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甲就没见过长得这么恶心的生物,看上去像是一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粉色兔子,但是长了一张猥琐恶心的中年男人脸,密密麻麻地挤在兔子脑袋那么大点地方。
每蹦蹦跳跳地走上几步,猥琐兔子还会从屁股挤出一颗巧克力味的复活节彩蛋糖果,用极为尖利的嗓音唱着古怪节奏的小曲。
但是他下的巧克力蛋实在太多,几乎淹没了街道,还高高堆起个尖。
方才陆仁甲所在的电影院就是撞上巧克力彩蛋的尖端,撞散巧克力,同时整个电影院也压碎一堆巧克力蛋,堵住街道,恰巧把马路尽头的十字路口完完全全正好堵死。
所幸没伤到什么居民,已经有人在敲门,询问电影院今天的上映影片。
有个穿售票员装束的小丑一脸生无可恋地给他盖收据,把节目表递给敲门人,那人接过去一看,立刻愤怒地冲小丑咆哮:“《永远的蝙蝠侠》?《蝙蝠侠与罗宾》?你们支持这种烂货?!
你们就活该看黑色的美人鱼!下一部你们就能看到白人的默罕默德,印第安裔的林肯去打南北战争!”
“买这种垃圾电影的院线和电影院都应该就地枪决!”
说罢,敲门人气冲冲地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一把ak47对他扫射并疯狂大叫一会,把空枪摔在电影院门口,扭头就走。
售票员小丑一脸的麻木,还有心思看看空枪的破损程度,计算一下值不值门票钱。
……如果没记错,陆仁甲这间电影院是上个世界“上升”概念最强大的一块碎片,结果居然会被巧克力蛋阻拦,哪怕是一间没有任何超凡之力的普通电影院,它也不可能被一堆巧克力挡住去路,更别说正正好好立在马路中间,还没有本地人发出任何疑问。
当然,长着人脸会唱歌下巧克力蛋的兔子已经很说明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
那位比哥谭人更适应大场面更淡定的路人,他属于跳跃城,跳跃城的常驻英雄组合名为……少年泰坦。
这里是名为《少年泰坦,出击!》的世界。
比起dc近年来黑深残的定位,少年泰坦出击更接近千禧年后的美国动画定位,无明确主线,反逻辑,虽然借的是dc的ip,实际上故事有自己的核心,并没有什么必须遵守的人设。
一个介于搞笑动画和日常动画中间的特殊世界。
虽然有物理和逻辑,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无视,同时因为人气足够,拍的足够长,dc世界能登场的人物几乎都出现过,主角团的日常放在真实宇宙里几乎可以说是每天都有灭星级大事件。
陆仁甲稍微抬头,果然在城市另一头看见了t型的巨大建筑“泰坦塔”,不过顶层玻璃全是碎的,主角团大概率在出门打击犯罪或者忙着毁灭世界——看他们今天的心情,或者有没有因为披萨掉在地上生气。
所以电影院可以被巧克力阻挡,所以居民可以不带任何疑问地来问上映电影。
复活节兔子被陆仁甲随手抓到手里,一丝杀意刚刚从心底泛起,整个世界便毫不掩饰地开始风雷齐聚,暗无天日。
陆仁甲微微皱眉,把复活节兔子抓进电影院,塞进马桶,用皮搋子用力捅下去,再按动冲水按钮。
复活节兔子就在旋转中咕哝着含糊不清的话被冲走了。
电影院本身还没完全从概念化中脱离,本质上仍属于前一个毁灭的黑暗多元宇宙,概念本来就很抽象,加上新世界是介于真实宇宙和搞笑宇宙的中间体,更加混淆其中模糊不清的概念。
于是复活节兔子没有顺着下水道流进排污管道,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它被排进审判之蝠本来所在的宇宙,那里只剩下空洞的黑暗与无尽的虚空。
在陆仁甲的视野中,复活节兔子顺排污管道到某一处后瞬间消失不见,他的目光却没有停止,顺管道一直向下。
不知什么时候,电影院的下水结构已经浑然天成的和跳跃城完全结合在一起,错综复杂并且到似乎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建成。
“……无视逻辑,只看结果?”
陆仁甲啧啧称奇。
他看到的世界并没有真的变成动画版的卡通风格,人也都是正常人,不是三头身的q版人物,也不知道是他的视野有问题还是这个世界有问题,大概率是后者。
他的观感比较像是介于身处《疯狂动物城》和《侦探皮卡丘》大电影之间……
有几个小丑趁他不注意偷偷摸摸钻了出去,他也不在意,dc第一反派天团的地盘不是你们一帮小丑能动摇的。
现在的问题是,作为单元剧,这破世界连个主线剧情都没有,等剧情毁灭要等到猴年马月?还是说必须找到主角团队帮他们一起灭世?
看在刚刚被马桶冲走的复活节兔子份上,今天可能是复活节,不过没什么参考价值,动画片里今天复活节明天圣诞节都不算什么,日期也不是很重要。
正这么想着,陆仁甲的肩膀被轻轻推了下,他一转头,灰色的角质层利爪刚好戳在他脸上,略带几分奶气的童声响起:“哈哈,你上当了。”
身高四米,浑身绿色辐射缭绕,皮肤泛灰,关节处全是狰狞巨大倒刺的恐怖怪物收起它能突破陆仁甲护体魔气的利爪,天真无邪地说道:“复活节快乐。”
“……复活节快乐。”
过节嘛,尤其是这种合家欢的世界,哪怕把超人当沙袋打的毁灭日有点童心和童声也是很合理的。
比起其他世界,小毁灭日虽然童心童趣,破坏力还是不容小觑。陆仁甲向他点头,一边慢慢转过身,生怕自己一点动作太大刺激到对方。
然后就有一张和人脸兔子不相上下的丑脸映入陆仁甲的视野。
很符合欧美对上个世纪邪恶女巫的刻板造型,女巫帽,小翅膀,短脸长鼻子的哥布林造型。
丑女巫的声音也跟复活节兔子大差不离,此刻正在伤心地唱歌,见陆仁甲看他,歌词中加了一句:“陌生的路人,你可曾看见我的挚爱,我甜蜜的伴侣,我心灵的抚慰,我灵魂的呓语,我痴迷的狂热爱恋……”
陆仁甲血压当时就上来了。
两分钟后,电影院马桶迎来又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