兴趣也没有。
让绪方现在花时间跟直周一起到附近的茶屋详谈“大试合”……绪方并不是很乐意。
但怎奈何吃人家手短。
绪方刚刚才蒙受了直周的照顾,若无直周的帮助,他现在可能还在为如何说服予二帮他修刀而费尽口舌与心力。
“……好吧。”绪方终究不是那种没脸没皮的人,别人刚帮过你,你就一点面子也不给人家,这种事情绪方做不来,“我知道了,那就走吧,不过别讲太久哦。”
“请您放心!”直周现在满面激动,“我一定不会耽搁您太久的时间的!”
直周跟予二打了声招呼,说自己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而此时的予二,已经开始了对大释天与大自在的修缮。
他端着大释天,仔细打量着大释天的刀身,在直周跟他告别时,他也只是点点头,说了声“嗯,慢走”。
视线从头至尾都没有离开过大释天的刀身。
对予二这种直勾勾地端看着刀的行径,绪方感到非常地好奇。
刚出了予二的家,绪方便忍不住询问直周:予二刚才在干什么。
“哦哦。他刚刚是在‘看刀’。”予二回答,“这算是刀剑修复的必要过程。”
“每把刀都是独一无二的。”
“每柄刀的刃纹、挫纹、栋、刀身弧度……等等等等,都各不相同。”
“所以在刀剑研磨、修复上,没有统一的标准。”
“只有那种不入流的刀匠才会在拿到一柄陌生的刀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开始修复。”
“真正有功夫在身的刀匠,在研磨、修复刀剑之前,都会先将刀仔仔细细地看个上百遍,研究透这柄刀。”
“在脑子里构思好该怎么研磨才能最好地发挥这柄刀的特性,在脑海中勾勒出修缮、研磨的设计图,构思好工作的顺序。”
“予二不论是帮人家修刀,还是帮人家磨刀,一般都习惯先用1天的时间来研究刀,设计好最佳的修缮、研磨方法后,才会开始动工。”
“原来是这样……”绪方嘟囔,“刀剑的研磨与修缮,果然也是有很多学问在里面的呢。”
“好好期待吧。真岛大人。”直周笑道,“予二大师的技艺,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已迫不及待地想快点到7天后,看看我那修缮好的刀了。”绪方以半开玩笑的口吻回应。
正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离开了予二所居住的偏远郊区,来到了一条还算热闹的街市上。
直周所言的“他常去的茶屋”,就位于这条街市的中心地带。
据直周所说:他平常在拜访完予二这位老友时,常常会来这座茶屋喝上几杯热茶、吃些点心后再回家。
从茶屋内的那几名侍者的反应来看,直周也并没有撒谎。
在直周领着绪方他们进到这座茶屋后,茶屋内的几名正工作着的侍者在看到直周后,纷纷热情地跟直周打着招呼,一副跟直周很熟的模样。
这是一座有包间服务的茶屋,直周点了座包间以及茶屋内最好的茶与点心后,便于包间内,与绪方三人相对而坐。
“好了,一色先生。”刚于榻榻米上坐定,绪方便直截了当地朝直周说道,“有什么想说的,但请直言吧。”
直周也不敢多讲废话,清了清嗓子,然后正色道:
“就如我之前所言,‘大试合’是我一色剑馆与其余几座关系较好的剑馆所联合举办的检验学徒们实力的比试。”
“参加‘大试合’的剑馆,统计有4家。分别是——”
“香取神道流的全兵馆。”
“无外流的元明馆。”
“神道流的志村馆。”
“以及小野一刀流的一色馆——也就是我们一色家的剑馆。”
“皆是在大坂赫赫有名的大剑馆。”
“每年的‘大试合’举办时间,都定在刚开春的4月。”
“后天,便是今年的‘大试合’举办之日。”
“真岛大人,我之所以邀请您来观看我们的‘大试合’,不为别的,就仅仅只是为了尽尽地主之谊,让您来欣赏欣赏我们一年一度的盛宴而已。”
直周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之所以邀请绪方来观看“大试合”的理由。
面对口若悬河的直周,绪方面无表情。
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直周好一会后,绪方以无奈的口吻在心中暗道:
——什么“想尽地主之谊”啊……应该是“为了和我套近乎”、“与我培养培养感情”,好在之后顺利拉我加入你们的倒幕大业才对吧……
直周嘴上说得好听,说得有鼻子有眼,但绪方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笨蛋,这种“成年人的外交辞令”,他还是听得懂的。
直周所说的什么“想尽地主之谊”,绪方是一个字也不信的,毕竟这种话太假大空了一些。
那他干嘛要邀请他来观看他们的“大试合”?
