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身白衣华服,名叫单柔沙的男子,实则为董秋霜的女人,被公侯府的仆人领着,走入李恶海的书房。
董秋霜今日没有化妆,以男子的身份过来拜访李恶海,她虽是男儿身,但却生得极美。
进门后,一身轻薄衣衫的李恶海,看到他时微微有些失神,另一个人格突然就产生了某种兴趣。
但那人格,又被此时主导身体的一号人格给按了下去,因此,那略微的失神便在瞬间恢复了过来。
董秋霜长身行礼,道:“单柔沙,见过血侯爷。”
李恶海微微点头,指了一张厅堂内的椅子说道:“坐吧。”
董秋霜再次行礼,道:“谢侯爷赐座。”
等她坐定后,李恶海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叫单柔沙?”
“是的。”
“将军府一名杂号将军?”
“不敢隐瞒侯爷,是的。”
“你代表将军府来?”
“不,我不代表任何人,只代表我自己。”
李恶海点点头,并没有问她所谓何来,而是说道:“如果本侯没记错的话,去年将军府的一份战损文书上说,你已经死在了西北,你这是……诈尸了?”
董秋霜暗叹,心说,这血侯果然厉害,将军府每年的战损文书不知有多少,单柔沙这样的杂号将军,只会被记录在茫茫多的死亡名单里面。
这血侯,竟然连这种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都能记住,即便他有各路血蝉为他收集消息,但也可见其人记忆力超群。
“如果我告诉侯爷,我是假死,侯爷信吗?”
李恶海呵的笑了一声,并未说话。
董秋霜叹了口气,道:“不瞒血侯说,我非单柔沙,只是占据了这副身体。”
李恶海眼前一亮,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问道:“神识夺舍?这可是奇迹啊,古往今来,很少出现此类情况。”
“除了传说中的‘魔胎’与魔主,即便是魔徒,也不可能真正夺舍一个人,说说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董秋霜琢磨了一下措辞,道:“准确的来说,不是夺舍,而是神识互换。”
“哦?”李恶海微微皱眉,问道:“如何互换?”
“事情要从两百多年前说起……”
“你活了两百多年?”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的。”
“但本侯观你未到九品大,怎能延寿两百多年。”
“侯爷请听在下慢慢说来,两百多年前,西北有一魂识剑宗,不知侯爷知否?”
“知道,宗主名叫商秋风,一位‘两斗’重的大高手,统御西北两大环十四州之地,一百四十年前,死于黑灾,为天刀所杀,莫要告诉本侯,你便是商秋风。”
说到这里,李恶海呵的笑了一声,站起身来饶过桌案,向前迈了几步,突的定住道:
“魂识剑宗以神识与剑道齐修而闻名于世,商秋风当年被人称之为‘元魂剑圣’,据说他已将神魂修成了‘元神’。”
“神魂可脱离肉身,持剑于瞬间杀人于千里之外,但即便如此,他也未能挡住天刀的一刀,更何况……呵,死了,就是死了,元神也会随之而散去。”
李恶海玩味的看着董秋霜,他自身便有“七魂”,因此,在听到董秋霜的那些话后,很容易便分辨得出来,她的身体,原本是不属于她的。
因此,对眼前的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想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神识互换”的,更好奇那原本的单柔沙又去了哪里。
董秋霜点头,道:“公爷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是商秋风,而是他的妻子董秋霜。”
李恶海微微皱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事情还要从两百年前说起,那时我父董元为了突破‘长寿生’晋升九品大,却找不到门路,因此铤而走险,用了一种自创的秘法。”
“结果,搞得神识离体而去,陷入假死状态,嗯,或许用‘植物人’来形容,更加恰当,身体还活着,但神魂却已不见。”
“我为救父,不得已去往神葬墟荒……”
董秋霜向李恶海详细讲了她的经历,被一张神脸哭死,身体灰飞烟灭,然则神识却不知为何保存了下来,其后游荡不知多少年。
于墟荒边沿附身于一头奄奄一息的大白骆驼身上,这方面,她归功于神葬之地的神奇。
其后,又讲了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琼华剑派历练弟子白珠的事情。
“哦,侯爷有所不知,那琼华派便是得自我宗残余剑道传承,而创立的门派,只因那白珠身上有我宗功法气息,得她气息护佑,我才能自墟荒脱身,未曾神识泯灭,后琼华……”
李恶海摆摆手,打断她,道:
“这些本侯都知道,琼华并入‘侠宗’明门正派,你主要讲一讲,你又是怎么从骆驼变成人的,若本侯所料不差,那单柔沙应该已经变成骆驼了吧?”
董秋霜拱了拱手,道:“侯爷英名,确是如此,事要还要从那名门正派总门掌,李浩然说起……”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董秋霜讲了在她还是骆驼的时候,李道如何逼迫她交出魂识剑宗的完整传承。
又是如何在琼华峰,与郑大枪一战中,擒获单柔沙,让其与自己的神识进行调换,自己又是怎样以单柔沙的身份,潜入大枪门,为名门正派传递消息。
最后,因为自己暗中的配合,名门正派在短短的几个月内,便灭了大枪门,吞下外八州等等事情。
李恶海时不时的会提问几句,她也回答的十分详细。
听完后,李恶海沉思良久,半晌,突然神精质的笑了一声,随后面色变得阴沉,“第三人”上线。
“问你几个问题。”
“侯爷请问。”
“你此来,所谓何事?”
“跟侯爷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听说,死亡夫商秋风之遗脱,如今在公侯府?不知是否真有此事?还请侯爷如实告知妾身。”
董秋霜认真的看向李恶海,等着他的回答,心中不免有几分紧张,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