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最终还是加入了哈莉的“天堂山小队”。

    他之所以愿意加入，到不全是因为哈莉承诺帮他解决血脉问题。

    与其他法师相比，康斯坦丁并不那么畏惧魔力上的“债权人印记”。

    他体内魔力太少。

    从当年阿斯特拉事件开始，他体内再没增加一滴魔力。

    而当年阿斯特拉事件中，为了有足够魔力控制被召唤的恶魔公爵，他还必须提前找泽德、朱迪斯补魔——用欲望转化为魔力。

    可见他的魔力多稀薄。

    偏偏他的精神和意志属性又格外强大，专属魔咒也与魔力无关。

    所以，他能靠法阵和魔药，勉强压制自己魔力不造反。

    换成普通人，被涅加尔施加血脉咒，早就暴露身形，生不如死了。

    渣康却只起了一身恶心的水泡，不仅活得好好的，连使用魔法的能力也没消失。

    如果哈莉的计划太危险，他宁愿顶着一脸脓包寻找其它方法，也不参与其中。

    “你很理智，精准抓住玛门佣兵团的命门——胀气。”

    在奎茵庄园见到哈莉本人，再次确认一遍计划后，他感慨道：“一切麻烦都来自胀气，杀了他，然后立即跑路白银城，玛门佣兵团便失去存在的意义。

    玛门即便能继续出钱雇佣那些神魔，可祂肯定耗不过你。

    你在白银城外优哉游哉，他每天耗费无数、无所成就，即便祂是财富之王，也坚持不了多久。”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哈莉眸光微闪，说出冠冕堂皇、犹如真实的谎言：“撒旦让胀气来我家受死，肯定会选在我能杀他的时候，否则惩罚便没了意义。

    所以，即便玛门想用佣兵团救儿子，也得等胀气和我照过面，才会带领佣兵团加入战局。

    我们就打这个时间差，将胀气弄死。”

    “第二小队其他人，都各就各位了？”康斯坦丁问。

    “其他人都没问题，人随时能到，关键在于你，”哈莉仔细打量“浮空母舰”甲板上的法阵纹路，“你的阵法能不能在超光速飞行中维持稳定？”

    “只要魔力足够，问题应该不大。”康斯坦丁自信道。

    “试过没？”哈莉问。

    “现在试也不晚。”康斯坦丁也跃跃欲试。

    哈莉点点头，看向氪星首席科学家，“现在能试飞吗？”

    “我已经试过几次了。”黑武士肯定道。

    “这次不一样，会开启法阵。”

    奎茵庄园后院就那么大，能摆在那的，当然不是真正的浮空母舰。

    它就是个两倍篮球场面积的六边形金属平台，以氪星母舰的外装甲为主要材质。

    表面即是一个巨大且无比复杂的六芒星法阵，使用魔法木和奥玛尼表皮剥离的n金属为法阵材料。

    与其说是母舰，它更像个造型奇特的舞台、擂台。

    从功能上讲，它也的确是明天‘哈莉秀’或‘最后的哈莉作死秀’的表演舞台。

    舞台十米高，整体为锥形。

    舞台下方，有个椭球型空洞，阿基米德正好嵌入其中。

    呃，就是给面包车大小的猫头鹰飞艇，增加一个巨无霸飞行甲板。

    好似小绵羊摩托车头拉着东风大卡车的车厢，看着有些怪异。

    不过，怪虽怪，哈莉绝不怀疑它的动力。

    事实上，这些天来，猫头鹰飞艇也重新进化了一次，把“老古董”的亚光速推进器换成了超光速引擎。

    亚光速推进器来自坠落北极冰川的侦察舰，是氪星人几万年前的科技，不具备空间跳跃的能力。

    而超人的小飞艇——送他来地球的飞艇，比阿基米德的体积还要小，却具备幻影区与超光速两种引擎。

    可见两万年后，氪星人的技术提升多高。

    克拉克之所以把自家飞船的动力引擎送给哈莉，有交情之外的其它两个原因：首先，小飞船几乎失去纪念之外的实际意义，船体太小，为婴儿准备的，只能坐一个人，也因为体积小，飞船相当于一次性救生舱，把baby超送到地球后，便能量不足。

    这和猫头鹰飞艇的“无限能量”不同。

    其次，氪星入侵事件中，从氪星人那俘获了两艘飞船，一艘加载光子导弹的攻击舰，一艘将氪星人运送到印度洋的普通舰艇。

    两艘飞船都落在哈莉手上。

    后来最强攻击舰送了五角大楼，哈莉自己保留了普通舰艇。

    再后来，哈莉的飞船都被大超要了去，作为监狱，将佐德等人流放幻影区。

    所以，超人欠哈莉一艘小型宇宙飞船。

    “嗡嗡——”阿基米德的‘小屁、股’，喷射一道一米直径的浅蓝色尾焰，巨大的母舰缓缓升空，速度加快。

    呃，大超的飞船比阿基小，所以曾经的大屁鼓又成了小屁鼓。

    五分钟后，这个古怪的大家伙脱离大气层，进入外太空。

    然后，“嘭！”

    一声闷响，小屁鼓像放了一圈淡蓝色光弧的闷屁，飞船消失不见。

    “喔，这就是超光速空间，好漂亮！”

    哈莉站在猫头鹰飞船驾驶台前，心醉神迷，啧啧赞叹。

    窗外是五光十色的线条，光线明亮细长，且根根分明。

    “光怎么成了一根根的线？”渣康喃喃道。

    他无数次灵魂游历灵薄狱异维度，但乘坐宇宙飞船却是第一次。

    其实哈莉也是第一次超光速飞行，之前都是亚光速。

    “这是超光速空间，光线其实是粒子在空间维度摩擦出的痕迹，粒子是一颗颗的，所以光线看起来根根分明。”

    顿了顿，黑武士继续道：“并非所有超光速飞行都能看到粒子光线。

    能在超光速空间看到什么，主要由飞船的超光速引擎决定。

    此时阿基米德飞船换上了氪星最先进的k-grain引擎，会在飞行过程中喷射微量的中子，所以才出现现在这种绚烂多姿的情景。

    又比如绿灯侠......”

