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被书籍绑架了,除了照顾受伤的家伙,所有时间都在看书,甚至是睡觉,也抱着书,活脱脱像是追剧追入迷的铁杆粉丝。
受伤的家伙体质不错,第三日迷迷糊糊醒来,大吼大叫的要见方涥。
“大人,那个家伙跑了,我们的兄弟都跟了上去,半道上,被发现,我们打了起来,起初,那些地痞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可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几十人,各个手拿刀剑,所有兄弟掩护我,才跑了回来。大人,给我一把刀,我要给兄弟们报仇!”
盯梢的人,也是老兵,若都是赤手空拳,他们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对方都有武器,而他们仍旧是两手空空,加之人多了几倍,这后果就被反转了。
方涥揉着眉头,对自己的失策,感到愧疚,派去盯梢的人总共十个,现在只有一个活着,九条人命,方涥要背负的责任,还有愧疚感,令他的心神濒临在暴走的边缘。
说起报仇,方涥的目光变得刚毅,压制自己的怒火,又仔细询问了汮安的详情。
“好了,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他们的仇,我会让汮安百倍的偿还!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帮忙联系九个兄弟的家人,都接到仙鹤楼,他们的家人,就是我们的家人,一生由我们来照顾!”方涥话语说完,关照郎中注意自己的身子,便匆匆忙离开了。
从受伤的老兵嘴里得知,汮安跑的很仓促,所有跟着他的地痞也一起走了,一路南下,绕过治河兵营百里,在一条河边,沿着河走了六十多里,有一片芦苇丛。
就是因为芦苇丛过于密集,盯梢的兄弟担心跟丢了,加快了脚步跟的太近,被发现了。
在芦苇丛里打了起来,本来都已经制服了汮安,想把汮安压回京城,可就在就他们准备离开时,芦苇丛里跑出来几十个人。
茂密的芦苇丛,遮挡了敌人的行踪,出现时,盯梢的兄弟已经被包围了。
那种情况,能跑一人回来报信,算是很幸运的。
方涥这次是想自己去报仇,但想想,治河兵营的建立,至今未有一次大战,没有战事的空训练,士兵的士气有点松懈,长此以往,兵营的军纪也会面临挑战。
想到这里,方涥揉搓下巴琢磨着,现在有一波贼人出现,让士兵去实战,更加有必要。
兵营里,本该在晚饭后进行学习文化课,但今日,兵营的训练场,灯火通明,一万三千名士兵全副武装,在训练场上集合,等候命令的下达。
类似的夜晚集合,以及夜晚训练,曾经进行了很多次,但今日的气氛明显不是训练那么简单。
士兵的嗅觉也是很灵敏的,一些好战的士兵,心中的激动,忍不住的开口议论。
“喂,我敢打赌,今晚绝对不是训练这么简单!”一个激动的士兵,满头都是汗水,也不知道是天气热的,还是眼神中的火热烧的。
他旁边一个瘦而精练的士兵,翻了白眼,“哎,你每次都这么说,这是第几次了?!那军分兑换的瞄准镜,不只是用军分才能获得,你若是能达到十中十,进入神弩手的行列,那瞄准镜是免费发的!哎,非要想着出战拿军分去兑换,你这好战的心,也太强烈了!”
“嘿嘿,我要是能十中十,还激动个屁,那瞄准镜,戴在弩箭上,你也见过,多霸气,百米外,看的清清楚楚。”
军分兑换,方涥在兑换物品里,增加了很多东西,士兵喜爱的军事用品比较多,当然也有很多非军事用的。
比如,自行车、三轮车,士兵兑换了可以自己骑,也能送给兵户区的家人。
之所以弄个来自行车和三轮车,这也是因为天桥上,突然出现了一批蹬踏的观光车,那车子的出现,瞬间成为所有人热衷的物品。
而治河兵营的士兵,身为这里的主角,当然也要有更好的待遇,所以军分兑换里有了自行车和三轮车,算是体现兵营士兵的优越地位。
直白说的,想拥有自行车或者三轮车,只有治河兵营的士兵,用自己的军分去兑换,目前没有其他的办法。
只是,方涥这样做,对士兵的引力并不大。
在这个出门靠走、找人靠吼的世界,什么车都只是附属品。那些贫苦出身的士兵,对自行车的好奇,也只是看看,但一些军事用品的诱惑,就截然不同了,甚至是一副战术手套,都要比自行车有魅力。
对于士兵的品味,方涥无法矫正,他们是士兵,对军事用品有兴趣,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下,训练场的集合,已经完毕,随着一个个班级,一个个排,一个个连,汇报自己的集合完毕,治河兵营的第一场战事,即将开始。
方涥作为兵营的首官,站立在堤坝上,用着扩音喇叭,对全体官兵说了一段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晚的集合,很多人猜到了,不是训练,而是实战!清楚的记得,你们此次出营,是实战!是清剿杀人放火的贼匪!你们怕吗?!”
