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狂笑之蝠笑着笑着就笑弯了腰，蝠翼狂笑做出个擦眼泪的姿势，但是被那个满是尖刺的金属护目镜扎破了手，流出红到有些发黑的血液，滴滴答答。
    蝠翼狂笑用舌尖将那些血珠灵巧地卷进嘴里，露出让人十分不适的惊悚笑容，向前迈上一步。
    帕佩图阿下意识退后一步。
    蝠翼狂笑愣了下，笑得更加畅快肆意，但是帕佩图阿的耳边却响起越发恭敬的声音：“请放心，母亲，这都是为了取信那只背主之犬，请您稍后毫无保留的攻击我，释放您的愤怒，我便会请求那狂犬的治愈，您便可以更为轻松优雅地获得胜利。”
    “您不必将任何力量再如刚才般施舍于我，只需要毁灭包括我在内的敌人便好。”
    哪怕是帕佩图阿，也有些惊疑不定地打量起蝠翼狂笑。
    这个发疯的蝙蝠侠把她从起源墙上救下来的时候，她还觉得这个来自黑暗多元宇宙的疯狂蝙蝠侠是个非常得她心意的造物。
    现在嘛……
    会不会有点太黑暗了？
    变体狂笑分毫不差地在帕佩图阿耳边响起另一道低语：“母亲，稍后我会攻击这条胆敢叛逆的卑贱爬虫，请您连我在内不要留手，全部毁灭……”
    你们蝙蝠侠真是太黑暗了。
    说归说，和方才一样，这都只是刹那间的事，帕佩图阿也觉得这样没什么问题——让她打人，对方还明言不会还手。
    再说，疯狂蝙蝠侠们的黑暗虽然很吓人，真正的实力应该还是不如她，两抹灰暗的光芒分别洞射而出，正是之前毁灭一整个多元宇宙的毁灭之光。
    毁灭之光接触到两位狂笑之蝠，只在片刻间就完全抹去他们的存在，同时更多的毁灭之光轰向名为巴巴托斯的神秘人。
    巴巴托斯袍子中间的黑暗猛然膨胀，将那些光芒全部吸入其中，紧接着袍子彻底被撑碎，一头畸形、趴伏在地上的蜥蜴头顶一副扭曲的蝙蝠形状犄角，咕哝嘶吼着摇头晃脑，似乎在因为刚才的光芒进肚不太舒服。
    帕佩图阿没有意外，这点本事没有凭什么杀死她的儿子？
    她的身体也开始跟着膨胀，特殊属性的能力很难在接近水平的个体间生效，所以她决定把身躯放大到星球级别，以物理形式压制杀死这头不听话的叛逆，也许事后还会复活它做一个听话的小宠物。
    这个过程中毁灭的地球和生命，就当作是一种提前的附带伤害。
    可是她的膨胀突然终止，并且一点点被逆转，很快就被强制变回了普通人大小，在她惊骇的目光中，两个狂笑之蝠紧紧地抿起嘴唇，同时对她摇了摇手指。
    “可不能让你毁了这些。”
    “你不能一个人独享所有乐趣！”
    不等帕佩图阿说什么，两个狂笑一人抓住一个曾经效忠的主人，与毁灭之光类似的灰黑色光芒闪过，顷刻将两位主人炼化，各自吸收。
    蝠翼狂笑叹了口气：“女人们，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敛欲望。”
    变体狂笑若有所思：“是我们逼得太紧。”
    此时两人悬浮在正义大厅上方，没有特意避着英雄们，更没有在乎蝙蝠侠怎么想。
    摸出两根烟一人吸上一口后，蝠翼狂笑有些失落：“我该以何种病态黑暗的方向来扭曲多元宇宙？要不要建立我的，最后的多元宇宙？”
    这个想法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定：“当然，当然，该死的，那家伙剧透过，不是吗？你没法把一个老笑话讲的更搞笑，说真的，他可是剥夺了我相当一大部分的乐趣。”
    对此变体狂笑不置可否，只是摸出一颗骷髅头，在手指上转圈。
    一如他所说，他其实经历过这些，所以他知道蝠翼狂笑会怎么选怎么做，更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你！”
    蝠翼狂笑似乎同样意识到这一点，将视线转移到变体狂笑身上，语气轻柔：“你来自一个经历过这些的时间线？你记忆中有没有我的存在？”
    变体狂笑轻轻撇嘴：“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蝠翼狂笑点点头：“所以你知道我接下来说的每个字，我会怎么做。”
    变体狂笑反问：“我知道吗？”
    蝠翼狂笑作恍然状：“你不知道，你还不是你，所以你不知道，当你知道，你就是你，自由意志，哈？”
    谁知道变体狂笑没有附和，而是扣扣下巴，微微耸肩：“我不会说我不享受不喜欢作为我的时光，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没得选。”
    蝠翼狂笑哦了一声，不无遗憾：“真羡慕你记忆里的那家伙，他才是完整享受这些折磨的人”
    “不对，这是个悖论闭环，时间收束的特性决定了没人能真正享受这份快乐，真讨厌。”
    变体狂笑还是摇头：“逃避可能发生的命运，不也一样是拒绝一种存在的可能性，无论是小丑还是蝙蝠侠，都不至于做出这种行为，既然你已经明白，就让该发生的全部得以实现。”
    “……让我降临吧。”
    蝠翼狂笑默然，拍打双翼，缓缓降落在地上。
    他随意挥挥手，清出一块圆形的空地，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和光线，只留下蝙蝠侠作为圆心。
    “所以，我们要怎样进行……这令人愉悦的折磨呢？”
    蝠翼狂笑把腰整个对折过去，摆出一个浮夸的造型，仰视蝙蝠侠的胡茬下巴：“你全都听见了，我们的对话，以你的头脑应该已经明白，我们面临的情况是如何有趣。”
    蝙蝠侠抬起头，看向空中不愿落地的变体狂笑，嘴唇微微蠢动。
    “——当然。”
    “他并非来自什么黑暗多元宇宙和其他平行宇宙。”
    “他来自我经历过这些之后的时间线。”
    “他就是未来的我。”
    “这次危机虽然已经解除，但是真正的故事还不曾开始，因为我还没能成为他，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我必须成为你。”
    “你们。”
    蝠翼狂笑鼓掌几下，站起来像个真正的管家般，十分自然优雅地询问：“需要我帮您测试这一理论的真实性吗？”
    蝙蝠侠举起左臂，内侧有一处不明显的伤口，新鲜得很。
    变体狂笑在天上懒洋洋地做出同样的动作，那部分衣服自动褪去，露出完全相同的疤痕。
    “时间的流动性仍在我们身上生效，我早已试过了。”
    蝙蝠侠以惯用的低沉嗓音回答，听不出任何情感起伏。
    蝠翼狂笑点头：“当有此举。”
    两人一同陷入沉默。
    良久，蝙蝠侠才率先开口：“给我……给我你的血，让我变成你。”
    蝠翼狂笑的笑容咧到了耳根。
    他这样说道。
    “不。”
    蝠翼狂笑的笑声一点点放大，逐渐放肆，最后已经是不可收拾的癫狂。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