结合此前直周曾盛情邀请绪方参加他们的“倒幕大业”,但却被绪方直接拒绝——不难推测,直周大概是仍不愿就此死心,不愿错过绪方这位定能大大有助于他们倒幕的人杰。
于是打算换个方法来拉拢绪方——先和绪方培养培养感情,待与绪方熟络后,再继续邀请绪方一起为倒幕献身。
绪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推测合情合理。
“您若愿来观看‘大试合’,并不会花您太多的时间!”
“今年的‘大试合’将在全兵馆举行!在暮五时(早上8点)正式开始,到暮九时(中午12点)便结束!并不会花您太多的时间!”
“若您后日早上有空的话,我真心希望您能前来观看我等的‘大试合’!”
直周态度之诚恳……离以土下座的姿势跪伏在地上祈求绪方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直周现在一脸希冀地看着绪方。
而分别坐在绪方左右两侧的阿町与阿筑也都侧过头,看着绪方,静待绪方如何作答。
至于绪方——他现在的心情,就和他现在的表情一样复杂。
他对什么“大试合”真心没啥兴趣。
若是在以前,绪方还未离开广濑藩的那个时候,他或许还会挺乐于看这种比武。
而现在……说得难听点,再看这种剑馆学徒间的比武,绪方就只有一种……在看小孩子们咿咿呀呀地打闹的感觉……
你让一个身经百战、什么类型的战斗都打过、斩敌无数的剑豪,看一帮可能连真刀都没怎么挥过的人在那切磋——这有啥好看的?
与其花时间看这种肯定会打哈欠的东西,倒不如把这时间用来和阿町他们一起到大坂的各处逛逛、看看,领略下“天下第一商都”的风采。
若是没啥特殊情况,绪方肯定毫不犹豫地将直周的邀请给拒了。
只不过……现在恰好就有特殊情况……
——欠人情这种事……果然是很麻烦啊……
绪方在心中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直周刚才说服予二来帮他修刀——这份人情债,让本应立即说出回绝邀请的话语的唇舌难以动弹。
面对人情债这种东西,绪方的观点一直是“能还就还”。
绪方抿了抿嘴唇,权衡了番利弊后,终于出声道:
“你们的‘大试合’,确定只会于后日举办2个时辰而已吗?”
“千真万确。”直周赶忙道,“也许会拖久一点,但每年的‘大试合’基本都会在2个时辰内结束。”
“我们4个剑馆,那么多学徒,自然是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上场比试。”
“每个剑馆各派3个馆中最杰出的弟子参加试合,所以参加‘大试合’的学徒统共只有12人,2个时辰的时间就差不多比完了。”
绪方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时不时地轻轻点着头。
“……那么——”绪方发出一道无声的轻叹,然后怀抱着“就当还你一个人情了”的心态缓缓道,“后日早上,我会前来叨扰的。”
听到绪方此言,直周先是愣了下。
随后以满溢着狂喜之色的面容,朝身前的绪方弯下了腰,高声说着些“您愿来观看‘大试合’,我实在是太高兴了”等诸如此类的话语。
直周的这副兴奋模样,让绪方都不禁有些担心这么大年纪的他会不会因兴奋过头而背过气去……
——“大试合”吗……
绪方在心中暗道。
——既然是有一色剑馆参加的剑馆……那也就是说要再见到那个人咯……
此时,一道身着鹅黄色和服的身影,在绪方的脑海中掠过。
……
……
大坂,全兵馆——
“喝!”
“呦——!”
“哈!”
“喊得再大声一点!这么小声还想挥刀?!”
偌大的道场内,各式各样的气合声与大喊声此起彼伏。
论综合实力,全兵馆是大坂毋庸置疑的第一剑馆。
共有学徒300余人,光是能容纳数十号人在里面同时练剑的大道场,就足有4座。
全兵馆同时也是整个西日本规模最大的香取神道流剑馆之一。
不少同样也是在修习香取神道流的人,为求深造而不远万里地来到大坂的全兵馆来求学。
拥有4座道场的全兵馆,为方便进行管理、称呼,这4座道场分别被称为“甲号道场”、“乙号道场”、“丙号道场”、“丁号道场”。
馆中的众学徒以实力为根据,被逐一分流到了不同的道场。
实力最弱的学徒在“丁号道场”修习,实力稍强些的则到“丙号道场”……以此类推,“甲号道场”云集了全兵馆内所有身手最好的学徒。
也正因在“甲号道场”内修习的人,都是全兵馆内的好手,所以该道场的气氛也与其他道场截然不同。
“甲号道场”内的空气,弥漫着几分肃杀的气息。该道场内的说笑声也是最少的,每个人都在专心致志地练着剑。
此时此刻,在“甲号道场”的角落处,北原端着一柄极硕大的木刀,练习着素振(不断对身前的空气使用下劈的基础练剑法)。
脱掉上身衣物的北原,其上身已经汗津津的,隐约可见股股热气自北原的身上冒出。
他正挥舞着的木刀,是他委托人特制的重木刀,其重量比真刀还重上2倍,北原平常练剑时,就用这柄木刀来锤炼自己的臂力。
“198……199……200……”
在数到“200”时,北原长出一口气,然后放下了手中那沉重的木刀,从腰间抽出一条干净的白帕,擦拭着被汗水淌满全身的脸与上身。
“哟!北原!”
