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稚皮肤很白,稍微用力就能留下斑驳的痕迹。
青青紫紫,很明显。
沈律言当时只顾发.泄,并没有收敛力道,他深刻的想在她身上留在属于自己的印记,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其实他在和江稚的交锋中,一直处在一个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的状态。
哪怕他之前重新买好了戒指,打算认认真真就这样和她平静的过一辈子,也没有改变对她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
他从未平等的对待过她。
从前是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所以沈律言自己的心里也是清楚的,他对江稚的感情,远远还没有达到爱的标准。
曾经他是做对过爱的选择题的,他知道答案。
他懂得温柔,清楚怎么爱一个人。
在江稚身上,他却不是这样做的。
他变得连自己都陌生了起来,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他敏感多疑,阴晴不定,患得患失,像个被嫉妒心和占有欲冲昏了的禽兽。
沈律言把房卡给了她,去洗手间之前还是放心不下,怕她转头就上了楼:“别走。”
江稚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在心里默默地想,可能是他真的很想看烟花吧?
她没什么感觉的点点头:“好的。”
自助餐厅装修的不输奢华的餐厅,头顶的吊灯照着昏黄的灯光。
酒店门口的树上也挂满了小灯,如梦似幻。
江稚忽然想去堆一个雪人,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了。
可是沈律言还没回来,江稚看了看玻璃窗外面的积雪,感觉沈律言从洗手间里出来应该能看得见她就在窗外。
江稚收好房卡,走出了酒店大门。
冷风扑面而来,砸在脸上瞬间就把她的脸吹得泛红,尤其是鼻尖,粉粉嫩嫩的。
她拢好了披肩,开始幼稚的堆起雪人。
指尖很快冻得发红,双手也几乎没了知觉。
但是她却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江稚难得觉得放松,如果不是酒店门口还有别人,她都想躺在积雪里放肆撒欢一会儿。
她望着自己堆好的这个雪人,心里十分满意。
可惜她没有围巾,不然这个小雪人还能更可爱一些。
江稚摸了摸小雪人的脑袋,她站了起来,转身却看见了个不想见的人。
江岁宁穿了件红色的毛呢大衣,半张脸掩藏在围巾里,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她身边站着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
小姑娘冷冷看着她,很仇视很轻蔑的眼神。
长得很漂亮。
江稚以前也见过江岁宁的这个朋友,好像是她的闺蜜。
楚黛和江稚没碰过几次面,但是她既然是岁宁的朋友,对这个抢走了岁宁曾经爱人的女人,不会有任何好感。
还是她妹妹呢,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江岁宁在江稚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叫住了她,故意用讽刺的态度叫她:“妹妹。”
江稚停下来,她看向了江岁宁:“你不嫌恶心吗?”
江岁宁笑了笑:“是有点。”
她往前走了两步,“你看,沈律言知道我们关系了又怎么样啊。”
不得不说江岁宁的心理素质很强,事情不走到死路,她就永远都不会怕。
她的胆子,在一次次阴谋得逞之后越来越大。
她从不避讳自己骨子里恶的这一面,这个世界就是没有真正的好人的。
好人都是愚蠢的,比如傅清婉,又比如江稚。
只有做了坏事的人,才能活得潇洒肆意。
江岁宁在江稚面前还能装得沈律言现在依然很爱她的模样,洋洋得意,恃宠而骄,她走到江稚的面前,端详着这张漂亮的脸。
长得多好看,曾经又是多么高贵啊。
现在还不是被拉了下来,她爱的人不爱她,反而一直在践踏她。
这种滋味一定不好受。
江岁宁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在她耳边挑衅:“哪天我心情好,把你曾救了沈律言的事情告诉他,说不定他也没有反应的。”
“你以为他爱我,只是因为他以为我救了他吗?”
“他爱的是我这个人啊。不是和你的那段回忆,你不要总是觉得我偷走了你的一切,怨天尤人的,真的很不好啊。”
江岁宁毫无心理负担的颠倒黑白。
她当然清楚当初的沈律言最开始爱的是谁,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她就是要胡说,她就是要江稚痛苦。
她再也得不到沈律言,江稚也休想。
江稚很久没有过这种心像是被针扎过的痛觉,她以为自己早已麻木,有些血淋淋的现实被展开在她面前,她还是会觉得痛苦。
江稚不愿意在江岁宁面前示弱,她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么冷淡。
她望着这个和自己有一半血脉相同的女人,她说:“我没有怨天尤人。”
她说:“我以前是真心的希望你和他能幸福的。”
还是在高中。
在她转学过去不久。
在她看着沈律言每天和江岁宁打打闹闹、笑着、宠溺着和她闹的时候;在沈律言悄悄的在课上帮睡着的江岁宁拉上窗帘遮挡阳光的时候。
她是真的认命了的。
她也是真心祝福她深爱的少年能够幸福。
日记本上的最后一页。
寥寥几句话。
——好吧,我希望你能幸福,哪怕你身边不是你,我依然会为你的开心而开心。
江稚放弃过一次的,是她们把她拉了回去。
是她们不肯放过她,才走到今天这样难以收场的局面。
江岁宁好像因为她的话而愣了愣,她随即冷下了脸:“江稚,你真虚伪。”
江稚没兴趣和她解释:“随便你信不信。”
她转身就要走,江岁宁的那个朋友却忽然走上前来:“你抢了别人的男朋友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吗?”
这个人大抵从小也是千金小姐。
开口就能听得出嚣张跋扈的性格。
江稚不想搭理她,这样就让楚黛更加生气,她抓住了她的手腕,很快就被挣脱,情急之下不小心抓住她的头发,下意识拽了一把。
江稚疼得嘶了一声,下一秒钟更痛的痛感袭击了她。
助听器的那根线藏在发丝里,不小心被她一并拉扯了出来。
剧烈的耳鸣声,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那个瞬间的刺痛,足够叫她白了脸。
楚黛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扯出她耳朵里的助听器,她对此毫无愧疚,甚至觉得解气:“原来是个残疾人啊,这就是老天爷说的报应吧。”
江稚的耳朵疼的不行,这种忽然被暴力扯开助听器的感觉一点都不舒服。
她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冷还是被气的,身体轻轻的在抖。
沈律言推开酒店的玻璃大门,看见的就是她孤立无援站在雪地里的可怜样子,落在地上的黑色助听器,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的脸色极冷,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一把抓过孤零零的她。
江稚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她默默蹲下把助听器捡了起来。
她抬起头,看向楚黛,然后抬手用力抓住她的头发,也不管沈律言在不在场,她看着楚黛,“楚小姐,你喜欢当江岁宁的狗随便你,但是你别惹到我头上来。”
楚黛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被她扯断了。
她疼得脸都白了。
“沈先生,你不管管她吗?!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她是个聋子!”楚黛简直气疯了。
沈律言冷眼看着她,他似乎没有任何阻止的打算,他漫不经心道:“我看她也不是故意的。”
他笑了下,薄唇轻启,态度漫不经心的叫人恼火:“要不楚小姐你再忍忍?犯贱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楚黛抬手就要朝江稚打过去,甚至顾不得头皮上的刺痛。
沈律言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一双冷眸里是令她毛骨悚然的寒意,他温声吐字:”楚小姐,你动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