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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少年水汪汪的双眼,安初夏有一刹那的心软,不过想到这小家伙的心思,她又硬起了心肠。
声音温和的说道:“石玉你留在这里,如果有想做的事就去找我哥哥,他会给你银子让你离开。
如果你要留在状元府,这里的一切还是由你来管,你永远可以把这里当成家。”
安初夏坚定的眼神让石玉知道她不会改变心意,失落的走出安初夏的房间。
那晚他一个人坐在当初木檀离开时,所在竹林旁的亭子里喝了一夜酒。
直到天蒙蒙亮才回到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湖蓝色素锦绣云纹的常服,还有一件青色软毛织锦披风被放在床上。
这两种颜色的衣服是安初夏最常穿,他专门回府从库房里特意挑出来的锦缎,自己一针一线坐在灯下缝制的。
石玉眼神闪烁了一下,拿起连在披风上的针线做着最后的收边工作,做好后,他把两件衣服叠好放在床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会。
然后从枕头下拿出那根他耍赖,从安初夏那里讨来的红色琥珀簪,与木檀一样选择了不告而别。
翌日,大家都早起来送安初夏,门口停着三辆马车,一辆是安初夏乘坐,安子希跟着去驾车。
中间那辆左望自己坐在前边的位置,里面坐着柳香,还有脸上带着一丝不情愿的柳雪。
最后这辆马车里装着他们路上要用的东西,还有上次从中人那里,买回来的吴婆子和她儿子大壮,他们母子二人倒是自愿跟着去。
母子俩倒是聪明人,安初夏一走,安瑾辰和润生又不经常在状元府里,他们很可能会变成没有主子的下人,被再次卖掉是迟早的事。
这就能说明柳雪即使不愿意去外地受苦,也为什么会跟去的原因。
像她长得这样有些姿色的丫头,如果再被卖到中人手里,下次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就不好说了。
安初夏在送别的人里来回看了一圈,唇边露出一抹苦笑,然后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抬步走回府里。
在她再次回到大门口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包袱。
“夏夏!”安瑾辰眼眶有些红的看着妹妹。
安初夏把手搭在哥哥的胳膊上轻轻拍了拍,此时再多安慰的语言,也冲不淡离别之愁。
“哥!别担心我,照顾好自己。
如果你有个什么,我又如何能在威县,安心为百姓做好一个父母官。”
安瑾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难过,尽量稳住哽咽的声音说道:“妹妹不必为哥哥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安姐姐!”刚喊完顾芳妙的呜嘤嘤嘤的说不出话来。
古氏也含着泪拍了自己孙女一下,嗔怪的骂道:“没出息,你安姐姐是去地方上做官积攒资历,以后回来好做大官。
你别哭哭啼啼让她离开了,还不放心你。”
古氏说完背过身,抬起胳膊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顾童生看着自己的得意学生即将要离开,声音里也带着不舍的说道:“好好做官,你以后的路还很长,莫要贪那黄白之物误了自己的前程。”
“是!学生谨遵老师教诲!”安初夏恭敬的回答道。
墨子洛和陈翰王立斌三个师兄也早早过来相送,对安初夏关系的说道:“师妹,在那里遇到什么事写信告诉我们,也许也有帮上忙的地方。”
“好!以后哥哥和妙妙这里,还要几位师兄多看顾一些!”安初夏嘱托道。
“师妹放心,师兄们一定不负所托。”
润松已经去禁卫所报到,此时兄弟二人也如同哥哥般,不舍得看着安初夏。
又不好意思像安瑾辰那样肆意的对安初夏表达出来,只好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安初夏也对两人微笑着说道:“两位哥哥保重,我离开后…家里还需要两位哥哥多费心照顾。”
润松和润生兄弟答到,“夏夏只管安心去做好官,家里的事有我们兄弟帮着阿辰,不会出什么事。”
润松走到左望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深沉的说道:“好好照顾她,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们兄弟以后也不用做了。”
左望一愣看着润松眼中的认真,看出安大人在自己兄弟心中的重要,恐怕她真出了事,不仅他和润松的兄弟做不成,也许还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安初夏和所有人一一道别后坐上马车,与众人挥手道别,安瑾辰和顾芳妙他们跟在马车后面,不舍的看着她们重要的人离开。
此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在这条街的一处二楼上,有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同样站在那里目送着马车离开,手里紧紧攥着一根血珀簪子。
与此同时就在安初夏离开京城的这天,三皇子府萧亦凌气愤的把手中酒杯摔在地板上,一股酒的醇香飘散在殿中。
几个宫人把头低在胸口处,就怕抬头惹到这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三皇子,把自己当成发泄的炮灰。
三皇子想到不久前,自己吩咐属下让那个判当街纵马的女官,让她自己也做一次长街纵马的罪人。
如果过程中再撞死几个百姓,那她这次就身败名裂,再无翻身可能了。
没想到看似娇弱的女子,却能纵身上马,斩杀疯狂奔跑中的马匹。
之后她还亲自拿出赔偿银子,准备发给那天受伤的百姓和损毁商品的小贩。
可恶那个女官在长街上坐了一天,竟然没有一个百姓和商贩去领赔偿银子。
现在京城市井之中,都在传那位女官是为他们百姓做主,才会被人害得贬去外地~
他们这些人又怎么会去领她的赔偿银子。
地皮无赖倒是想去领,可是回想起那几个地痞恶霸被砍头的场景,又一个个的缩起头躲进了阴暗处。
这次三皇子的计划不仅功亏一篑,属下的收尾工作也没做好,还让庆安帝的眼线发现了端倪。
被庆安帝罚在府里闭门思过三个月,相当于禁足三个月不让他外出,这怎么不让一向倨傲的三皇子感觉到恼怒。
不过就算他再恼怒,也不敢在此时庆安帝眼皮子底下再动手,毕竟他现在还不是这个王朝的主宰。
也只有气的在自己府里摔酒杯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