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敬亭坐边上,默默抱紧自己,把自己当聋子、哑巴。
他媳妇明明就很高兴自己软绵绵的闺女这样,偏偏还要装生气,他敢说吗?
秦星雨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
在霍一然面前做自己做习惯了,以至于在秦爸秦妈面前一下子收不住了,忘记了原身是软绵绵的主,一不小心将有点凶的自己暴露了。
而就在秦星雨绞尽脑汁准备兜一下时,田斯思见霍一然已经翻墙走了,便一改刚刚严肃的语气,与有荣焉的表扬道:“不愧是我田斯思的闺女,越来越有我的风范了。不过,星星,你得记住这调教男人就跟放风筝一样,你得进退有度,不要老凶巴巴的,偶尔也要给对方一点温柔恣意,这样他才会死心塌地,知道吗?”
秦星雨看了眼在装聋子的秦敬亭,对着田斯思扬起了大大的笑容,并竖起了大拇指给她一个赞,然后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妈,你这话,我婆婆给我说过,我觉得你们会很合得来。”
她这话变相告诉了田斯思,自己的生活很好,也如在家一样被宠着。
秦星雨边说边打开饭盒,将肉饼子、馍馍拿了出来,一人塞了一个肉饼。
田斯思看着手上油水充足的肉饼,眉毛一挑,“你婆婆……看来对你不错!”
“嗯嗯,对我真的很好!你们先吃饼子,吃饱了,咱们再细聊。”
在自家闺女面前,秦敬亭与田斯思也不来虚的,埋头吃了起来。
晚上吃的高粱稀饭,早就变成一泡尿了,他们如今饥肠辘辘的。
不过,两人虽然很饿,但也没有如风卷残云般,而是小口口的吃了起来,完全没有将刻在骨子里的教养给忘记。
而在他们吃饼子时,秦星雨跑到院子里的柴堆拿了几根柴进屋,开始给他们生火取暖。
秦敬亭他们的棉被很薄,不是没想过要烧火取暖,也不是楚江河不舍得让他们用柴。
而是,他们运气不是很好,晚上吃完饭后,火堆被从屋顶掉下来的雪给弄灭了。
做饭的地方,刚好是赵路华夫妻选的房间。
因为,楚江河身上也没有了火柴,大家只能硬抗了。
肉饼子是霍一然拿富强粉与野猪肉烙的,油水十分充足,哪怕只是带着余温,那个香味也能传得老远。
楚江河因为有池浅浅的偶尔投喂,平时能省粮食,生活还算过得去,从没让自己饿着肚子睡觉。
因此吃饱的楚江河在睡眠中闻到了肉香味,也只是以为自己做了个逼真的美梦,并在梦里大快朵颐了起来。
只是,越吃越饿了而已。
可是晚上只混了个水饱的赵路华与沈静雅,本就饿得睡不着了,如今闻到这勾人的肉味,本就不多的睡意彻底没有了。
赵路华摸了摸自己饿得发痛的胃,嘴里喃喃道:“肯定是秦家的丫头带了肉过来,你说咱们要不要举报?”
沈静雅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怕被他看见自己翻白眼,小声回道:“别搞那么多事,你今日举报他们,他日景唯接济我们时,他们又举报我们,这何必呢?”
沈静雅总是能在赵路华头脑不清醒的时候拉他一把,将他拉回正道。
赵路华:“你说得对,不过,赵景唯这个臭小子怎么还不来?难道就这么小气,记恨我们当时棒打鸳鸯?”
沈静雅默默道:“不是我们棒打鸳鸯,是你一个人!”
赵路华:“……”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静雅不想浪费体力与他吵,也不想再翻旧账,转移话题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儿子不会那么小气、也不会没良心,在明知我和你被下放到这了都不来看一眼,除非他不知道。”
想起白日进大队时,自己并没有看见赵景唯,赵路华觉得她说得在理。但是。
“秦家丫头不是看到了我们吗?她难道就不会去给景唯说吗?”
沈静雅这刻很想问他是怎么坐到处长的位置,怎么一点都不通透。
但现在不是刺激与吐槽他的时候,她默默说道:“秦丫头都嫁人了,你觉得她与景唯合适再见面吗?”
“唉~”
沈静雅假装没听到他的‘唉’,转而引导道:“老赵,你觉得咱们要不也在见到景唯时假装不认识他?你瞧,今天老秦和老田就是这样做,秦丫头没受到牵连,私下可以接济他们,不用大家一锅端,这很好。”
她们在知道是被下放到大丰大队时,赵路华是打着儿子在这,能照顾自己的想法,并与沈静雅庆幸过得亏自己当时没做手脚改了赵景唯下乡的点。
当时的沈静雅是想一巴掌将幼稚的老赵打醒,不让他嚯嚯自己的儿子,可她知道冲动是最没有意义的事,便也忍了下来,打算在路途中劝他熄了找儿子帮衬的心。
如今是劝说的最好时机。
赵路华在某些时候也是个听劝的人,香喷喷的肉饼在很大的程度上是沈静雅的助攻,他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来衡量,“我觉得你说得对,那就听你的。”
“老赵,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会做选择。”沈静雅意思意思地拍了下彩虹屁,随后巩固了下不让他嚯嚯赵景唯的事。
但是,肉饼太香了。
赵路华的注意力很难停留在老气自己的儿子身上,他的话锋突然一改,“静雅,你和老田的关系还不错,要不你去问她要一个肉饼子?”
沈静雅适时装睡。
反正黑漆漆的,他又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了。
赵路华的确是分辨不出沈静雅什么时候睡着,见她不回答自己,空气里传来了绵长的呼吸,才知道她是睡着了。
“唉!”
赵路华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将被子拉上盖住了自己的头,企图将香喷喷的肉香味隔绝。
没办法,因为儿女的事,他几乎将秦敬亭得罪狠了,哪有脸去要好吃的!
“但是,真的好饿呀!”