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庭是怎么来的？你们造的？”

    “你这小孩怎么问这种话？这天庭怎么可能是我们造的呢，自然是……其实我也不确定，可能是玉皇大帝造的吧，倒是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下界的科学？”申公豹问。

    “科学说起来很复杂，你想听什么？”周铭漫不经心地回道。

    “现在下界的人，能不能把畜生变成人？”

    “什么意思？你是说把动物变成人？”

    “对，就是狐狸、猪狗这种变成人，用科学的方法，而不是通过修炼。”申公豹认真问道。

    “没有这种事，这都是出生就定好的，你是动物就是动物，你是人就是人，只要你生来是黑猩猩，哪怕你的dna和人类很相近，但你也永远成不了人，你的脑子和人差距大，你的样子也一样。”

    “这样啊。”申公豹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其实不是特别想当神仙，他更想当个人，他和姜子牙不一样，不是人身修炼成仙，而是由一头豹子修炼成人，因此他明明比姜子牙更早修炼数千年，结果还要叫姜子牙师兄。

    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修炼了数千年，他承认自己有吹牛的成分在里头，但若是从他记事起，到修炼成人也不过百年的光阴，但那些凡夫俗子都说他是修炼了上千年的豹仙，他便也当自己还是豹子，尚未有人智的时候，就已活了上千年。

    最让申公豹害怕的，莫过于再变回豹子了，若是能以人身逍遥自在，他不介意不当这个神仙。

    但他很害怕，其他天庭的同僚离开了天庭，都慢慢变作了凡人，那自己若是离开天庭，岂不是也变回豹子？他实在是不想做个畜生了。

    “对了，和我一同飞升上来的应该还有一个女人，她在哪里你有没有头绪？”

    “其他飞仙台呗。”

    “等你找到身子后，待会领我去。”

    “不要命了？若遇上赵公明，恐怕你就交代在这了，除非……你愿意入那封神榜。”

    “封神榜究竟有什么用？”周铭问道。

    “关于这个啊，封神榜就是用来束缚神仙的法宝了，凡是封神榜上有姓名者，便逃不过被天庭使唤的命运，你只消入了那封神榜，受了封神，那从今往后法力修为就不再能有寸进了，若是不听差遣，自有那打神鞭伺候你。”

    “法力不得寸进，也就是说咒力不会再增长了，有点像执念束缚。”周铭自言自语道。

    “你们凡人好像现在都将法力说成咒力，法术说成咒术，当真有意思。”申公豹用十分微妙的语气说道，像是调侃，又像嘲笑。

    周铭不以为然，自顾自在心里思考着奥丁那件事，姜子牙派哪吒和雷震子去找那奥丁入封神榜，原因也是想让奥丁做天庭的手下。

    先梳理一下当前已知的情报——

    天庭是比封神更早的遗迹，所以玉皇大帝无法离开天庭，而需要让其他圣人帮助主持封神，将封神时代的咒术师全都关进遗迹，而其他圣人也的确帮助了玉帝。

    那么新的疑点就产生了，作为一个在遗迹中无法离开的上古咒术师，玉帝绝无能力号召束缚当代圣人，就像京都遗迹的酒吞童子，只能攻击进入京都遗迹的咒术师，阿斯加德的奥丁，也无法干涉遗迹外的世界。

    只要那些圣人不进遗迹，那玉皇大帝就没办法拿捏他们，而传说中的元始天尊，也完全没必要策划这场封神之战，兴周灭商。

    虽然神话中记载，是阐教十二金仙犯了红尘之厄，杀伐临身，需要渡劫，但周铭相信这不是真实原因。

    所谓的天数、劫难这类未来才会发生的东西，应该都是不确定的，周铭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但一些历史上表现出的蛛丝马迹，却让周铭不得不信，有些东西可能的确是必然发生的天数。

    在漫长的炎国历史上，不乏有对未来的预言。

    姜子牙有《万年歌》，诸葛亮有《马前课》，袁天罡和李淳风有《推背图》，刘伯温留下了《烧饼歌》。

    周铭最初觉得这些预言，只是后人杜撰，假托古人之名，行迷信之事，但有一个十分可怕的真相却好端端地摆在眼前，那就是他与星月姐的世界，历史的确大致相同。

    他的世界有战国先秦，有东汉三国，还有唐宋元明清，而平星月穿越过来的世界中，也有这些朝代，两个世界就像平行世界一般。

    但显然他们也并非真正的平行，每个人都在另一个世界有互相的对应，就像思言是半怪异与人类生下的孩子，她在另一个世界是绝不可能存在的。

    除非决定人出生的不是基因科学，而是所谓的命数，即便父亲和母亲不生下王思言，依旧会有另外一对普通人类夫妇生下王思言，唯有这种解释，才能填上目前这些疑点。

    但如此一来，原有的部分疑点仍旧无法解释，那就是预言为何要模糊不清？若真是绝对无法抗争的命数，那即便清晰写出来也无所谓，刘伯温完全可以不搞什么烧饼歌，而是直接了当地对朱元璋说：“明朝命数也不久，而且未来还会出个土木堡战神，败光明朝家业！”

    那些预言者是怕死，所以才不写？但若是怕死，完全可以不预言当朝的，而是预言更加后世的历史。

    这些疑点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周铭怎么想，都觉得这些人并不是真的能预言未来，而是通过模糊不清的表述，来引导后世人的思考方向。

    但若未来不确定，为何两个世界的历史会大致趋同？根据蝴蝶效应，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存在。

    就像某人是因为自己的父亲、爷爷、太爷爷、太爷爷和祖上十八代都活下来，并且和同样的女人生了后代，才有现在的他，但在这种不确定的历史中，这血脉相传的一代代人，每个人都存活，并且和同样的女人，在相同的年月生下孩子的概率——几乎为零。

    科学无法解释啊。

    头脑好涨，感觉想不通了，简直让人想要直接放弃思考。

    “我要纠正世界……我要纠正这个世界。”周铭攥着申公豹的头发，神情呆滞地喃喃自语。

    “喂，小子你怎么了？”申公豹察觉出了周铭精神状况的异样。

    而周铭仿佛没有听见申公豹的搭话，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得纠正这个世界才行，但问题是——他连世界原有的模样都不知道，不知道“正”的世界，他怎么去“纠”呢？

    【历史是螺旋的。】

    “星月姐？”周铭回过神来，运行过度的大脑瞬间恢复清醒。

    对，一定有真正的答案，现在之所以还无法窥见全貌，是因为情报线索还不够，天宫是至关重要的一块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