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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微闻言,眼睛瞪得像是要掉出来,不可置信至极,下意识就想骂陆靖沉是不是有病。
可是刚刚经历的恐惧与疼痛让她有所收敛,不但不敢骂人,也没有再口不择言,对秦星雨更是十分的尊重,更不敢将心里对她‘贱人’的称呼说出来。
张悦微慌慌张张的解释道:“靖沉,你听我解释,秦星雨的手是打我的脸弄的,不是我打的,你不能怪我呀!你得讲道理呀!”
陆靖沉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声音没有半点波澜的说道:“怎么不怪你?要不是你的脸皮太厚,她的手也不会红肿!至于道理?你觉得你配?”
说完这话,陆靖沉在张悦微满脸震惊的表情下,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框,对陈安逸说:“动手!”
陈安逸根本不敢看几乎成血人的张悦微,也不敢为她求一句情,扭头就喊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瓷碗拿进了房间。
一顿稀里哗啦!
张悦微眼见瓷碗接连在自己的眼前碎裂,飞溅了一地的瓷片,甚至有个别的瓷片还飞溅到她的身上,划破了她的脸与手。
但这些痛与头皮上痛彻心扉的痛意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未知的惊恐让张悦微慌得彻底,看着地板上密密麻麻的瓷碗碎片,张悦微只以为他是想要了自己的命,亦或者是想让自己毁容。
她情绪不稳定,大喊大叫,“陆靖沉,你疯了吗?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吗?张家不会放过你的,你爸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快点放开我……王屿,你快来救我,快点来救我。”
没了生命可怕,脸要是毁容了也等同于没了生命。
如果张悦微不喊王屿的名字,陆靖沉的怒气还没那么的高,可是她一喊,他的怒气便到达了顶峰,镜片遮挡住了他眼里的杀意,抬了抬手指示意里面的男人行动。
怎么做?
这就不可言喻了。
随着张悦微的惨叫声,房门被关了起来。
而陆靖沉也从陈安逸手上接过了自己要替换的衣物,走向另一间房间。
张悦微比他所想的要没能耐,他走了大概15步的路刚到另一间房,房门还没打开,她的惨叫声便停止了。
惨叫声停止,就意味着此时的张悦微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要么已经晕了,要么就是已经死了。
可是这又与他何干?
……
相对于这边的血腥,霍一然与秦星雨这边就相对温馨多了。
是夜,到了秦星雨受伤的头皮该换药之时,霍一然十分认真地用肥皂水洗了手,再拿药水消毒才敢去触碰她的伤口。
将发丝拨开,有血痂的发缝就这样的进入了他的视线,一个尾指指甲盖大的地方上面没有头发,只有血珠凝固的深红。
对霍一然来说触目惊心的很,也让他心疼的无法言喻。
秦星雨是趴在了枕头上,所以没看到霍一然在扒开自己头发时,手都是颤抖的,不知他在给自己的伤口上药时,双眼一片的血色。
不知道是因为有霍一然在,秦星雨十分的安心,还是因为他上药的动作过分的温柔,她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意,亦或者是她今天经历的事让她这个孕妇过于的疲惫,趴在枕头上没一会儿,药都还没上完,她就睡着了。
霍一然上完药后,见她睡着了,有点愕然,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平时那么宝贝的人,哪怕是磕着碰着了,都会心疼的不行,如今在别人的手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这让他如何能忍?
尤其这个伤还是因为陆靖沉的存在而来的无妄之灾。
就在他沉思想该怎么替秦星雨讨回公道时,她恰好翻了个身,一不小心弄到了伤口,哼唧了下。
霍一然却如临大敌的紧张了起来,担心她会痛。
结果发现她哼唧完便又自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侧躺了起来,眼睛一直紧闭,想来今日是累惨了。
霍一然心疼地替她把被子拢好,附身亲了亲她的侧脸,低声说道:“星星,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哪怕对方于自己来说是参天大树,霍一然都不会畏惧。
抱着这个想法,霍一然一边在照顾沉睡的秦星雨,一边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做?
……
王屿是在天黑的时候知道张悦微住院了。
作为派出所的二把手,王屿是在张悦微被陆靖沉的人带走后的一分钟就知道了她的境况。
他原本以为陆靖沉到底还是顾忌陆家与张家的颜面,只是表面上要给张悦微难堪,但最后还是会保住她,让她免受折辱。
却不知陆靖沉竟会疯狂如斯。
看着病床上,脸无血色不是抹满了红药水就是被贴了止血纱布,头裹厚厚白纱布,还时不时有着暗红血液渗出,两只手都被白纱布裹成粽子一样的张悦微。
王屿以为自己本就对她毫无感情的心,竟然不可抑止的痛了起来,看向即将清醒的张悦微,眼里也带着自己不察的温柔。
张悦微张开双眼的时候忍不住哼唧了几声,王屿忙上前关心问道:“小……张悦微,你好点了没?”
刻在记忆里的‘小微’怎么也喊出来。
可当嘴里的张悦微说出口后,王屿眼里那连自己都不察的温柔已然荡然无存了。
张悦微因为浑身剧痛,根本就没发现他神情的这么一个变故,只是慌张的问道:“王屿,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被陆靖沉那个疯子给毁了?”
王屿想起在她醒来前医生说的话,没有隐瞒的如实告知,“你的脸和手上有好几处极深的伤口……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
张悦微闻言,感觉脑海里的世界‘轰’一声,塌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相信陆靖沉会很快先下手对张家交代两人已离婚,且还会将陆家的利益减少到最低的损耗。
毕竟这个男人真的很恐怖!
而毁容了、且不年轻的她,于张家来说就是毫无价值的存在。
“王屿,你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