“不怕!”一万多人的齐声大喊,声势震天。
要说的话,就这么,士兵登船的工夫,方涥会把这次的目标,交给此次的战事总指挥,也是兵营里的二把手,翦牛翦象二人。
地图、目标、大致的情况,方涥手里的消息也不多,算是一场盲战,一场考验士兵,考验将领战术的实战。
方涥把任务下达后,就和翦老将军他们退到一边。
一万三千人的兵营,出兵一万人,清剿数目最多不会超过两千的贼匪,典型的杀鸡用牛刀。
但一群新兵蛋子,要把贼人全歼,不能放跑一个,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建立在一片芦苇丛的环境下,一万人用于包围,只能说是勉强够用。
夜晚,在银月的照耀下,兵营里的战船安静的驶离。
自古正邪不两立,治河兵营的建立,很多百姓是不知道,但作为敌对的贼匪,绝对会有点耳闻,低调的夜晚离开兵营,也是为了防止兵营附近有贼匪的眼线。
奇山河,顺流而下百里,船只停泊在河道上,没有再继续前进,根据方涥给的情报,十五里外,就是一大片芦苇丛。
芦苇丛覆盖河边的长度达到百里,不仅是陆地和淤泥里有芦苇,浅河里也有,而且一堆一堆的,非常密集。
治河士兵是新兵蛋子,但绝对不是一群莽夫,第一次行动,他们也不是傻呵呵直接冲过去。
在兵营里学了很多战术,也懂得如此应对现在的局面,虽然排兵布阵还有点生涩,但理论知识,在翦牛翦象的脑海里,已经推演了好几次。
指挥战船上,翦牛翦象和两个营长、二十个连长召开了战事前的部署会。
他们俩这样的做法,算是沿袭了翦老将军的教导,站前一定要召集将帅,详细的再说说如何打,算是强调一遍布置,免得某个将帅忘记了职责。
对于翦牛翦象的做法,方涥直翻白眼,这一路来,那么多时间不去开会,偏偏到了地方,才开始行动,这效率...太耽误事了!
‘回头,要找他们俩聊聊,沿袭古法的流程是好事,但要区分情况!’
方涥在心里暗暗的嘀咕,翦老将军他们看着自己的孙子,正做着他曾经做过的事,那开心的样子,脸上像是有万千花朵,在争先恐后的盛开。
看着翦老将军的神情,方涥无奈的摇摇头,走到一边,等着翦牛翦象开完会。
凌晨三点多,指挥船上终于有了人影走动,几十个人开会一夜,方涥在甲板上都睡了一觉,真心佩服翦牛翦象两个家伙的毅力,熬夜开会!
‘麻蛋,一夜不休息,这些家伙打仗的时候,还有多少精神?’
再次找到了错误,方涥还是没有指出来,只是在心里暗骂一句,就不再表态了。
两艘战船,百来个士兵划着小船上岸,作为侦查,他们先开始了行动。
其余的战船,尽可能的靠近岸边,等待侦查的消息。
翦牛翦象二人,他们也没有闲着,一人带领一个营,亲自上阵杀敌。
一营在河道上作战,将水上的敌人尽数歼灭;二营为陆地上作战,天蒙蒙亮就要登陆,然后钻入树林,包围那一片芦苇丛。
大致上的分兵,方涥没有意见,但五千人,天亮了钻树林,目标那么大,万一打草惊蛇,又该如何?
还有河道上作战的战船,那么大的体积,出现在河道上,老远就会被发现,战船是脚踏船,速度也不可能达到快艇迅捷,万一贼人要跑,那划着小船在河道上跑,短时间,就别想追上。
对于翦牛翦象的布置,方涥一直在翻白眼,最后看着翦牛翦象他们俩要和士兵一起去作战,方涥无语的彻底不想说话。
回头撇了一眼翦老将军,一群老家伙也穿上了皮甲,那架势...不用说了,他们也要去冲锋陷阵!
这样的胡闹,方涥真心的后悔,把第一次战斗的指挥权交出去。
地球的孩子,过家家的打闹也不会有这么多错误,那一群老家伙没有看出错误,只顾着自己能有机会出战而兴奋,到底要闹哪样?
幸好,两个营长不经意的叹气,被方涥捕捉到了,看得出来,他们俩被推上营长的位置,也不是平庸之辈,对于翦牛翦象的布置,他们不敢反驳,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可心里,他们并不看好翦牛翦象的安排。
发现了两营长在叹气,方涥的脸上终于了笑意,兵营里还是有真才实学的将领,这让方涥很满意。
不过,再看看眼下的士兵行动,方涥又无奈的低下头。
此次清剿贼匪,是第一场实战,让一些士兵感受现实的残酷,还有敌人的狡诈,吃吃亏,也是好事。
反正这次人数悬殊,一万人虐待两千人,五打一,随便虐虐也能虐死,放手让他们去折腾,只要没有死亡和重伤,任何结果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