北原听到身后传来熟人的声音,向后看去,只见自己的一位好友正扛着柄木刀朝他走来。
“真是勤奋啊。怎么?你是打算在后日的‘大试合’上夺得头名吗?”
“嗯,没错。”北原不带任何掩饰地点点头,“我今年一定要在‘大试合’上摘得头名!”
“哦?”北原的这名友人,换上戏谑的口吻,“怎么前几年没见你有这么强的干劲?”
“哦,我想起来了。”
北原的友人十分做作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接着用戏谑的口吻说道。
“差点忘了呢——前几年,一色小姐从没来旁观过‘大试合’,而今年,一色小姐已确定会前来观看了呢。”
“少站在这说着这些有跟没有的。”北原没好气地斥道,“我要接着练剑了,别来打扰我。”
被北原下了“逐客令”的友人,耸了耸肩,然后扛着木刀大摇大摆地远去。
北原所站的地方,恰好毗邻着一扇窗户。
待好友离去后,他偏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一色小姐……”北原嘟囔道。
脑海中浮现出一色花的音容样貌。
仅仅只是回忆起一色花的脸,北原便感觉浑身上下再次充满了力量。
——这次,定要在一色小姐面前好好表现!
在心中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这般说道后,北原再次拿起了身旁的特制木刀。
为让自己能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后日的“大试合”,北原自今日开始,便将自己的洗漱工具、换洗衣服等行李带到了全兵馆内。
自即日起,于全兵馆内闭关修习,不到外边去,也不跟外边的任何人做接触。
北原一边在心中不断念叨着一色花的名字,一边再次对准身前的空气,练习起了素振。
……
……
大坂,一色剑馆——
一色他们家的一色剑馆,是十分典型的那种家与剑馆是一体的构造。
穿过道场后再往里走,便是一色他们一家子人所住的地方。
在他们家的最深处,有着一间小佛堂。
仍旧是一身鹅黄色和服装束的一色花,现在就身处这间小佛堂内。
这间小佛堂摆放着一尊金身佛像。
一色花就跪坐在摆放于这尊金身佛像前方的一块蒲团上,一双赤裸的白皙小脚埋在臀部与蒲团之间,紧闭双目,双手合十,双掌间夹着一串棕色的佛珠,虔诚地念诵着佛经。
一色的母亲是虔诚的佛教徒。
受母亲耳濡目染的影响,一色花自幼时起便对佛教有着虔诚的信仰。
一色花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宗教上的信仰,但为了照顾自己妻子的虔诚之心,特地花重金修筑了这间小佛堂,立了这座金身佛像。
居住在家时,一色花每日必定会到这座佛堂里,在佛像前念诵遍佛经。
在做好例行的佛经念诵后,一色花睁开双目、收好佛珠,快步离开佛堂。
刚离开佛堂,她便看见自己的爷爷一色直周兴冲冲地朝她这儿奔来。
“小花,你在这儿啊,总算是找到你了。”
“爷爷。”一色花蹙起好看的眉毛,“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小花,你猜猜看我今天在外面碰到谁了?”
“猜不到。”直周的话音刚落,一色花便冷冷地说道,“爷爷,有什么话就快直说吧,不要玩这种无聊的‘蒙猜游戏’了。”
一色花毫不配合——但直周对此却并不恼怒。
直周环顾了下四周,确认周围无人后,将嘴唇贴近一色花的耳畔,低声道:
“我今日在外面碰到一刀斋大人了。”
直周此言一出,一色花她那原本满是冷淡的双目,猛地睁圆,险些惊呼出声。
直周言简意赅地将今日偶遇绪方,以及成功邀请绪方来观看“大试合”的始末,告知给了一色花。
“爷爷……”一色以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直周,“你真的……成功把一刀斋大人给邀来了吗……?”
