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殿的酒宴在接近子夜时结束。
柳如湄提出想听听李道有关“侠”的具体理论,想要与他彻夜相谈,但却被李道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柳如媚很是伤心。
“花间宗就是这样,在东南水乡那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派,只是近几年被明堂的“粉三姐”扶持,他们才会火了起来。”
去往后府的路上,黎不明轻笑,接着道:“她们呐,都是以色娱人,但这色却要分两说,一为皮肉之色,一为耳目之色。”
“那柳如湄用的便是眼目之色,心性坚定,修为高深者,自然不会被其迷惑。”
李道跟在他身边,突的笑道:“原来黎大哥先前是在假装啊。”
“是啊,就是给‘花中魁首’一个面子,要不然她岂不得敬三杯酒?这让人家姑娘多尴尬。”
黎不明这样说着,转头微笑看着李道:“原本想着把这个机会留给你,未曾想你却拒绝了人家要跟你共度良宵请求,白白浪费了啊。”
李道无所谓的摆摆手,道:“黎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平生不二色,特别能管的住裤腰带。”
黎不明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道:“虚就虚,怕在人家姑娘跟前丢人就直说,什么平生不二色,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李道立时就不干了,叫道:“我怎么就虚了,说话得讲证据!”
“切!”黎不明轻笑,道:“你要是不虚,怎会吃那虎狼之药?”
“喂喂喂,什么虎狼之药,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好不好,我很健康的。”
“嗨,现在就咱们兄弟两个,你装什么装。”
“我怎么装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李道大为光火,事关男人的尊严,这事必须掰扯清楚,要是以后传出谣言,说什么“正气浩然剑”其实是个萎的,那得多丢人?
黎不明也是很郁闷,心说,要不是昨晚喝了你那加了料的醒酒汤,像我这种真正“生平不二色”的人,怎么可能把持不住,跟周小曼发生那种事情?
搞的自己今天白天见到谷师兄的时候,都觉得尴尬,不知道怎么跟他打招呼,再说,周小曼长的也并不如何漂亮啊,想我堂堂神造掌门,怎么算都有点吃亏。
但这事也不好跟李道说,要是万一说漏了,就这家伙的破嘴,指不定会传出什么谣言呢。
在卷沙镇的时候,李道到处编排他跟向老二的事情,黎不明可是记忆犹新的。
摆了摆手,不想继续掰扯,转开话题道:“听人说,柳如湄打问花姑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得知我从边陲回来,她便想来我这里问问。”
“不过哥哥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这类女子自然是不想见的,今日若非是招待你,根本就不会请她过来。”
“哎哎哎,别转移话题。”李道黑着脸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我不行,什么虎狼之药,扯什么花姑子呀。”
“行行行,我说错话了,你很行,这总行了吧。”
黎不明颇有些头痛,喝了点酒,嘴上没把门的,刚才一不小心把话题引在了那个上面,此时也是有点后悔了。
李道见他这般说,心头更是疑惑,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的轻轻点头,打算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找朱耽问问。
随口说了句:“这还差不多。”
暂时将这事放了过去,接着又问道:“他们花间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花姑子会躲到边陲去?”
“花姑子没跟你说过?”黎不明疑惑的看向他:“你们俩关系那么好。”
李道摇头:“没有,我只知道她出生花间宗,方才见柳如湄打听她,觉得这事应该跟她们的宗门有关,很可能类似你神造门这样。”
黎不明嗯了一声,道:“我也是回来后才听说的,她们跟我们这边的情况并不一样,传言,大概在七八年前。”
“红二姐为了应对明堂考核,想要打通东南商路,独自一人去往西南与东南的交界地,成、重二州,说是爱上了六奇门少门主,假意与成州边家庄的大小姐争夺。”
“最后却主动退让,迎得了边家大小姐的友谊,这样一来,明堂的票号就开到了成州,不过呢,重州那边为了从明堂拿到更多的好处,便卡在了路经东南的商道上。”
“红二姐自然是不答应的,于是便使了个计,挑拨边家庄与六奇门的关系,让鬼迷了心窍的边家大姐,于成亲后没多久,杀死了六奇门少门主。”
“然后,边家与六奇门这对盟友,彻底决裂,红二姐利用明堂的影响力,扶持边家,灭了六奇门,这道卡子自然就打开了。”
“边家那边的人也不是傻子,事后察觉到不对味,明白他们是被红二姐给利用了,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毕竟他们也得到了很大的好处,灭了六奇门后,重州那边就成了边家的势力范围,一下子统御两州,他们可以说赚大发了,红二姐跟边家大小姐还是好闺蜜。”
“不过呢,红二姐这事办的不怎么光彩,影响了明堂的声誉,然后明堂便把她给撤回去了,听说还领了不小的责罚。”
“说她做事太霸道,心机用的太狠,这让以后谁还敢跟明堂做生意?还说是要废了她,这事当时闹的沸沸扬扬,西北三十六州都传开了。”
“唔……你那叫洪七的伙计,就是六房二姐的亲弟弟,没跟你说过这些?”
李道摇头:“我虽然知道他是明堂的,但他不说,我又何必戳破,因此也就没有打问……说花间宗呢,你扯红二姐干什么?”
“事情得从头讲,这不就是个引子嘛,有点耐心好不好。”
黎不明笑了笑,接着道:“这不正题就来了,粉三姐为了给她姐姐平事,主动把那个烂摊子接了过来,接替红二姐,继续开通东南商道。”
“她为人随和,柔柔弱弱的大小姐,做事情自然不似红二姐那般的凌厉霸道,反而处处显得很吃亏,动不动就哭,让大家都不忍心欺负她。”
“可不忍心归不忍心,该欺负的终归还是得欺负,开通东南商道并不如何顺随,可谓是磕磕绊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