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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屏住呼吸倾听,今年的新科状元花落谁家。
今年殿试一甲,第一名就是~
大太监容零好像也知道大家都在等着这一刻,他却好似故意一般,喊道这里停顿轻咳了一声。
所有提着一口气等待最终答案的考生,此刻都有一种脱下鞋子扔向容零的冲动。
大太监容零感受到景和殿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他,这才声音尖细的大声喊出了。
“殿试第一名安初夏!御赐金科状元!”
“也是自东陵王朝开国以来,唯一一个考上六元及第的考生!”
此时不仅排列站在景和殿内外三百多名,会试新及第进士的考生。
就连最前排的那些站班大臣们,也都目光炯炯的看向安初夏这位已经注定载入,东陵王朝史册六元及第的女状元。
唐东毅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极力控制着自己脸上不甘的表情,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穿着一身明黄色绣着龙腾图案龙袍,坐在景和殿最高处龙椅上的庆安帝,抚摸着金黄色椅子上的龙头扶手。
锐利的眼神紧盯着,领头站在所有及第进士前面那个,站姿笔直,身材纤细修长。
五官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似乎浑身散发出一种坚韧,绝不妥协气势的女状元身上。
庆安帝垂目微思,负责掌管京城一切事宜的京照尹,前一段时间已经回乡丁忧。
这个京照尹庆安帝知道此人是潘家的党羽,现在好不容易回老家为长辈丁忧,腾出了位置。
他怎么也不能在扶持一个和潘家一派的官员上去。
可是潘家这些年在朝堂上党羽众多,加上几个皇子皇女已经成年。现在连庆安帝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官员里有多少是忠于他的人。
庆安帝深邃的眼眸一凛,似乎做了定夺,他抬头瞟一眼跟了自己多年的大太监容零。
原本正要宣读安初夏去翰林院做修撰口谕的容零,变成弓着腰走回庆安帝面前,双手接过递来的圣旨。
重新走到台阶前,神色恭敬郑重的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新科状元安初夏为翰林院修撰;兼职代理京畿处府尹一职,钦此!”
大太监容零看见他读完圣旨,安初夏还呆呆的没反应过来,连忙出声提醒道:“安状元,还不快上前谢恩!”
此时就算安初夏自认是有一些见识的人,也被庆安帝这番神操作给惊到了。
从来没听说过哪朝哪代,让一位还没进入官场的新科状元,去做管理一府之事的官员。
而且还包括最难管的京城也在内!
庆安帝这是有多恨她,才会在她刚当上状元的时候,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塞这么一个烫手山芋给她。
京城里王孙贵族那么多,她敢管谁。
不过圣旨已经当着这么多人面读了,自己要是敢抗旨的话,老皇帝就敢砍了她。
无奈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不搬家,安初夏只好跪下行礼,磕头谢恩。
要不还能咋办,她又不是孙悟空,脑袋砍了还能长出来!
底下刚考上进士的学子们纷纷面露惊讶。
大臣们正要上前谏言,就被庆安帝接下来的一番话堵住了。
“安卿刚考上状元,正巧赶上京照尹,府尹回乡为父丁忧。
朝堂上其他官员各司其职,一时无人接管。
朕想来想去,就让安状元暂代京照尹之职一段时间。
至于品级,还是从六品!”
听到这番话安初夏扯了扯嘴角,目瞪口呆的看着老皇帝,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这和送她去死有什么两样!
自己到底和这老皇帝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京城这里达官贵人众多,各种矛盾错综复杂,人际关系盘根错节,各抱地势,勾心斗角。
让她一个初出茅庐的从六品芝麻绿豆的小官,来治理这种地方,安初夏想问老皇帝这合理么。
朝堂上的大臣们听到庆安帝说,只是代理京照府尹一职,而且品级依然按照修撰的从六品。
一时间无人再上前谏言!
一甲三状元,榜眼,探花报完名。
之后殿试二甲,三甲人数太多,也许庆安帝嫌累由尚书令大学士继续唱名。
唐东毅二甲头名也就是常说中的传胪。
第二甲六十名,赐进士出身。
剩下二三百个考生,被赐予同进士。
所有名字唱完,用黄表纸制成的金榜,会被挂在御街上张挂榜文三天。
考入二甲的进士可以参加朝考,考论诏奏议诗赋,选擅长文学书法的为庶吉士,进翰林院深造。
三年以后散馆,成绩优异的会被留在翰林院里担任编修和检讨,其他可能会被分到六部。
还有的庶吉士依然会被史部,分配到各地做县令,或者一些别的官职。
殿试名单揭晓完,即将要退朝的时候。
庆安帝好像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做完,他从腰间抽出一块金色的腰牌,递于站在身旁不远的容零。
嘟囔道:“哦…忘了!”
“容零把这块…无品级…腰牌,赐给安府尹!”
然后又别有深意的看着安初夏说道:“无品则无畏!
以后无论皇亲贵胄,公侯勋贵,还是权臣猛将。
只要他在京城内犯事儿,该打的打,该罚的罚,不要给朕留面子。
唉,这京诚的天,该洗一洗了。”
说完也没给那些王公大臣进谏,或者撞殿柱留时间,轻轻挥了挥衣袖庆安帝飘然而去。
留下一群大臣们大眼瞪小眼,这那里是没有品级,他们是被皇上用了一招障眼法糊弄了。
安初夏谢恩后双手接过大太监容零拿过来的腰牌,眼角瞟见大臣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立马趁着下朝时人乱哄哄的跟着,几百个新进士溜出了景和殿。
容零看见安初夏混进人群时的狼狈,嘴角也不由露出笑意。
还真是一个聪慧又机敏的女状元!
安初夏出来后坐在马车上等顾芳妙,看着手里这块通体鎏金,雕刻双龙腾于云间,正面刻有”无品”二字的令牌。
有一种想要把它扔在老皇帝脸上的冲动。
最终安初夏没有把这块保命符,同时也是送命符的令牌扔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这个亏她不想吃,也得吃。
不一会儿,不仅顾芳妙,还有墨子洛和陈翰,王立斌都跟过来了。
四五个人里外挤了挤都坐着安瑾辰赶的马车,去了安初夏租住的小院。
大家坐在厅堂里,安子希给他们每人端来一杯茶,然后退了下去。
厅堂里一时间非常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