直周得意地点了点头:“你可千万别对外声张哦,知道会有绪方一刀斋莅临的人,只可有你和我,绝不能让第3人知道。”
话刚说完,直周便愣了下。
随后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糟了……都忘记跟绪方解释下‘一色龙马’这人并不存在,只存在‘一色花’了……”
直周苦笑道。
“麻烦了……等后日一刀斋大人看见一色龙马变成女人了……真不知该怎么解释啊……”
“……爷爷。你完全用不着去就此事进行解释。”
“嗯?什么意思?”
“一刀斋大人他早就知道‘一色龙马’这人是由‘一色花’假扮而成的了……”
“什么意思?”直周因惊愕而瞪圆双目,“你……跟一刀斋大人他袒露过身份了?”
“嗯……”一色花把头垂低,以十分含糊的口吻说,“就在……与一刀斋大人于奥州北部分道扬镳的前一夜,我去洗澡时,让一刀斋大人在走廊上撞见了穿女装的我,我的女儿身就这么暴露了……”
因为不擅长撒谎,一色的双眼一直在乱瞟——但因为她低着头的缘故,所以直周并没有发现一色此时的异样。
“原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吗……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又不是什么很值得跟人说的事,我干嘛要告诉你。”
“你……唉,算了。既然那位大人知道你是女儿身,那就好办了。”直周清了清嗓子,“后日那位大人会来莅临,这是千载难逢的能和他搞好关系的机会。”
“因为他只认识我和你,所以为不让那位大人因无熟人在身旁而感到尴尬,我打算在‘大试合’开始时,让你坐在他的身边,陪他一同观看试合。”
“你觉得如何?”
“……随便你吧。”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直周以严肃的口吻朝一色花叮嘱道,“后日可要记得——千万别对一刀斋大人说任何无礼的话。”
直周十分啰嗦地跟一色花说着各种各样的注意条例。
脸上渐渐浮现出不耐的一色花,没好气地说道:
“知道啦……不过就是一刀斋而已,搞得这么隆重干嘛……”
说罢,一色花转身快步离开。
直周对着一色花的背影大声嚷嚷着“我的话还没说完”,然而一色花完全不为所动,不做任何停留……
……
……
——那个人……竟然来大坂了吗……
正在家中走廊上快步疾走的一色花,在心中细声呢喃。
和绪方初次见面——这已是蛮久之前的事了。
但细细回忆这段往事时,却感觉这段经历恍若昨日。
记忆片段……尤其是和绪方一起在澡堂里泡澡的那些片段,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在一色花的脑海中逐一冒出。
一色花猛地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往自己的双颊上涌。
抬起双手往自己的双颊一摸——双颊已像是刚被火烤过一样滚烫。
……
……
一色花的母亲,原名是“风间实”,在嫁到一色家后,改名为了“一色实”。
身为武家之女的她,自幼接受过极良好的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平日里,她就喜爱做这些风雅之事来打发时间。
此时此刻,阿实就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哼着好听的小调,一边在书案上作画。
“妈妈……”
突然——阿实听到房外传来自己女儿的声音。
刚循声转过头去,便看见一色花拉开她房间的纸拉门、跪坐在了她的身前。
“小花,怎么了?”阿实放下手中的笔。
“妈妈……可以……教我怎么化妆吗?”
“啊啦?”阿实抬起右手,轻掩自己的嘴巴,面露诧异,“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地说要学化妆?”
“之前我想教你时,你不是都说没兴趣吗?”
这时,阿实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赶忙用期待的口吻朝一色花问道:
“你是有了什么喜欢的人了吗?”
“……才没这种事。”一色花嗫嚅着。
……
……
就在一色花嗫嚅着,向自己母亲讨教化妆的方法时——
高野山,仙源寺——
“丰臣信秀……好久不见了啊……”一名眉毛都已经花白了的老者,冲坐在他身前的一名青年微笑着。
“也不算很久没见吧。”青年耸了耸肩。
“突然来访,所为何事?”老者问。
“上人,现在幕府那儿,以及我们这儿都出了点意外情况。”青年伸出一根手指,掏着自己的耳朵,以像是在说自己今日的晚餐是什么般的随意口吻接着说,“所以,我决定——提前发动第3次‘大坂合战’!”
“就于近日,于大坂城上挂起久违的‘太阁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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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L5??所打赏的盟主!
该书友已经打赏本书3个盟主了,真的是十分感谢,临表涕零,不知所言(豹头痛哭.jpg)。
作者君会立即设法尽快按规矩来爆更1万2,以此来感谢该书友的!
PS:一色花这个人物,是有历史原型的哦~~是日本历史上非常著名的女剑豪,不知有没有人记得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