    黑武士瞥了眼哈莉，窗外五颜六色的光亮，在她皎洁如月的脸颊投下快速变幻的光斑，“boss，每个绿灯侠都能用灯戒开启超光速飞行。”

    “喔，他们的超光速空间是什么样子的？”哈莉问。

    “绿色，或者没有任何光亮的幽暗空间，得看灯侠的意志力。

    意志力越强，越能控制灯戒的能量。

    灯戒能量不外泄，超空间则黯淡无光。

    boss，重点不在于灯侠超空间的颜色，他们有灯戒，只要收到消息，能在十分钟内数千大军包围地球。”黑武士提醒道。

    “来就来吧，我现在真的债多不愁。”

    “唰！”

    话音刚落，流光溢彩的超光速空间消失，飞艇悬停在幽暗虚无的星空。

    “哪里有什么？为什么我只看过去，心里就有种压抑的感觉？”康斯坦丁指着虚空尽头疑惑道。

    “这里是物质宇宙与普罗米修斯星系的交界处，更远的地方应该是传说中的起源墙。你感知真敏锐，隔着几十光年也能察觉到异常。”哈莉赞道。

    “原来是起源墙，难怪......”渣康点点头，又疑惑道：“我们来这做什么？”

    “测试地球到宇宙边缘的距离，”哈莉低头看了显示屏一眼，“在超光速空间中飞行了5分21秒，宇宙半径就这点？”

    黑武士纠正道：“boss，这不是宇宙半径，首先，地球并不在宇宙中心。

    其次普罗米修斯星系维度奇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三维物理空间，进入其中并不需要完全走到三维宇宙空间的边界。

    就像灵薄狱是第五维度，进入其中不需要走完四维现实宇宙。

    技术不够，即便走完四维宇宙也进不去；拥有幻影引擎，却能一步跨入。”

    “原来如此。”哈莉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怪笑道：“地球居然不是宇宙中心，太不合理了。”

    黑武士无法理解她的吐槽，只平铺直叙地说：“宇宙中心是欧阿，绿灯军团故意把主星移到那儿的。”

    “我们去平台试试阵法。”哈莉拿起一套氪星战士制式装甲递给渣康。

    “不用上去，我在这就能激活阵法。”康斯坦丁道。

    “我要直接感受一下超空间。”

    哈莉跳出舰舱，立在平台中心。

    “嗡——”元素力量顺着魔法纹路在甲板上快速流动，巨大的金色法阵缓缓升起，像个倒扣在平台上的巨碗。

    哈莉体内力量消散四成，身子像落在泥沼里，每一个动作都无比艰难。

    ——上帝力场，开！

    握握拳头，力量消散一成，身体略有滞涩，可以自由活动。

    哈莉眉头皱起，对着话筒道：“约翰，你的山寨囚神阵不行呀，连正品三成功力都没有。”

    “时间太短，十天时间只能做到这程度，你将就着用吧，比我之前的囚神阵强了一倍不止呢。”渣康道。

    “换个形态。”哈莉道。

    ......

    第二天，地狱第九层，

    犹大环，撒旦王座峰。

    “时间到，把胀气丢下去。”路西法俊脸上带着淡淡的不耐烦。

    在欢喜和痛苦两位判官近身前，胀气叫道：“不用丢！我知耻，我懂规矩，犯错要挨打，挨打要站直。

    每个金融家失败后的最终归宿，都是天台，我自己跳。”

    “老大，看在我鞍前马后服侍您百亿年的份上，让我随他一起跳吧。”肉山一样的玛门走出来，哀求地看向路西法。

    “魔王不能真身进入物质界，这是规矩。”路西法淡淡道。

    玛门道：“规矩都是人定的，我已经走通天堂那边的关系，只要您允许，我就能进去。”

    蝇王别西卜连忙劝道：“老大，玛门和咱们做了百亿年兄弟，为他破例一次也不算什么。

    只是打破约定俗成的规矩，并非地狱法典。”

    谎言之王彼列也道：“老大，这里没外人，我就直说了，规矩是咱们初堕者制定，用来约束、打压地狱土著和异维度捞佬，让他们远离地球，并没形成法律。”

    这是大实话。

    撒旦不可能以法律的形式，禁止魔王进入人间，因为‘毁灭伊甸园’是地狱喊了百亿年的口号。

    不许进入伊甸园，又如何毁灭它？

    “我也不是去俗世瞎逛，灭杀魔女难道不是地狱这些年的政治纲领？”玛门道。

    “好吧，去了人间，生死自负。”

    路西法叹口气，一挥手，一道空间门出现在王座前。

    胀气看看老爹，呐喊一声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